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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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仍旧残留冬日的寒冷,赵明晗熬不过崔知节的软磨硬泡,考试前一晚宿在了他的家中,不过也确实缓和了他紧张的心情,昨夜睡得很是踏实。 “赵兄本次可有上榜的信心啊?”崔知节的下巴上还挂着洗脸的水珠,他有些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褡裢带子。 “不好说啊,试题都是天子同一众太学敲定的,只能尽力而为了。”赵明晗也微微叹了口气,大周的科举可有着足足五十多类考试科目,他学了这么多年,也仍有一些科目很不擅长,各科目试题有的又互相杂糅,要是他报考的科目里正巧撞上了不擅长的那门,他这些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哎,先暖暖手吧,考场里面不让带捂子。”崔知节没什么底,他从褡裢里掏出一个暖烘烘的手捂递给赵明晗。 “之前不是让带的吗?怎的今年这场就不让带了?”赵明晗本就紧张,听到连暖手的家伙都不让带后都快叫出来了。 “去年有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捂子里夹带小抄被发现了,就不让带了。”崔知节耸了耸肩,然后又补充道:“要是太冷,衙门许是会烧点炭暖暖。” “今年的主监考不是燕王吗?应该会为我们这些学子着想的吧。”赵明晗想到了之前听说的燕王的事。 “赵兄知道今年是燕王监考?”崔知节有点意外。 “嗯,来长安的路上听人说的。”赵明晗点了点头跟崔知节讲了自己在路边茶棚听到的事。 崔知节听后嘴巴都张大了,他还是小看了百姓的小道消息啊,这传的也太快了,不过他这位赵兄怎么还没发觉颜公子就是燕王呢? “到了。”赵明晗隔老远就看到了考场前面聚集了好多考生,全副武装的兵丁们手持长枪面色冷峻守在考场门前。 两人刚到人群后面就听到考生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听说这次主监考是燕王殿下啊。” “燕王才十六吧。” “一看你就不听时政,燕王殿下最近可是深得陛下喜爱。” “国子监祭酒还是殿下侧妃的父亲呐。” 赵明晗听着周围举子的聊天声在心底默默摇了摇头,一个个还没怎的就想着攀龙附凤了。 随着门口兵丁的一声高昂的时辰到,前来考试的举子们便鱼贯而入,在经历了好几道严格的验身检查后,赵明晗终于进了考场,他忐忑地捏着自己的解状跟在引路的兵丁后面来到了自己科目的考场。 赵明晗入座,小心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好像是国子监的一处偏厅回廊,他们这些考试的举子就席地坐在有遮挡的屋檐下,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身穿甲胄的彪形大汉,赵明晗眯眼仔细瞧才算看清他们腰间挂的是金吾卫的牌子,想来是为了保证燕王的安全吧。 赵明晗有些忐忑地搓了搓手,他苦学十几年,如今终于够到了春闱的门槛,从州府官学那里拿了解状,一路上京赶考。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时辰到,后堂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行国子监的差人恭敬地列队在两侧,一位金簪紫绶身着亲王礼服的少年在人群的簇拥下缓步走到了堂前。 赵明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这不就是那位颜公子吗?燕王身侧的女官也是老熟人了,他之前猜想的居然是真的?! 姚元昭和颜钟玉的突然出现猛地分散了赵明晗的紧张情绪,他这下不紧张了,倒是害怕了起来,脑子里不停回想自己先前有没有做什么僭越的行为。 “诸君无需拘泥礼节,专心考试便是。”姚元昭早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满脸震惊的赵明晗,她与赵明晗对视一眼后便坐在了为她准备的座位上。 考试持续的时间着实是久,姚元昭作为主监考,一点都松懈不得,考生们是从卯时开考,她不到寅时就得起床沐浴从大明宫赶过来,也就路上在车里能吃点东西,幸亏颜钟玉想得周到,提前叫厨房备下了重油重糖的馅饼,才叫她能抗这么久。 