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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条理,不过在何渡面前他不需要条理,只需要说,何渡站在他边上听,眼睛像天上的星一样闪烁。最后沈瑜叹了口气:“我现在就觉得一切都没意义,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何渡笑了下说:“你现在没有方向,我觉得吧,虽然这话听起来比较浮夸,但是你可能需要有个梦想之类的东西。”“我能有什么梦想呢。”沈瑜叹了口气,转头看何渡,“你呢?你有梦想吗?”“当然。”何渡说。沈瑜眨眨眼睛:“分享一下?”“这个还是算了,没什么参考价值。”何渡笑笑婉拒。沈瑜想了一会儿,也笑了:“我吧,好像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可能因为我爸妈没对我提出过任何期望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别人都打篮球,我就跟着打,别人都打联盟,我也跟着打,随波逐流吧,就连高考我都单纯因为师大是我能考上最好的学校才报的。”“我觉得现在这个状况,你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何渡说,“然后就是,你要为了自己而不是他们活着。”沈瑜又笑了笑,何渡这句话说的他……有点疼。“我是个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沈瑜说。何渡怔了下,回过头来看着他。何渡的眼神让沈瑜的心颤了颤,他突然很想倾诉,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从小我在家里就像个隐形人,在学校同学会笑我,说我是孤儿,我开始还试着去讨好那些人,想让他们对我好一点,但是后来……初三的时候有一个人,我把他当朋友,对他很好,最后发现他只是想看我笑话,那之后我就想算了,就这样吧。”沈瑜说。“上大学之后,好像好一点了,身边的人都挺友善,我的存在好像也有价值,但是回到家,那些感觉又都回来了。”“我听到我爸说要搬家的时候,感觉像被锤子砸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我冲着他吼,冷嘲热讽,他回击一下也好啊,可是他皱着眉头说我不懂事,就好像……我只是掰断了一根铅笔,我明明那么生气,可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子的玩笑。”“可能就是不在意吧,所以我怎么样都轻描淡写。你知道么,我经常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我很讨厌沈夏,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客观地说,还是我的存在更没意义一些,没有必要,没有价值,也没人期待。”月亮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温柔有时又很冷,就像现在,沈瑜忽然觉得月光冷得透进了骨髓。“不是的。”何渡在边上说,“你有必要,你有价值,你有人期待。”“是么。”沈瑜笑了下,“可是明明……”他的话戛然而止,连呼吸都在这一刻骤停了。因为他蓦地跌入一个怀抱,那个怀抱紧实而温暖,带着汹涌而来的檀香气息。“求你别那么想。”何渡的声音在沈瑜耳边响起,呼吸拂过沈瑜的耳廓,让沈瑜浑身上下的感官都炸了起来。“我早就说过,我对你是认真的。只要我还在,只要你愿意,你的存在就永远都有意义。”何渡低声说,说得很急,呼吸紊乱在风里。沈瑜没说话,因为何渡的话还有他的怀抱都让沈瑜一片空白。他听到自己的血管在搏动,像擂鼓一样疯狂,一阵热流在心头涌起,指尖却像过电一样麻痹。脑袋因为供不上血一阵昏眩,意识一半在何渡的怀抱中温暖而狂喜,另一半则大叫着不该这样,不能这样。“你知道渡是什么意思吗?”何渡把沈瑜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肩上,“渡的意思是,到彼岸,我来到红尘间,就是为了带你到彼岸。”沈瑜感觉此刻自己像是惊涛骇浪里晃动的船帆,而何渡的话就是席卷天地的狂风,让他神魂颠倒,让他流离倾覆。他几乎要在何渡的怀抱里分裂了。就这么在情话里沉沦下去不好么,自己不是也想这样么,为什么脑海里还有个声音在说不行,这是错的,不能喜欢男人,不能犯错误,不能继续。你,太,不,懂,事。他忽略不掉那个声音。沈瑜咬着牙,抓着何渡的手臂试图把他推开,同时艰难地转过脸,看着何渡摇了摇头。何渡也看着他,却叹了口气:“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可我不说其实也等于说了。”“求你别说……”沈瑜的声音在发颤,他已经明白会发生什么,其实心里也知道,停不住了,怎么可能还停得住。何渡无视了沈瑜推开他的动作,再一次收紧怀抱,面对面地将沈瑜拥在怀里,像是个明知前方是悬崖,但还要昂首走向绝地的剑士,他轻吻沈瑜的额发,不再允许沈瑜阻止自己。“我喜欢你。”何渡看着埋首在自己肩上的沈瑜,再一次宣告,“沈瑜,我喜欢你。”第44章回学校了沈瑜被这句“我喜欢你”炸的分崩离析。金色小花雨后春笋般开放,带着呲呲啦啦的烟火声,几乎把他吞没的喜悦从胸中升起,细微的电流蚁行般爬过四肢百骸,令人神魂颠倒的心悸。可与此同时,一个炸雷砸在金色花田上,火焰熊熊烧毁着整片金色,风嚣雨狂,整个世界濒临瓦解。被告白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可同时沈瑜也不堪重负,他找不到平衡。他把脸埋在何渡肩上,檀香味丝丝缕缕窜进鼻子,让他心动,又感到说不出的安心。何渡的怀抱和他想象的一样温暖,甚至……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这是沈瑜第一次和别人亲密接触,但这不重要。他很确信自己心悸的原因不是所谓的“第一次”,而是这个人。可现在沈瑜就像一只习惯牢笼的家猫,被丢到野外就一天也活不下去。此刻他脑海中盘旋着的全是往事,沈经国皱着眉对他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天天乱来。同学围着他,嘲笑他,说他是孤儿,跟别人不一样。随波逐流,与世偃仰,就是他赖以生存的牢笼。曾经他痛恨不得不努力活得和别人一样的自己,现在却害怕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就像一个瘾君子,意识到不对已经来不及抽身。何渡告白之后迟迟没再说话,他安静地抱了沈瑜一分多钟,然后问:“你的答复呢?”这句话就像是兜头一盆冰水,把沈瑜浇了个透心凉。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又轻推了何渡一把,这次何渡没有再坚持,他松开沈瑜,沈瑜往后退了一步。他转开脸不敢看何渡的眼睛,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何渡问。“意思是我不能接受。”沈瑜狠狠心说。何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