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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坝,一束电筒光直射简宁眼睛,简宁以手挡了挡眼,忙不迭掏出介绍信晃了晃:“同志,我来找我姐简明玉,我是她meimei简宁。”赶紧表面身份,拿出介绍信,不然一会给你当盲窜犯逮起来审。电筒光从上到下晃了一下:“你站着别动。”负责守夜的人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介绍信,严厉喝问:“你姐是几组的,组长是谁?”“几组我不清楚。”简宁态度端正:“我知道组长叫王磊。”三姐信上歪歪扭扭写了一句话“我和王磊同志打申请守工地,过年不回家。”简宁也不是很肯定。那封信半猜半蒙看了半天才读懂,又是拼音又是错别字的,磊还只写了两个石头。守夜人挥挥手:“跟我走。”看来蒙对了。两人来到一排窝棚前:“简明玉同志,你家属来探亲了。”靠边上一间窝棚,急急忙忙跑出来一个人,黑漆漆的简宁也看不太清楚。守夜人又把电筒光晃到简宁脸上,问:“简明玉同志你瞅瞅,是你家妹不?”“是是是。”简明玉叠声答,生怕自家四妹被误会:“四妹你咋来啦?”“你们先别忙着叙旧。”守夜人说道:“赶紧带你妹去王组长那边报备。”工地进了生人不报备他要被追责的。“诶,我这就带她去。”简宁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三姐拖到了另一个窝棚。“组长同志…”进了窝棚,简明玉面色拘谨,找到王磊磕磕绊绊报备。煤油灯下,简宁这才看清楚三姐模样。简明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身子单薄,头发枯黄,两颊深深凹陷,一张脸没二两rou,面皮干巴巴地贴在脸部上,像霜打蔫了的黄瓜。由于长期干重活,担泥沙抬石板,腰背微微佝偻,简宁视线下移,看见那双拽着衣摆的手布满烂疮皲裂,手背因寒冷而红肿。简宁的心忽然一下子酸胀的不行。犹记得杨贵英常常挂在嘴边的教导语言:“你们长大要外嫁的,嫁了人没娘家人撑腰,一辈子抬不起头,受婆家人磋磨,受了欺负没人帮你找场子。四妹就是你们天,你们的依靠,你们凡事要以四妹为主…”反过来教育原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趁水没泼出去之前要几个jiejie多多为家做贡献她们始终要外嫁的,我和爹才是你最亲的人。歪曲思想灌输下,在原主心里,三个jiejie都是外人,她和爹娘才是一家人,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践踏不至于,轻视是无疑的,要不也不会挥霍亲姐的工分补贴许家那个冰窟窿。第19章我给你背背语录原主的所作所为简宁不予评价,作为占有者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评价,她很清楚自己责任就是看护照顾好对原主有恩情之人,无论亲人或朋友。“简宁同志你打算住几宿,我这边要登记一下。”王磊的声音打断了简宁的沉思。“一宿。”简宁偏头看看紧张拘谨的三姐,上前一步,落落大方伸手:“王组长您好!”王磊闪了闪眼神,稍作迟疑伸手,大概没想到一个村姑礼貌方面还挺正式的。“王组长是这样的,家中长辈吩咐我来接三姐回家,之前三姐申请驻守工地的事就不能作数了,烦请王组长另找一位同志代替。”简宁收回手直奔主题。“不行!”王磊眉头一皱:“没组织没纪律,说准的事哪有临时变卦的。”“四妹,”简明玉不安地拉了拉简宁衣袖。简宁瞥头看她,意有所指道:“一家之主说了算。”简明玉便沉默了,神态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紧张。“咱新社会讲究自愿,不兴强制上工,你这是在搞奴隶压迫制度吗?”简宁将三姐一把怼到王组长面前:“我姐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自己瞅瞅,劳累憔悴成啥样了,真要在你们工地出事,谁负责?”“我姐才十八岁,领导都说祖国未来建设在青年一代,世界一片红光主席教导光芒照,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停停停!”我给你换还不行吗!遭不住扣大帽子。姑娘嘴皮子利索,语录背得溜熟,再说下去要给他钉上资产阶级做派了。另有一原因,细瞅这位简明玉同志确实不成人样了。工地上几百号人,平时王磊没注意,单拎一看,哪像十八岁的姑娘,身体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被生活严厉搓磨过的沉重疲惫感,仿佛随时要倒下。王磊还真怕她晕在工地上出点啥事,那时候他责任就大了。王磊松了口,简宁又提了一个要求,明天就结算工钱,一天都不干了。反正无理的要求都答应了,不差这一点,没几天就是大年三十,离家远的这两天已经开始结算工分,陆陆续续返家。“转工分回乡还是现金结算。”王磊从抽屉里拿出记录工分的小本本。简宁毫不犹豫道“现金。”工分转回去程序复杂,好几道手续,要去公社革委会这里那里盖章。王磊抬头:“我先讲清楚,现金没工分划算哦。”工分转回去可以直接到大队部分粮,钱的话拿去买粮还要额外搭粮票。所以,即便划工分回乡麻烦,却几乎没有人选择现金结算。“就现金。”简宁暂时不缺粮,缺钱。“行,那我先帮简明玉同志核算工分,你们明早来拿钱。”说清楚就不关他的事了,王磊爽快道。“好咧,谢谢王组长。”道了谢,简宁拽着呆滞的三姐离开。“那两人是亲姐妹吗?我瞧着一点都不像。那位meimei胆子大,模样好。”窝棚里还住了其他几个组的组长,简宁她们一走,开始闲聊起来。“不知道嘛。”王磊摇摇头,当时他接任六组组长点名的时候,看见有一年轻姑娘,还很诧异呢。修建水库顶顶的重活,少有女同志报名,就算有也是比较粗壮类型的,他还特地问了她是不是自愿在大队报的名,姑娘拍着胸脯答是,他就没多在意了,不过那会看她不像现在这么单薄。几个月下来大变样,工地确实不是女人呆的地方。夜色里简明玉看简宁的眼神唰唰冒星星眼,一家之主就是一家之主,好厉害。简宁本来就说不来贴心话,又与三姐新识,实在没什么话聊。如果照着和老太太的相处模式,言语打着机锋高一句矮一句的互怼,那是万万行不通的,搞不好隔两天以她为天的三姐就脑补几出大戏,自己个缩牛角尖里郁郁至死。一路默默无语回了窝棚,用破瓦罐烧开水,撕下两个干饼和冷红薯一道煮粥。面糊糊粥熬好,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