姚元昭都这么惨了,底下考试的学生们久更别提了,赵明晗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早该听崔知节的,早上多吃几个糖油窝窝,国子监中午只提供了清汤寡水的挑面,多了没有,可给赵明晗饿坏了,还有些江南来的考生压根吃不惯长安的面,那塞得特别费劲,吐又不敢吐,怕得罪了燕王。 考试一共六个时辰,等到烛灯上了有一阵后,他们第一天的考试才算结束,等到兵丁们收完卷,考生们才能从地上起身给燕王行跪别礼,赵明晗还没从姚元昭就是燕王的冲击中缓过来。 “赵兄。”崔知节在一众举子中看到了赵明晗,他快步上前向赵明晗打招呼,也顾不得自己盘腿坐了一天,有些胀麻的腿了。 “贤弟!贤弟你可知那颜公子便是燕王?”赵明晗一看来人是崔知节像是找到了可以大倒苦水的对象。 “我知道。”崔知节一副你怎么才知道的模样。 “我还欠殿下钱没还呢。”赵明晗还惦记着借的姚元昭的钱:“贤弟既然知道,那可知燕王殿下府邸在哪?我好将多下来的钱还去。” 崔知节噗嗤一笑:“怎么还想着这钱的事?殿下是住宫里的,你怎么去?闯禁吗?” “啊,丹凤街到头……”赵明晗经崔知节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姚元昭说自己住丹凤街上,他来长安也有一阵了,丹凤街边哪有什么住户人家,都是寸土寸金的商铺和衙门。 “丹凤街到头便是太极宫和大明宫,燕王殿下早就暗示过你了,你没发现罢了。”崔知节揶揄了一下这个迟钝的赵明晗。 “可是……”赵明晗很是为难,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厮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可是赵明晗赵公子?”小厮问道。 “正是,敢问小兄弟是?”赵明晗猛地一听觉得这小厮声音有些奇怪。 “我们jiejie有请。”小厮正是小喜,颜钟玉吩咐他扮作小厮模样来请赵明晗过去。 “jiejie?”赵明晗不明就里,崔知节顺手推了一把让他赶快去,于是他云里雾里地跟着小厮来到一处环境高雅的茶庄包厢。 正疑惑着是谁叫他,颜钟玉便穿着便服进来了。 “见过颜尚义。”赵明晗立刻起身行礼,他从那些差役口中听到了颜钟玉的官职,是宫里品阶很高的女官。 “赵公子无须多礼,殿下不便出面见公子,就由我代殿下来了。”颜钟玉伸手示意赵明晗入座。 “颜jiejie,我这便在外守着了。”小喜嘻嘻一笑,关上了门,再听小喜的声音,赵明晗明白这是宫里的内侍乔装了。 赵明晗从随身的内兜里拿出了用剩的碎银,还给了颜钟玉:“这是不才剩下的银两,之前允诺过会还给殿下,还烦请颜尚义代为转交。” 颜钟玉没有跟他推辞,收回了钱,然后说道:“想来洛阳治水之事公子已经听说了,殿下正是受到了公子的启发方才阻止了下游的洪涝,挽救千万人于洪灾,公子功不可没。” “尚义您过奖了。”赵明晗心知这是燕王来拉拢他了,赶紧摆出谦虚的架势,况且他也没说啥特别有用的啊,就是几个书生凑一起扯淡而已。 “殿下也曾考虑过破格提拔公子,但最终还是作罢。”颜钟玉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赵明晗果然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殿下说公子为贤士必不齿此等有辱斯文的行径,便想着等公子正式取得功名后,向陛下谏言。”颜钟玉说完就看到赵明晗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她心中一片恶寒,这帮儒生都这般多愁善感吗? “草民何德何能得殿下这般尊重赏识,烦请尚义转告殿下,草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厚望。”赵明晗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寒门出身的他一路都是靠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从未有得到过如此的青睐礼遇,他太明白想要出人头地就得获得达官贵人的赏识了。 “那就期待公子金榜题名了。”颜钟玉说完扶起匍匐叩头的赵明晗后便离开了。 等颜钟玉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刻了,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姚元昭的寝宫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女子急促的喘息声。 