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人形外挂后我一路躺赢》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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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开了门,见闻人羽手中擎一只莹绿色的圆球,身后跟着夏夷则。 那圆球叫做甘露珰,是白露姑娘念及他们相助之情,临走时赠予的,至于夏夷则,此番跟过来,大略因为途中得知众人目的相同,皆是找寻谢衣,于是取出偃甲蛋与闻人羽乐无异他们的比对,发觉手中之物出于一人之手后,便要与他们同行。 乐无异并不排斥夏夷则,毕竟既已同行,多份战力多份消息没什么不好,何况人多了热闹些,屠苏同闻人羽皆是不喜多言的性子,虽然安全可靠,时间长了到底有些无聊。 新来的夏夷则看起来也冷冰冰,不过与百里屠苏相比,脸皮还是生嫩一些,日后讲起话来兴许会很有意思。 如此想着,乐无异忽然发觉自己忘记了道人的名姓,遂单独问了一遍。 那道人不知为何,目光掠过房中布置,面上血色便褪了一半,不知在怕哪只猛鬼。 夏夷则既决定同行,便已将前后利害推想过一遍,三人之中虽有百里屠苏这样修为心性难以摸透的强横之人,不过对方似乎也无伤人之意,不主动碰触其逆鳞,应当能够相容。 心念虽定,濒临死亡的幻觉却跳将出来,于他眼前晃过一圈,剥走三分少年意气。 直到那位棕发浅瞳的少年歪头来看,他才找回寻常态度,平和道:“在下夏氏夷则。” “夷则。”乐无异将他名字念了一遍,忽地想起对方此行相同的目的,问道,“夷则,你也有谢爷爷的偃甲蛋,不过,你为什么要找他呢?” “乐兄。” 夏夷则停顿许久,憋出一句:“叫在下夏公子。” 乐无异奇道:“我从头到脚,到底哪里长得像能一板一眼管你叫‘夏公子’?你不许我叫,是因为听不惯,多听听就好了,屠苏早前也不喜欢我叫他的,现在也早惯了。”末了,又一叠声唤了许多遍,“夷则夷则夷则。” 夏夷则神色端肃,耳根却在少年一声声‘夷则’中热了起来,被人磨了一遍又一遍,到底默认:“罢了……” 这少年,外表漂亮俊俏,内里为什么是个泼皮,功夫全用在扯人耍赖上。 三人相谈甚洽,另一边,百里屠苏却垂眸压住体内缓慢溢出的戾气。 细颈瓶立在桌案中央,桃花枝叶细巧,香息幽幽散向室中众人鼻端,便如春光,灿烂暖然,偏偏全无例外特殊,公平地漫上世人肩头。 春光不会为谁而留,更不会青眼某一人,独独栖在那人身上。 在乐无异眼中,他与夏夷则,竟是一样的。 一视同仁,年幼初至天墉城时他曾短暂希冀过同门师兄弟待他一视同仁,如今,真正被人平等相待,胸臆间反倒逸散出无边无际的躁意与厌恶。 只是平等对待,不够。 朋友之谊,兄弟之称,不够。 百里屠苏霍然起身,乐无异一贯留意他的动静,见他提剑走出院落,便问:“屠苏,又去练剑啊?” 百里屠苏颔首,算是回答,指节握紧铜剑,压抑住出声的冲动。 不可开口,不可插言。 但凡插入其中,看见乐无异同夏夷则交谈的情形,恐怕煞气和杀意一触而发,无从压制。 “你找谢爷爷是为了通天之器?你要它做什么?”乐无异一面同夏夷则说话,一面抽出空子,踮脚去看百里屠苏渐远的背影,不忘顺便将馋瘾寄在百里屠苏身上,“那屠苏你练完剑早些回来,对了,如果方便,能不能顺便给我捎一些糕点啊?” 剑客停了脚步,周身浓重的戾气倒是短暂地凝滞住了,百里屠苏压住收拢心内躁怒,到底还是应道:“好。” 待到眼前再不见百里屠苏的背影,栖在乐无异钱袋中的黄色雀鸟悄悄探出头,蹦跳着蹲在少年微乱的发顶啼叫。 “喂,馋鸡,快下来!谁让你蹲我头顶了!”乐无异将小鸟捉了下来,“以后再上头顶,就不给你rou吃。” 夏夷则顿了片刻,问:“乐兄要带这只鸟上路?” “它是杂耍团的人养的,每日除了睡便是吃,你叫它馋鸡就好了。”