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陪着你
32.我陪着你
如果是宋年棋把姜奕叫回来的,那姜奕可就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整个变成一昏君,祁衍不得嘲讽死他。 “是我们家老爷子……”姜奕叹了口气。 自从姜奕他爸把宋年棋带回来之后,姜老爷子就给气得住院了,住了四五年的医院。 “怎么了?老爷子的身体出问题了?” “嗯,前两天下了病危通知书,也就这几天了。” “要不你赶紧回去吧,你爷爷最后一段路你不得陪着他?”祁衍认真地说。 “唉,我要是想陪着他,今天就不会过来了,我爸这两天净拉着我哥在老爷子面前转悠,生怕他分不到遗产。” “这他妈,还有没有人性啊!”祁衍低声骂了一句,他和姜奕说话一直都避着陈渐程,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陈渐程也没凑过来,就静静地坐在那儿。 “呵,”姜奕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单单是这些也就算了,那老头还趁着这个时候求我爷爷让那女人进门。”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巴不得老爷子赶紧死啊?祁衍都无语了,姜家的人虽然说一个个的都是奇葩,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姜家出情种,只是这深情实在是用错了地方。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负一楼吗?” “去就去呗,”姜奕挑了挑眉,神秘兮兮地说:“你会保护我的吧?” “呵,这我就不敢保证了。”祁衍转身去座位上拿包,陈渐程见他要走,连忙起身,祁衍看着他,愣了一下,就这么带着陈渐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俩一起在上面等着我?小何在不在啊?让她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不,我也要跟你一起去!”陈渐程不悦地说。 “那咱们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嘛。”姜奕也在一旁附和,他没见过鬼,就是单纯的好奇。 “这是一码事吗?抓鬼靠人多?”祁衍背上包,姜奕和陈渐程跟在他身后。 “啧,万一下面真有鬼,我不得问问有何冤情?不然怎么拿刘局的把柄?”姜奕在祁衍耳边偷偷地说。 祁衍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他就不能带着陈渐程一块儿留在上面吗?啥也不会干,去了纯属添乱。 “哎呀,我真是,看着你俩就头疼。”祁衍捂着额头皱着眉,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陈渐程站在一旁还没说什么呢,姜奕就先他一步将手搭在祁衍肩膀上,看着祁衍完美如铸的侧颜,凑近了感叹道:“要是早知道能和男人睡,我当年一定把你睡了。” 祁衍也没气,反倒冷哼一声,促狭道:“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还轮得到你?我早把时青睡了。” “卧槽,姓祁的,我特么早就看出你对他有意思了,现在直接就承认了呗?” “我承认个屁啊?一句玩笑还当真了。”祁衍把他搭在肩膀上的狗爪子拍了下去。 玩笑间,三个人乘坐的电梯直达负一楼,负一楼的会所大厅被收拾得很干净,小何和几个员工待在下面等着听指示。见到姜奕和祁衍后皆说了句领导好,姜奕点点头,招呼着小何过来。 小何站在旁边,将昨天晚上祁衍叮嘱需要的东西让几个员工搬了进来。 姜奕一头雾水看着众人推出一台古董式唱片播放机,这个播放机老得像上个世纪的玩意儿,跟插卡式的游戏机一样,需要把磁带放进去,虽然繁琐,但是胜在音量大。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姜奕指着这个老古董问道。 祁衍放下包,招呼着小何带着众人离开负一楼,不理会在一旁看得摇头晃脑的陈渐程,自顾自地放下背包,拿出一套黑金道袍,祁衍觉得黑色跟他很配,所以懒得换其他道袍,仍然拿了上次去唐家时穿的那件道袍。 “我要试试物理驱魔。”祁衍回道。 黑金的道袍一穿上,祁衍妖孽的面庞看上去更像个妖道了,桃花眼一眯,活脱脱一个勾魂摄魄的妖精,陈渐程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他,寒潭般的眸底翻涌着让人心惊的欲望。 当然,祁衍和姜奕俩人商量着怎么办事,哪儿注意得到他。 祁衍兴致勃勃地搓着手,准备按下播放键。 小何临走前说,这套老式唱片机是季真言从他家仓库底下翻出来的,里面的磁带已经按照祁衍的要求插进去了。 祁衍按下播放键,两个大音响里响起了异常劲爆的东京热…… 节奏燥热欢快,瞬间传遍负一楼的每个角落…… 姜奕看着脸色发青的祁衍,那表情,就跟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还拾不起来一样。 他顿时没憋住笑,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祁衍,你特么这是魔法攻击啊,怎么着,要鬼发情了再收拾他们?” 陈渐程也在一旁捂着嘴憋笑。 祁衍气的一巴掌拍在音响上,低吼一句:“季真言你他妈的!” 他本来想放一首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谁知道,不怕猪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季真言这王八蛋,精明得要死,早猜到祁衍想干嘛,直接把带子换成了东京热。 祁衍一向和姜奕在某些方面不分伯仲,结果在这紧要关头让他在姜奕面前丢了个大人,他恨不得把季真言拎出来打一顿。 他气愤地按下暂停键,拿着那把小桃木剑,带着一个小箱子,就准备往里走。 这时,姜奕的电话突然响了,祁衍和陈渐程俩人停下脚步看着姜奕,刚刚嘲讽祁衍的姜奕,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语气也变了。 祁衍和陈渐程就静静地看着他。 姜奕在电话里连应几声后就挂了电话,对祁衍说:“我爷爷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医院。” “那行,你赶紧去吧,这儿有我呢。”祁衍宽慰道。 “好,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姜奕说完就匆匆忙忙坐电梯离开了。