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伺候我?(剧情,太后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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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得了新君授意,果然修缮的富丽堂皇,还未进宫门,就瞧见主宫檐上的琉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是个好日头,我从步辇下来时正逢林芙也带着宫女太监一干人声势浩荡的也往这边来,她额间坠了一颗硕大明珠,晶莹剔透,行动间轻轻摇曳,光华流转,衬的眉眼处都是细碎的光亮。 “哀家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听说三皇子久在诏狱不得脱身,连丽太妃……哦,如今是庶人王氏了,在你的漱春阁也跪了半月之久,还真是威风啊!”林芙轻摇罗扇,瞧也不瞧我,淡淡道。 “平日里闭门不出,若不是今日迁宫,还不知你要在漱春阁躲到几时,哀家今天来是想要告诫你,如今略微得了势,便谨小慎微着,别打不该有的主意,见好就收,吹尽枕边风还想秋后算账不成?”她眸光一凝,终于显出些厉色。 三皇子和丽妃自己作死,也要赖到我头上,我深吸一口气,本不想再做辩白,却想起皇后叮嘱,勉强开口道:“我没有。” “哼,你若没有,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给哀家的庆儿另换了太傅?严苛迂腐!叫庆儿吃了好些苦头!”林芙重重一摇扇子,似动了怒:“哀家不是丽妃,哀家的庆儿也不是丽妃的瑞儿,绝不容忍被人算计了去,你若识趣,哀家愿与你做个表面功夫,若不识趣,等皇帝对你失了兴趣,你还有几分依仗?” “贱婢就是贱婢,娘娘与她说这么多干什么,还真以为得了皇上几分颜色便目中无人么?”碧儿高抬下巴,语气不屑。 我在她手中吃苦头最多,往日除了林芙,便最怕她,以往听到她的声音我都要心中一颤,今日不知怎的,许是日日看着以往践踏我的丽妃潦倒不堪地跪在漱春阁半月之久,我竟渐渐不那么怕了,人还是那个人,不过失了势而已,却立刻变得不人不鬼,原来她们也会怕,也会跪地求饶,也会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大喊自己错了。 都是人而已,没什么不同。 林芙是,碧儿也是,不知怎的,我胸腔中突然涌出一股愤怒,就如我昨日伏案写的那几张“恨”,翻来覆去,我只写了这一个字,当怕不再是心中唯一的症结,恨意便攀至顶峰。 我好恨,我被她们欺凌至此,却连一丝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最怕的时候也不过想着自裁逃避,即使后来齐郁略顾惜了些,我也日日战战兢兢,从不敢求他替我寻任何人的麻烦,唯一所求也不过出宫而已,我不敢报复,只想远远的离开她们。 可她们仍旧不放过我,只要有一丝不顺意便是我的不是,哪怕是林芙闯入漱春阁欺辱了我,齐郁自己换了齐庆的太傅,林芙也要怨到我的头上,处处为难威胁,警告我不许有丝毫报复之心。 我紧咬舌尖,没有出声,芝玉托住我的胳膊轻轻一动,我知道她是在提醒不要我忘了与皇后的约定。 我低下头,做出顺服的姿态,果然看见林芙唇角微微一动,勾勒出微笑的弧度,一步较我之前先跨入了长宁宫,我身随其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齐请安,这些往后都是服侍我的人。 “起来吧。”我说。 宫女太监纷纷抬起头来,我扫了一眼瞧去,竟有四分之一都是从前凤仪宫伺候过我,后来同样在凤仪宫看尽我笑话的奴才,跪在最前面的就是翠儿和小陆子,看向我的目光不仅毫无敬畏,反而充满了戏谑。 “哀家想着,伺候的人还是用惯了的好,你说呢?”林芙神色淡淡,徐徐道:“你有皇后,我也有贤妃,皇后把修缮长宁宫的事丢给了贤妃,看来也并非如我预料的那样在意你,否则这宫里用什么人,可干系你在这宫里住的舒不舒坦呢。” “对了,我听说皇上这两日正为黄州水患发愁,黄州水患频仍,都是堤坝不牢的缘故,你猜猜这修堤坝的银钱都去哪了?被谁贪了去?” “你父亲的官做的好啊,时隔八年,皇帝还在收拾他的烂摊子!你若此时为几个宫女太监发作起来,不知皇帝是会迁怒于你还是十分怜惜呢?皇后不过看皇帝眼色罢了,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入我手里!” 林芙轻笑,身子微微摇晃,连带着额上的明珠和两边的流苏都微微摇曳着,宝光璀璨。 原来如此,我默然,她就是要我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让以往欺辱过我的宫女太监日日在我眼前,提醒着我屈辱的过去,我被他们逗弄戏耍的场面尚历历在目,他们怎么会真心待我?不过是寻着由头欺辱我罢了,这长宁宫不过是另一个福禧宫。 我攥紧手中的帕子,心里算计着齐郁和皇后还有多久才来,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努力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怕了么?怕了才知道安分守己。”见我害怕,林芙终于满意,神情仍旧倨傲:“哀家不是不能容你,只要你不碍哀家的事,便是与你平起平坐也没什么,往日哀家也……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再说下去。 我也没有再问,与林芙分别在正中两个椅子坐定,底下的奴才一一报上名讳,最先的便是翠儿。 “奴婢名叫翠儿,给二位太后请安,请太后安心,奴婢往后定好生伺候慧仁太后,谨记昔日在凤仪宫的规矩,不忘根本。”翠儿磕了个头道。 这话说的巧妙,到底是请哪位太后安心,又是昔日什么样的规矩?底下不知情的奴才听不懂,可原先凤仪宫的却再清楚不过,有两个甚至发出了轻轻的嗤笑声。 我精神不由绷紧。 “奴才也是,奴才伺候慧仁太后日久,无一处奴才不熟悉,定伺候的太后舒舒服服的!”小陆子也紧随其后,满脸不怀好意的微笑。 这话说的就尤其可恶,什么叫“无一处不熟悉”,什么又叫“伺候的舒舒服服”? 好一个安分守己。 好一个不是不能容。 林芙戏谑的微笑,碧儿无处不在的嘲讽,还有底下宫女太监看好戏的目光…… 即使明知迁宫亦是皇后计划中的一环,但真到这一刻,再度瞧见这些欺辱我的脸,听见方才的声音,我仿佛听见心中绷着那根弦“啪”地断裂。 从宫门前压抑的一腔愤恨终于再也止不住,那股怒意搅扰的我的头又有些痛,但这次却清醒无比,七年来日日夜夜的恨乍一掀开,恨意撕扯的我皮rou都在发烫。 如大厦将倾的最后一根梁木,我再也忍不住心头怒意。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伺候我?”我豁然拍掉了桌上的瓷杯,语调森然至极。 茶杯触地便碎成几片,茶水四溅,满殿寂然无声。 不该是这样的,我知道。 我与皇后计划的本不是这样的,我抬眼便撞上芝玉震惊的眼神,思绪重回皇后最初告诉我齐郁欲奉两宫太后的那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