乐无异戳一戳小鸟蓬松的茸羽,眼眉含笑。 兴许少年轻快的气息应和了窗外明绿花红的春光,道人只觉被他短暂地晃了眼睛,不过恍神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回道:“禅机?曾把禅机销此病?好名字,颇有意蕴。” 乐无异不喜欢念书学诗,听不懂他文绉绉的夸赞,单凭直觉认定那是句好话,也就替小鸟收下了。 三人回至正题,谈及谢衣所留痕迹,最终,下个去处定在了纪山。 日落时候,百里屠苏携着浅淡的血气回到客栈,乐无异坐在桌边喝着店家送来的甜羹,目光触及那道熟悉的影子,明亮起来。 接过百里屠苏递来的糕点时,乐无异无意摸到对方湿而凉的袖角。 他不知道百里屠苏为了刮去浓重血腥气味,泡了半个时辰的寒潭。 “闻人回房了,夷则去研究灵力了,晚饭你同我一道吃吧,对了,今晚记得早些睡,明早我们要去纪山。”乐无异将桌上未动的精细餐食推至百里屠苏一侧,“我知道你这时候会来,一筷子都没动,就等着你过来一起吃呢,不过,这道汤羹……” 这羹闻起来忒香,乐无异忍不住动了一勺,待反应过来,竟已见底。 桌边未有另外二人,少年仰头望向自己,翦水瞳眸映出清晰一人倒影。 百里屠苏指节稍松,片刻前仍旧萦绕不散四处奔突的躁怒轻易地消散了,砍杀妖物都不能止歇的煞气流泻,竟在乐无异的注视中迅速地收拢、回退。 一切如常。 百里屠苏落座,手中木箸绕过乐无异惯常爱吃的菜肴,专注将另一端无味寡淡的菜式吃干食净。 食饱饮足,乐无异自认点菜功夫已臻化境:“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每回用饭你都只看这几道。” 说来,他实在喜欢同百里屠苏一道用饭,对方似乎天生同自己口味相斥,每回桌上不爱吃的饭菜,总有百里屠苏解决,自己爱吃的,对方却从来不感兴趣,不过百里屠苏的爱好倒也奇怪,每次用饭都变之又变,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他不喜欢又避之难避的,百里屠苏必定爱吃。 所以每回用饭,旁人可以不来,但百里屠苏,却不能不邀。 这一餐用了很久,待到腹中饱足,圆月已然坠在窗边,乐无异犯了困,二人就此分开,各去睡觉。兴许白日睡得久些,真正沾了枕榻,乐无异反倒精神了些,他翻出枕下压着的书册,脑中破天荒回想起百里屠苏练剑前的反应,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百里屠苏一言不发便走出客栈,虽说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回,对方不喜多言,只是为了习剑修武,然而今夜回想,乐无异模模糊糊地觉察到,屠苏似乎是因为那时候不大高兴。 不高兴,所以借挥剑去压。 不悦的源头,会是什么? 未等他梳理清楚,睡意便再度袭来,第二日的鸡鸣声啼亮日轮,众人洗漱罢了,便一共赶往纪山。 山林青绿,恰似山水长卷成活,乐无异哪里还能记得夜晚短暂停歇的疑问,他走在百里屠苏身旁,不时望一望同伴脸庞,因与夏夷则不算太熟,难免多看几眼。 修道人五感灵敏,觉察到少年不加掩饰的目光时,夏夷则本应心如止水,然而心内不合时宜地晃过对方含笑的眼眉,足音到底浮乱一瞬。 不过,将将踏错的步子被一道摄人的杀气压制在生发之前。 是百里屠苏。 微烫的假面迅速地恢复寻常温度,甚至身周更加冷了一些,携带杀意的目光压过先前少年人好奇而轻盈的注视,夏夷则无心回想少年的笑容,只想尽快摆脱另一人追魂钉魄一样的恶意。 除却那日多问一句,他未招惹过百里屠苏,为何对方仍是如此态度? 闻人羽走在前头,不知三人之间已然酿出一场眼目之外的血雨腥风,她望见一名老人坐于石台之上,忙开口上前:“见过老人家,请问老人家对这纪山道路可还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