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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怒目,眸光狠厉的盯住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这么做!“那虞庚生同你是什么关系?莫非他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连声质问。所以为掩人耳目,方要贤妃收了那庚生作义孙,随后还予赐名:邦安。宁原摇摇头,却是缓缓踱步四下环顾一圈,尔后才淡然启唇慢声言道:“父皇啊,”他凝着太上皇,眼色冷凉:“你道是为何?”片刻后,对着太上皇气得发红,怒火中烧的眼睛,他唇角微弯,突然笑了。笑容冰冷充满讥嘲:“这江山沾着我母后的血,裹着她的泪。”他稍顿片刻,再次反问:“你道是为何?”太上皇脸色剧变,陡然坐回榻上。他瞪着宁原许久未能出声。好半晌后,他方怒喝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恨朕!”他瞋目切齿的说道:“是以,你先前的孝顺都是装的!一切都是假的!好好好!你好手段”他怒极反笑,形容骇人:“大胆逆子,你敢骗朕!你竟敢骗朕!”他后悔极了!万不该受其蒙骗,一时感动之下,竟为其在病榻上写下退位诏书!宁原平静的看他,淡声道:“我不过是学着父皇的手段,以父皇之道,全数奉还而已。”说着,他看住气得浑身发抖的太上皇,放冷了声道:“父皇莫不是忘了,从前也这般骗过我母后!”太上皇凶狠的瞪视宁原,尔后再是耐不住,狂声怒叫道:“来人,来人啦!把他给我拿下!把这逆子给我拿下!”他又被愚弄了!又被愚弄了!先有张蔷同师洵,现在又有这个逆子!他不会放过他!他要把他凌迟处死,碎尸万段!他的江山,他浴血奋战,忍辱负重换来的江山,岂容他人染指!休想!休想!那个庚生,那个庚生!他要杀了他,还有贤妃,对,还有贤妃,他们都骗了他,骗了他!他们都该死!统统都该杀,一个也别想逃!太上皇红着眼,盯住宁原,神情阴厉仿若罗刹。很快来人了,穿着铁甲的侍卫们进门,但却是向宁原行礼。随后其中两个侍卫冷着脸走向太上皇。这时,太上皇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是了,这里早都不是他的人了!被怒火浇昏头的他,竟至忘了!可是张全呢?张全一直伺候他呢!“张全,张全!”他慌声大叫。旋即俩侍卫已行至他身前,一左一右挟住了他。“你想干嘛?嗯?”他色厉内荏,又怒又怕的冲宁原叫道:“你敢软禁我?”宁原行至他面前,微弯了身看他,语气凉淡:“父皇是想崩了,还是要活?”他对着太上皇圆瞪的双目轻语道:“父皇在位为尊二十余载,酒池rou林锦衣玉食,曾有数不清的美人相伴,得享了半辈子的荣华。”他笑一笑,薄唇轻启嘲讽道:“真当崩了,也是不冤。”太上皇用杀人的眼光瞪住他,却是不敢再吱声。只沉声喘气,重重呼吸。“父皇啊,没牙的老虎合该识得时务!”宁原起身,面无表情看他,说道:“儿臣还有一事想要知会父皇”他缓声言道:“我给姨母寻了个人,若他二人情愿,儿臣便当为他们促成美事!”“逆子,逆子!”太上皇死死瞪着他,忽的脸色一变,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宣太医,好生伺候太上皇。”宁原说道。“是,皇上!”立刻有内侍应声。※对于反对庚生为储君者,宁原毫不手软。他雷霆手段,短短几天,论情节轻重,一干人等削官去爵掉脑袋,各安天命。自此,余下的各自党派的拥趸者,再不敢话声。渐渐的,坊间便有传闻,那虞邦安乃是今上的私生子。由此,今上方如此尽心为其子铺平道路。京城远郊的一个庄子里,有农妇闹嗑:“那虞家可是发达了!”“可不是吗?虞家那哥儿都被立为太子了!以后就是要做皇帝的人呐!”“是啊!虞家真可谓平步青云,摇身一变那就是皇亲国戚了!听说太子的太傅就是他外祖呢!”“唉,这都是命啊!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强求亦是枉然!虞家啊,人就有这个富贵命!”“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这都是命,求不来的!”……一身粗布衣衫的韩母放下柴禾,她立在原地怔怔发了许久的呆。随后,她闷声不响的进了屋。直到隔日下午,方有人察觉那个干活总是慢半拍,手脚极不利索的婆子,好象有一日不见人影了。等到晚间,久唤不应,一个长工拿脚踹开了她的门。发现她已上吊,气绝多时。而她屋里供奉着个牌位,牌位下有个火盆,盆里有烧过纸钱的灰烬。死了人,下人们慌忙将此事上报给了庄子的管事。管事皱眉,深感晦气。真要找死,就该走远点去死!死在庄子里,没得不利气!最后管事不耐的交代了几句,着人一袭草席,将之草草收殓,寻了个地给埋了。就在韩母下葬的同一天,韩奕羡在庙里落发为僧,法号:空净。庭毅全程陪同,最后抹着泪,一个人回返。没几日,宫里传出噩耗,太妃娘娘突染疾症,于夜间崩了。皇上悲伤难抑,亲自守灵三日,方予下葬。※平元二十四年,昭帝退位,太子登基,时年十二岁,史称成帝。虞宅里,舒太妃坐在贵妃榻上,忍不住叹气。虞父见了,关心问道:“这是怎的了?”舒太妃哀怨的睨他,片刻后,方闷闷不乐的应道:“你是做父亲的,你也给卿卿说说,这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要拖到几时呢!原儿对她的心意,这么些年,难道她看得还不清楚!”虞父听了,捋了捋胡须,笑道:“你呀,就是个cao心的命!早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啊,自个有主意呢!”舒太妃叹叹气,懒得再理他。跟个书呆子谈人间烟火事,无异于对牛弹琴!“行了行了!你就别为他们cao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