不用问,肯定又是侧妃颜灵均在缠着姚元昭。 “颜jiejie,我先走了……”小喜看到颜钟玉垮下来的表情就知道要不妙,他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颜钟玉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房门,一进门就看到颜灵均挂在姚元昭的身上。 姚元昭见颜钟玉回来了,赶紧将颜灵均从身上抱了下来,她的眼中有些慌乱和愧疚,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殿下吩咐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了。”颜钟玉从袖袋里拿出了赵明晗给她的碎银子。 “怎的还剩这么多?”姚元昭微微皱眉,她猜到赵明晗肯定会节省着用钱,但没想到这么节俭。 “说是一直徒步从洛阳走来的,路上还靠给沿路的村民写字挣了歇脚吃饭的地方。”颜钟玉无视了颜灵均对自己的怒视,平淡地汇报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若是金榜题名了,自当以国士待之。”姚元昭起了惜才之心,只是不知这赵明晗一朝拜入朝堂后还能保持多久这等清廉之心。 “殿下……”颜灵均有些幽怨地喊了一声姚元昭。 “侧妃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商议。”姚元昭一是察觉到了颜钟玉和颜灵均之间剑拔弩张地气氛,二是接下来商议的事关考生,颜灵均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她需要避嫌。 “是。”颜灵均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姚元昭的寝宫,与颜钟玉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瞪了一眼她。 颜钟玉是没心情和她争风吃醋,她径直坐在了姚元昭旁边的矮凳上:“除了赵明晗,这科的举子你还看中谁了?” “你那发小就不错啊,很有眼力见,还知进退。”姚元昭突然揶揄了一下颜钟玉。 “啧,不知道谁一开始把人当仇人看,现在突然大度了啊。”颜钟玉听出了她这是在小小的挖苦自己和颜灵均争风吃醋,她也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打住。”姚元昭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赶紧认怂,然后将话题扯了回去:“今日不过是考经史子集,我想看的是第二第三日的科目。” “看来我们燕王殿下现在还没一个看得上的啊。”颜钟玉也没看得上的,论经典写出花来也就那些。 “算了算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一直都没有动静。”姚元昭是不敢再多嘴了,她突然问了个没头脑的问题,但颜钟玉明显听懂了,她眉毛一挑。 “是有点,不过这样不好吗?拖得越久,越容易自乱阵脚。”颜钟玉有些期待之后的风雨了。 姚元昭接着问了一句:“带回来那大胡子招了吗?” “还没有,还放在那晾着呢。”颜钟玉感觉自己身上的活堆得好多,她抱怨道:“你好歹再多发展几个心腹啊,现在我又要给你拉拢举子,又要提防明枪暗箭,还要给你收集消息,就算是拉磨的驴也没我累。” “好嘛,之后就有伶俐的人能替你做事了,现在就让我给你放松放松。”姚元昭站到颜钟玉身后,熟练地给她捏肩捶背。 “等一下我要在上面。”颜钟玉冷不丁一句话让姚元昭僵硬在原地。 “怎么不继续捏了?”颜钟玉用后脑勺顶了一下姚元昭,姚元昭继续给她乖乖捏肩。 “不是,你都忙了一天了,不好好歇一下吗?”姚元昭陪着笑脸说到。 “看来你是不想同我,倒是想同你娇滴滴的侧妃,那好啊,一会你去找她。”颜钟玉赌气地双手抱胸。 “哪有,一会吃完膳,我就伺候你。”姚元昭不敢再多嘴了,她在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监考一天了也没吃什么,还要哄颜钟玉开心,真的是惨啊,她比耕地的牛还累啊。 “你说的?”颜钟玉扬起头看向姚元昭。 “我说的。”姚元昭话音刚落就拍了拍手,叫外面的小太监去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