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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地炖得绵烂,配上香甜的蜂蜜,只一点就甜到人心里去。“嗯,很甜。”北堂曜珉了一口,又舀了一些,伸长手递过去投喂她,卫珉鹇端坐在榻上,睁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他,将头一撇:“不吃。”他吃过的勺子......才不吃呢。北堂曜轻笑,端起小碗绕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柔顺的长发:“自己吃还是本王喂你?”听到这话,卫珉鹇反而把头撇得更远了点,北堂曜在她面前蹲下,放缓了语气问:“怎么了?”小碗也被暂时搁在桌上,他离得近,身上的热气儿都能清楚得感受到,卫珉鹇的手指扭了扭衣裳的边儿,细声细气地说:“不舒服......”“嗯?”探出两根指头去探了探她的额头,顺便滑过细嫩的耳垂,最后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怎么了?”被调戏了这么一通,卫珉鹇登时瞪他:“你做什么?”“嗯。”北堂曜轻笑,执起她的手捏了捏:“怎么不舒服了?”灯花轻轻地噼啪炸响,北堂曜少见这样温柔的,卫珉鹇小声道:“这几日不知怎地,总是心口发慌,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北堂曜神情一僵,执起她的手放在脸边轻轻贴了贴:“我予你说一件事,你听了莫要激动。”第九十章“您说什么?”北堂曜打量她的脸色,“荣王大军距离上京城已不到二百里。”“京中从没有收到消息。”卫珉鹇微微扭头看他,皱眉:“当真?”他点头。不论是逍遥楼还是浣剑十八骑的消息渠道都是极多的,何况现在的北堂曜与她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卫珉鹇问:“父皇那里可知道?”“怕是不知。”北堂曜想了想说:“有人故意瞒着陛下,只待荣王之事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爆出来。”“二皇兄来的凶,直冲着上京而来,意欲何为?”北堂曜轻笑:“六殿下明知故问啊。”微微抬起头,将目光放在紧闭的殿门上,卫珉鹇幽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日来得早。”“你怎地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似的,意料之中么?”北堂曜问道,把玩着她贝壳一样圆润莹亮的指头,高大的男人蹲在她身前的姿势像个守卫主人的猛兽,卫珉鹇闷声道:“该来的总会到来,有甚么可讶异的?”从她知晓自己的使命开始,早料到了这一日。“陛下要制裁淮阴侯,皇后那里已经动了起来,六殿下要怎么自保才好?”嘴角噙一抹笑意,北堂曜轻轻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殷红的舌尖轻滑过薄唇,露出一点尖尖的牙齿。行过之处,水光洌滟。卫珉鹇猛地抽出手,端起桌上的红豆蜜,舀了一点就塞进他嘴里!好端端的,舔什么唇!老不修!北堂曜含着勺子笑弯了腰,也舀了一些凑到她嘴边,嗓音浸满了诱惑似的:“很甜,尝尝。”卫珉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一点小舌舔了舔,掐红手艺好,炖的绵而不烂,甜味也刚刚好,不至于太甜,也不至于不够味。两人分吃了一小碗红豆蜜,敲梆子的宫人已经敲过了二更天,掐红几个估计让抱青绊住了,也可能知道殿中还有旁的人,并不来伺候,卫珉鹇自小娇养着长大,瞪着拔步床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素日伺候她歇下的採绿她们,好像是先......北堂曜见她愣愣地站在床前只觉得好笑,端来香茶:“漱口。”他虽向来落魄,也不至于做这伺候人的活计,但见她柔顺地就着他的手含了一小口香茶的样子,却觉得这伺候人的活计也不那么难过,牵着她的手去净室吐掉那一口香茶,又给拧了细细的棉布帕子抹了抹细白的手,“六殿下真能耐,本王还是第一次伺候人做这种活计。”卫珉鹇瞪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您要是早些走,自然有採绿她们伺候......”指节轻轻蹭了蹭她莹白的耳垂,北堂曜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六殿下不让本王省心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是不是?小混账......”那气息拂过脖颈,羞得她缩了缩脖子:“放肆!”“早些睡,我看着你睡。”他也久未陪着她睡着了,仔细掖好天蚕丝的薄被,又伸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您赶紧走罢。”“或许有好些日子不能来了,天下风云动荡,宫中日子定也难过,凡事该慎之又慎,懂么?”北堂曜揉了揉她的脑袋,靠在拔步床的床边,继续吩咐:“你母妃是个有主意的,多与她商量,抱青身手不错,护住你一人无虞不难,只是你莫总是慈悲心肠,要知道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懂?”卫珉鹇半张脸埋在被中,胡乱点点头:“知道了......”“万事当心。”想想也无甚么可说,可北堂曜还是不太放心,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那匕首生得奇怪,尾巴微微勾起,握手的地方是一只凶神恶煞的穷奇兽,镶嵌着大颗的各色宝石。“贴身放着。”握着它伸进薄被直接塞进了卫珉鹇手里,两人的手隔着那穷奇匕首十指相扣,凤阳殿中安静,只有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过了不知多久,见她呼吸渐渐平缓,北堂曜松开手从床边站起身,看着她温顺的睡颜,只觉得心口有什么暖洋洋的东西从刺破的地方缓缓流出来,温暖了他全身,也温暖了他半生。很快,不剩多久了。竖耳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床上的卫珉鹇缓缓睁开眼,盯着帐子顶上绣得十分精致的鹇鸟图案,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很快,不剩多久了。*一个多月后的一日清早,揽白正给卫珉鹇梳头,外头匆匆走进来个小宫女:“禀殿下,寿康宫许公公来了,说太后娘娘召六宫主子们议事。”“哦?”卫珉鹇左右看了看铜镜中不甚清晰的倒影:“可有说因着何事?”“那倒没有,只说请各宫主子过去。”卫珉鹇点点头:“本宫知道了。”待那宫女退下,揽白道:“殿下,太后娘娘前些日子刚生了大病,听闻刚好,怎地会忽然请六宫议事?”“本宫哪里知道,想也许久未曾见过皇祖母了,去走一遭也好。”揽白为她别上一只翠蝉掩鬓,在选大簪的时候,卫珉鹇伸手示意她取那只最华贵的莲花大簪——那还是她及笄的莲花冠上簪冠的长簪,一只并蒂莲盛开在簪头,又从妆匣中取出一支檀木簪示意她别的花簪下面隐蔽处,揽白惊了一惊,卫珉鹇斜斜看去一眼,她才接过那支云纹的檀木簪子,轻轻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