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举
驸马不举
赏花宴上选驸马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刚定下来,就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弦月明里暗里打听出题的内容,弦月也没有瞒,明确告诉他们自己会从文武两个方面出题。 武功鹤龄不担心,唯有文采上有些忧心,就算知道弦月会向着他,心里也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待到赏花那日,各个就着花来吟诗作对,想要展示自己的文采,鹤龄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有憋出一两句佳句,心想弦月明知道他不会这些个风花雪月的东西,怎么会出这种问题呢? 正着急时候,二皇子突然问起他们治国安民之道,鹤龄身躯一震,才知道刚刚不过是误会,弦月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这个问题早前在风恒都时,弦月就亲自回答过,他只需按着她曾经说的回答就行了,于是在几个人答过之后,鹤龄站了出来,依着记忆里的回答说了一遍,其中还增添了一些自己在外征战时的所见所闻,一番言辞下来,全场都安静了,先前许多人认为他不过是一介莽夫,纯靠着运气和一身蛮力才有如此造化,这会儿才知道他其实是文武全才。 皇帝也没想到他能有如此学识,一连说了几个好,看这架势,就算鹤龄没有当上驸马,以后的前途也会不可限量。 这些年来,坚持不懈追求弦月的人不少,好几个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被鹤龄突然横刀夺爱了,这会儿心里都恨极了,很快,鹤龄去找太医看隐疾的事情被人捅漏了出来,关于他不行的谣言甚嚣尘上,这些年他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的行为,也全都成了他不行的佐证,就算鹤龄拉出之前为他看病的太医来作证,也被人曲解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众口砾金,这让原本想要赐婚的皇帝也收回了成命。 鹤龄没想到事情会传成这样,幸而他那天只说是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暂时没有人将他往阉人和暗卫身上做想。 有人给鹤龄出主意,让他去烟花柳巷包下名冠京城的花魁,一夜过后自有分晓。也有人给皇帝出主意,让皇上赏两个宫女给鹤龄,让宫女先替公主去试试婚。 两个法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鹤龄一口就回绝了包花魁的馊主意,他还记得之前在九王岭的时候,他光是与旁的女子多说几句话,弦月就吃了一缸子的醋,他要是敢这么做,弦月怎么可能会同意嫁给他。 鹤龄知道弦月的脾性,皇帝却是不知道,宫女试婚古来有之,他并不觉得男人有何贞cao可言,想当然觉得这么做是为了女儿好,未加思索便赏赐了下去,这可把鹤龄为难死了,不得已,只能往弦月那儿讨招儿去了。 “公主,你还睡得着呢?我可愁得一个头两个大了。”鹤龄钻进弦月被窝里,从后将她整个儿搂进怀里,一边说一边咬她的耳朵,将她从睡梦中闹醒。 弦月笑了笑,并没有睁眼,轻轻道:“设局的人我知道,是秦大学士家的二公子秦泊清。他曾是二皇弟的伴读,与我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算是从小熟识,后来在朝堂之上他也没少帮我。” 这么多年的情谊,秦泊清很清楚弦月的态度,知道弦月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却仍不死心,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求娶她为妻。 “原来是他。”鹤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难怪秦泊清会知道他去找太医看病的事情,给他看病的太医曾也是皇子的伴读。 青梅竹马,相识相知,秦泊清深知弦月的傲气,所以故意给鹤龄下了这么个套,鹤龄不证明自己没有暗疾皇帝不会赐婚,可要是按照皇帝的意思与宫女试婚,弦月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他,这可真是好毒的一招。 “想把你娶到手可真不容易。”鹤龄哼哼着在弦月耳边抱怨。 “后悔了?” “刚刚确实有几分后悔,可一抱着你,什么苦什么难,便都觉得值得了。” 明明是油嘴滑舌的话,偏鹤龄说得诚恳极了,听得弦月耳朵根子都热了起来。 “你现下打算怎么办?”弦月问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泊清既知道弦月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么就让他先与别的女子有过苟且再说,省得他还对弦月抱有希望。 “你想怎么做?” “公主到时候就知道了。”鹤龄神秘兮兮地,一点儿也不透露,弦月无法,只能警告他别玩的太过火,毕竟秦泊清以前帮过她,且以后他们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太僵。 “放心,我有分寸。”鹤龄轻轻拍着弦月的背,将她哄睡后便又离开了。 没过几天,秦泊清与吏部侍郎女儿订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婚期就定在年后。 此消息一出,可把弦月给好奇坏了,也不知鹤龄用了什么招儿,竟这么快就让秦泊清心甘情愿的放手了。 弦月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鹤龄究竟用了什么招儿,索性直接去了李府找他。 李府里,郑元帅的夫人也在,她奉了郑元帅之命,帮着鹤龄打点家中上下事宜,与她一起的还有郑家的一个小姐,弦月不用想也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郑元帅想要许配给鹤龄做妻的孙女儿。 在郑夫人一旁还有两个女子在做帮衬,看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从着宫礼,应该就是皇帝赏赐下来试婚的宫女。 三个女人一台戏,最难消受美人恩,弦月亲眼看见,便知道鹤龄为什么会那么头疼了。 本来弦月还想以此为难为难鹤龄,这下子还真有些怜爱他了。 弦月让人给二皇弟递了个信,隔天,鹤龄就被二皇子邀去了泡温泉,那之后,有关鹤龄那方面的传言就变成了天赋异禀,大异寻常,有擎天之势。未曾再有人怀疑过他行与不行,毕竟有二皇子作证。 有了弦月在后推手,赐婚的圣旨很快降下,婚期就定在中秋后,这算是战争后宫里第一件喜事,皇帝特地下了令,让礼部按着最高规格来办,并且大赦天下,免除各地半年赋税,普天同庆,与民同乐,以示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