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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没有!”她小跑跟上,死里逃生后心中波澜未平,小声说:“马六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行尸……”他不答话,埋头往北走。禾黍自言自语道:“好像被行尸咬过的人,就会变成行尸,虽然能呼吸能动,却只知道吃人。可是这么说来……第一头行尸是哪来的?”他还是不答,禾黍又问:“我们去哪?”他终于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万一行尸是听声辨位的,不是又要召来很多?”谢莹草低声说:“这是去衙门的路。”她悄悄拉长衣袖,遮住指尖一道深深的裂口。好!去衙门就对了!“停!有动静!”谢莹草突然拉住他们,她耳朵一向好使,细听了一会说,“附近有很多低吼声。”“有多少?”“十……二十……三十……”她还没数完,一群行尸就出现在了路的拐角处,一个个头歪嘴斜,翻着白眼找吃的。禾黍轻声问:“你杀得完……”“杀不完!”行尸突然朝禾黍奔过来,脚底生风,跑得比野兔都快,禾黍尖叫道“走走走走走”,拉着他们狂奔起来,沐洲城的格局与别处不同,巷子特别窄,叉路特别多。她跑了几步,突然又转身折回去。主寺大人出剑拦住她:“你干什么!”“我去捡盖头!”谢莹草的盖头本来挂在发髻上,刚才一颠簸给抖掉了。几只行尸在红帕子上踩来踩去。“捡那个做什么!”“得给她蒙起来,不然一会见了表哥……不吉利。”主寺大人立刻松了手,走自己的路,不再阻拦她。禾黍也有点懊悔,不该这么莽撞。“不就一块帕子吗?找个布也成,沈jiejie你快别找死了。”谢莹草拉着她又跑了几步,渐渐体力不支,喘着粗气。“这样不行!”主寺大人指着前后夹击的行尸说,“这里有条岔路,我们中得有一个人把行尸引开,和其他人分开走。”谢莹草说:“左边这条是去河边的,中间这条是去衙门的,右边这条是去集市的。”“哪条行尸多?”“这会太吵,我也听不清,但平时集市人来人往,行尸应该是最多的。”主寺推了一下禾黍:“你去吧,刚才不是要寻死么。”“我!”禾黍也怕死,可是这样拖下去三个人可能都活不了,如今行尸围城,说不定到最后左右是个死,当下束起头发,准备大喊大叫引行尸过去。“慢!”主寺大人剑尖一点,把她拨回谢莹草身边,又弹了两把石子,颗颗砸在行尸脑门上。“你……”“衙门等我。”话音未落,他就奔了出去。禾黍边跑边想,这个人明明是文官,怎么杀人如切瓜,身手这么好。小路不长,好像是条近道,她们拿出逃命的劲头,很快就到了衙门口。谢莹草侧耳倾听,摇头道:“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她脸色不好,满脸汗珠,嘴唇惨白惨白的。禾黍扶她坐下,斟了一杯温茶。“你发烧了。”“没事。刚才淋了雨。”“我帮你把把脉吧。”“不要!”禾黍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虽然自己医术不精,风寒还是看得了的。“我……我没事……我从小就这样,稍微跑一跑就喘不上气。”她趴在桌上,埋头咳了好几声。一群行尸跑得飞快,不知疲倦,好几次都抓到了主寺大人的衣角。他又出了几招,渐渐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在地上,剑尖抵着自己的脖子,只等他们扑上来,就自行了断。“喂!”禾黍站在房顶上,冲着他挥手喊道,“我就知道你要逞强,这么多行尸,能把你咬成一千片。”她一边废话,一边往地上泼着什么。主寺大人闻到味道,立刻明白了,做手势道:“三、二、一!”点火!禾黍丢下火舌,在行尸和他之间划出一道帘幕,行尸见了火,似乎有点害怕,犹豫不前。禾黍在屋顶上跑,好几次被瓦片滑得要翻下来,索性跳到石子路上,和主寺大人一起逃命。“喂!”后面没有行尸追过来。禾黍实在跑不动了,靠在墙上哭道:“让他们来吃我吧。”“你怎么知道他们怕火!”主寺大人也累了,喘着粗气。“那本书上写的。”“哪本?”禾黍从袖子里翻出,说:“这书上说的……”上面全都是符号和图形。“你看得懂?”“有个人在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我看得懂这个。他说行尸……怕火。”“还怕什么呢?”禾黍忙低头翻看,笔记上说他依照书上记载的方法,种了一颗小rou球……然后小rou球慢慢长大,终于……终于……这里的字模糊了。好像是终于长成了一棵——人参果。什么鬼?他打断道:“谢莹草呢?”“藏在衙门口的鼓里。”“嗯。前面左转有条路可以回衙门,我们这就过去。”雨停了,明月无言,洒下一片清光。两边集市的店门都开着,只是没有人,整条街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的影子一前一后,拉得老长。禾黍捡起路边小摊子上的一只梳子,惊喜道:“这是玉的么?透亮的!”“牛角。”她还是很喜欢。在头上梳了两下。反正没有店家,也不用付钱。主寺大人看了一会,指着前面的店低声说:“这是万宝阁,有珍珠发簪。”“哦……我戴不惯那个,怪沉的。”“那边是三元春。”“什么?青楼吗?”“…………酒楼。”这个好!师父清贫惯了,从未带禾黍下过馆子。现在没有行尸,感觉就像在逛街一般。她跳进楼里,有点小兴奋,假装拍桌子道:“小二!上酒菜!”“别乱跑。”过了一会,主寺大人从后厨出来,背上多了两个大包袱。“你再找点酒来。”禾黍拍拍怀里的一串葫芦:“早找齐了!你要不要先喝一杯?”他没有回答,默默走在前面。禾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低声问道:“你是大理寺的人么?为什么会使剑?”“学过。”“你叫什么?来沐洲查案么?”他没有回答,推开沐洲府县衙的侧门,问:“谢莹草呢?鼓里没人。”啊!不会和表哥一样也消失了吧!“她是你表哥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嫉妒她,把她给杀了?”禾黍结结巴巴地指着后院说:“你你你平日都是这样断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