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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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又做梦了。 梦见了年幼时的那个夏日。 彼时的他还不是名存实亡的天子,而是被养在仙门中的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和如今不同,那时的他,身边总是有你陪着的。你们一同被左慈养在远离尘嚣的隐鸢阁,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梦里的情景像是被拢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轻纱,朦朦胧胧的,不很真切。又或许是因为夏日午后的阳光太刺眼了。那天,他在离后山不远的地方寻得了一处荷花池,荷花开得很盛,密密匝匝的,放眼望去皆是粉白色的一团,连空气中也浮动着莲花的清香。这种好景色,他当然想和你一起分享,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把你拉了过来。 哪知你对满池荷花盛开的美景兴致缺缺,而一双眸子又在不经意间瞥见什么时突然亮光大盛——“刘辩,你看那些莲蓬,里面的莲子是不是很饱满?采些回去给史前辈做绿豆莲子羹肯定很不错!啊,天好热,就应该吃点清凉祛火的小甜汤嘛!”没想到少女不爱美景爱美食,刘辩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但总归馋嘴是孩童的天性,听到你这么说,他似乎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看了看池子的深度,似乎并不太深,水很清,一眼就能看到根茎底下埋着的淤泥。你轻松地把腰间装饰用的绸带挽成一个简单的襻膊,脱了鞋袜,作势就要下水。少女露出来的两节手臂比莲藕还要白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让刘辩看得微微晃了眼。 “池底都是淤泥,小心些,莫要滑倒了……”他不忘出声提醒。话音还没落,就见你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倾斜,刘辩急忙赶过去想要扶住你,没成想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把你往他怀里揽去。 你不由得惊呼一声,然后两个人齐齐栽向荷花池里——却是不痛的,似乎坐上了某个温暖柔韧的东西。往下一看,哦,是刘辩的腿。最后关头他急中生智,双手向后撑住池底,用腿接住了往下倒的你,才避免了两个人同吃一嘴池中的淤泥。 好近。 这个距离,似乎太近了。 刘辩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盯着你的脸迟迟不见有任何动作。“离得好近。”他心想。此刻的他能清楚地闻到你身上的玉兰香,夹杂着几缕水汽,似乎裹挟了他的一切感官,让他分不出神思考别的事情。日光倾泻在你脸上,连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如此分明,再往上看去,是一双仿佛春水般的眼睛,眼睫微颤,像受惊的蝴蝶不安地扇动着翅膀,在他的心间酝酿起一场狂风暴雨。 “刘辩……?”直到眼前人出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盯了太久,慌忙把视线从你脸上移过去。你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催促他赶紧起来。“这下好了,莲子没摘到,还把自己摔了个狗啃泥——好吧,虽然勉强没啃到泥。不对,我也不是狗!”你毫无逻辑地说了一大通,往常这时惯会被你逗笑的刘辩却始终安静如鸡。 “不会是刚刚摔得太厉害,给他摔懵了吧?”你在心里纳闷道。“总之今天就算了,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弄得一身泥,免不了又被史前辈念叨了。”你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去,哪知刘辩却突然叫住了你:“等一下。你的外袍太湿了,就这么回去,被门中人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你不合礼数。还是披上我的吧。” 你想了想,没有反驳,刘辩的外袍一开始就被他脱下来丢在了岸边,此刻倒是被太阳晒得干燥温暖。于是你们二人一个看起来风光霁月,一个看起来形同落汤鸡,就这样一起结伴回去了——结果自然不必说,你没被发现,刘辩却挨了一顿批。不过好在史子眇心疼你们,绿豆莲子羹还是如约吃到了,你很满足,连带着这一点小插曲也从你的脑海中拂去了。 但你不曾知道的是,从那一天开始,刘辩看你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些你看不懂的东西。 刘辩梦遗了。 自从有了那一日的亲密接触后,刘辩就会时不时回想起那时的光景。