临走时,他隔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隙抬眸看了陈渐程一眼,就这么遥遥一见,他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陈渐程,却一时想不起来。 姜奕离开后,祁衍看着陈渐程,担忧道:“要不你在这里等我吧,我怕等会儿万一真的出现什么情况,伤到你了怎么办?” 陈渐程曾经拿Red leaves威胁过祁衍,祁衍对这件事心有芥蒂。 “我从小就见过鬼,又不害怕,这里太大,犄角旮旯的又多,我还怕你出事呢。”陈渐程拉起祁衍的手腕说着,深邃的双眸之中尽是化不去的温柔,“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也不会再拿这件事威胁你。” 祁衍见他这么真挚,只好随他去,却仍旧叮嘱了一句:“那你跟好我,别乱走。” 靠近人气来源的几间屋子很干净,房间内的装潢也好,当初就是因为这栋楼的地理位置优越,祁衍他们五个人才盘下来的,经过人气的洗礼,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块旺地。 可再旺的地,也架不住死人的怨气。 祁衍正全神贯注地往前走,身后的陈渐程突然牵起他的手,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衍衍,我刚刚听姜奕说你喜欢时青?” 祁衍身子一顿,转过身,看着表情略微有点委屈的陈渐程,叹了口气:“我都说了那是开玩笑的。时青再怎么说也是我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那季真言呢,你看他长得细皮嫩rou的,最适合做0了。” “季真言更不可能,”祁衍想到这个跟太岁爷一样闹腾的季真言就头疼,连忙摆摆手,“他太幼稚了。” “他不也是股东之一吗?为什么他今天不来?”陈渐程不依不饶地追问。 “害,他躲着呢,暂时没办法露面。” “躲?躲什么啊?” “你不明白,也不懂。”祁衍说罢,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渐程看着祁衍挺拔的背影,眸子愈发深沉,俊朗的脸庞微微一瞥,看见俩人路过的一间房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抹被吊灯照出的一小块剪影,那影子的主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露出的影子收了进去。 陈渐程眯起双眼,试图掩盖一刹那间流露出的杀意。 走了没几步,祁衍停下脚步,双眼紧闭,凝神念诀,他没有陈渐程天生自带阴阳眼的潜质,他必须借助外力调度起自身的灵力,才能看见鬼魂。 负一层没什么问题,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都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开了阴阳眼的祁衍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倒是他后面跟着的陈渐程一直在东张西望,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祁衍掏出手机调出一个文件,这是这栋楼的大体结构图。姜奕身为最大的股东一直想把负二楼改成停车场,但是负一楼的改动进度都很慢,以至于地下停车场的修筑进度也变慢了。 负一层走廊尽头原先有一个通往负二楼的旋转楼梯。 负二楼曾经是供钻石VIP消费娱乐的,听说想进去的起步价就要10万起,至于里面有什么,大家娱乐之后谁也不肯说。 姜奕曾经跟四个人透露过,这些都是满足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特殊需求而存在的,那个时候刘局可是江城政坛的一把手,谁也不敢告。 这就好比有一个东西让你满意了,难道你解决需求之后反手就把那玩意儿给举报了吗?那下次再想玩可就没办法了。 现在去往负二层的旋转楼梯已经改成一个房间了,祁衍推门进去,瞬间被一股浓郁的装修味熏得皱起眉头,他连忙拿袖子捂住鼻子,心中下定决心,下次搞这种事,一定要带个防毒面具来。 “这里好难闻,有一股恶心的腥味。”陈渐程皱着眉跟在他身后,环顾了一下房间。 “腥味?”祁衍看了陈渐程一眼,他怎么没闻到腥味呢,他闻到的都是装修的木屑和甲醛味。但是每个人味觉不一样,祁衍毫不犹豫地掏出罗盘,上面的指针转地飞快,整个磁场已经乱掉了。 “现在差不多确定了,负二楼还没有和地面联通接轨,我得去一趟负二楼。”祁衍收回罗盘,松开捂住口鼻的袖子准备绕过正在装修的正厅,找到保留的步梯去负二楼。 陈渐程一把拉住祁衍,“别,要不我去吧。” 祁衍怔愣地转头看着他,只见陈渐程曾经幽若寒潭的眸子写满了坚定,祁衍笑了笑,温柔道:“你在这里等我,或者跟我一起去都好,我会保护你,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涉足险境。” 陈渐程闻言,身子一怔,看着祁衍的眼神变得有些局促。 祁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好,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 “我和你一起!” 祁衍带着陈渐程找到正厅旁边预留的小木梯,祁衍蹲在楼梯口向下张望,下面黑洞洞的,还透着一股阴森的冷风。 不由得让他想起在唐家地牢里的遭遇,那时置身寒冷中,唯一的温度来源,是那只妖怪…… “你想什么呢?”陈渐程推了一下正在出神的祁衍。 骤然回神的祁衍被吓了一跳,漂亮的桃花眼附上一层迷茫之色,陈渐程看着他,失笑出声:“你看什么呢?又没有鬼,难道害怕了?” “胡说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祁衍没好气地说,“算了,走吧。” 陈渐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后,就跟着他一起走下了步梯。 负二楼果然和祁衍想的一样,宽阔幽深,森冷之气更甚,还夹杂着不少凄怨之气。 可祁衍却看不到任何冤魂存在,空荡荡的负二楼除了挖掘出的泥土和工具,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存在。 祁衍严肃地看着不远处新启出的泥土,上面正氤氲着薄薄的黑雾,祁衍依照历来抓鬼的经历分析出,那黑雾正是由怨气聚集起来的。 他从包里扯出一团黑线,这黑线是由红线浸过黑狗血变幻而成的,这可是当年他高价从一个僻静小乡村的屠夫手里收来的,为此,他吃了两个星期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