想起你湿漉漉的眼,藕节似的臂,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玉兰香气。 直到某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稀记得梦里有你,因为那肌肤相贴时柔软而温暖的触感是如此真实,让他想不起第二个可能的人——除了你。 晨起时,他发现自己身下的床单上多了一些不明的乳白色污渍——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虽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该让其他人知晓。既不能向人询问,刘辩只好自己寻找答案,隐鸢阁的藏书楼中卷帙浩繁,相信可以在某本医书或是典籍里找到答案,刘辩如是想。结果翻了一下午,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被他翻出不知哪位师兄私藏的yin词艳本。 于是不通人事的少年第一次直观地认识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它象征着自己走向成熟,也象征着……某种隐秘的欲望。 翻完了整本书后,刘辩愈发感到口干舌燥。他刚从藏书楼中出来,却碰巧迎上了你,一时间目光有些慌乱,好像不知该往哪安放。你却毫无所觉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哎,对了,上次借你的外袍一直忘了还你,你随我一同过来取走吧。” 干涩地应了声好后,他便一直在跟你身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你的房间,刘辩又闻到了这股浓郁且熟悉的玉兰香气——原是你爱用这种熏香,所以身上才会总是这个味道。接过被你叠的齐齐整整的外袍,上面似乎也残留了这种香气,刘辩低下头深深嗅了一口,然后笑着对你说:“这上面,染上了你的味道呢。” 语气分外旖旎,让你莫名脸热。 随后刘辩便被你推搡着赶出了房间,不过他依旧心情很好。回到自己的卧房后,他把外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靠近枕畔的地方,露出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神色。 刘辩又做了那种梦。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床上又是那滩熟悉的痕迹,不仅如此,身下那昂扬的欲望也丝毫没有消退下去的痕迹——之前看的书里说,这是男子晨起时的正常生理现象。头脑发胀的时候,他又闻到了一丝浅淡的玉兰香气,嗅到这个气味的瞬间,身下的巨物仿佛受到某种刺激般,又不听话地胀大了几分。 刘辩寻找着气味的来源,发现就是自己放在枕畔的外袍。 他拿起外袍,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玉兰香气便充盈了整个鼻尖。嗅着这股气味,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仿佛就真的来到了自己身边,朝自己露出盈盈一笑,那双春水似的眼睛荡起阵阵涟漪。 “广陵王……我的广陵王。”刘辩不由得低声唤道。 只这个名字,便是最好的催情剂。 他仿佛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蛊惑一般,抓起外袍就着自己的身下的那根巨物开始上下撸动。这小东西好像也很喜欢这个气味似的,昂扬的身躯愈发挺立起来,铃口也因为兴奋吐出了许多透明的清液,把玄色的外袍染得更深了。 “嗯……哈……”刘辩克制着自己的低喘,却克制不住脑中关于你的形形色色yin秽下流的想象,终于,一声闷哼过后,他释放了出来,玄色的袍子顿时被染上一大滩乳白色的精浊。刘辩盯着那滩液体看了良久,或许是高潮后片刻的失神,又或许是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他摩挲着袍子,轻笑道:“这下,你也染上我的味道了呢。” 轰隆——一阵贯耳的雷声,猝不及防把刘辩从梦中惊醒过来。 哦,原来只是梦。 和你分别后,他开始不断地梦到你,梦里的时间线也开始拉得越来越长,从上次假死诀别时你泪水涟涟像是要碎掉的眼睛,到年幼相伴时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梦境有多叫人留恋,现实的分离就有多刻骨蚀心。 现在的你又在何处呢?成功回到广陵了吗?经历了怎样的危险呢?偶尔也会……想起他吗?刘辩没有答案,更不敢放任自己去寻找答案。 此刻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倾盆,他竟然开始有点怀念起那个囚笼一样的皇宫了——在他还是天子刘辩时,常常在雷雨天偷偷召你进宫。虽然自幼对雷声的恐惧如今已经淡化许多,但这并不妨碍它被拿来当作思念爱人的借口。他也知道,你总是会答应他的。 而如今,下着这么大的雷雨,他的广陵王,却再也不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