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网 - 耽美小说 - 日月东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强求,自幼他便是如此。可是现在,当他听闻昨日萧陌见了蔺无缺之后,将自己封闭在麟德殿一整晚,于是又忍不住想要来看他一眼,究竟是怎样的人,怎样的魔力。

一时间,两人都不曾开口。

舒和宫此刻自然已不再是冰凉的冷宫,仆从侍婢们纷纷跪下迎接淳安,倒化解了几分尴尬。而两个孩子见到淳安,也笑得更开心了。

兴平更是一面喊着「阿爹」一面向淳安扑去。

淳安笑着抱起兴平,却也没有遗漏蔺无缺眼中的哀色。大约他是想到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吧,淳安想。

但蔺无缺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这几月间,有劳你照顾公主了。」

「举手之劳罢了,再说,兴平也喜欢和meimei玩。」

「殿下……将兴平照顾得也很好……」

淳安笑了笑,逗弄着兴平软软的脸颊。

「君后也觉得他很可爱,是不是?」

蔺无缺缓缓摇了摇头。

「我已不是君后了……」

「陛下迟早都会复立你,到时候——到时候,兴平和公主,也都会一并随你去了。」

淳安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蔺无缺望着他,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我……带不走公主,也带不走兴平,他们……只能交托于殿下,还盼……还盼,殿下能视如己出……」

「我当然会照顾好兴平,也不曾亏待公主。」

淳安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蔺无缺勉强笑了一笑,待要开口,殿外却闪入一人。

「淳安殿下?殿下因何在此?」

韩霖是来诊脉的,显然他不曾意料淳安在此,而他的口吻,也将淳安当作是前来寻衅之人。

淳安皱了皱眉,自是不将这小小的太医放在眼中,而他的口吻也让他十分不快。

「干你何事?」

「殿下如无要事,还请尽速离去。舒和宫仍未解封,无陛下的旨意,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你——好,我走。」

淳安拉着兴平和公主转身便走。

他无心之举,却是让蔺无缺心神大乱。他刚刚才见到两个孩子,如何已经看够?

情急之下,已是起身下榻几欲追出,但他动作急了,眼前却一阵眩晕,脚下虚软,顿时跌坐回榻上。

「呃……」

「无缺——」

韩霖顾不得拦着淳安,来到蔺无缺身前。

蔺无缺按着腹底急喘,却是摇头。

「我没事……嗯——」

「看过才知道。」

韩霖不由分说将他按回床榻。

「淳安殿下,公主和兴平王是陛下命人送来此处,殿下若要带走,也等陛下的旨意吧。」

「我……我并非有意。」

「那就最好。」

「可是公主留在这里我没意见,兴平我要带走。」

「这也请殿下去向陛下陈述吧。」

「你——」

「宥之……请殿下、带公主和兴平一起去吧,别……吓到他们——唔嗯……」

蔺止犀咬住手背,将几欲脱口的呻吟压了下去。

两个孩子似乎确是被吓到了,公主已哭了出来,淳安将她抱起,带着兴平一同离去。

「到时间了么……」

蔺无缺望着韩霖,他还不想,还不甘。

「别担心。」

韩霖说着,将银针下在他的昏睡xue上。分娩之前,他必须养足精神。

「一切有我。」

望着渐渐合眼的人,韩霖低声道。

得知淳安去过舒和宫,萧陌也有些意外,想来又是为了两个孩子。他旋即离了麟德殿,往淳安处去。

但来到淳安这里,却见他正宣召太医苏晋言,在问询什么。

「这些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用的药倒还罢了,只是这么配搭,只怕病人已病入膏骨。」

「这么严重?」

「下官不敢欺瞒。」

「什么药方?」

萧陌的出现令淳安略有些慌张。但很快,他便知道他是为了蔺无缺而来。

「朕听闻,你去过舒和宫了?」

眼前的萧陌令淳安有些陌生,陌生得令他胆怯。

「……是。」

他惴惴地回答。

「去做什么?」

萧陌严肃得让他害怕,淳安咬了咬嘴唇,避开他的目光。

「去看一看他……」

望着淳安良久,萧陌轻叹一声。

「兴平和公主是朕命人带去的,君后身体不好,想见一见公主。」

这并没有解释为何要连兴平也一起去,但淳安的心思此刻也不在这里。他担心萧陌问他药方的事,但不想什么,却来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药方?」

「……」

「嗯?」

萧陌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压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像刀子划过皮肤,令人只觉阵阵寒意。这是淳安不曾见过的萧陌。

「是……韩大人……开给君后的药方。落在殿前,我带回来请苏大人一看。」

「看出什么了?」

萧陌的声音冷得入骨,他极少动怒,淳安更是不曾见过,此时被他吓得不敢接口。

见状,苏晋言忙跪下回奏。

「微臣不知这是韩大人开予君后的药方,请陛下恕罪。」

「你看出什么了?」

「这……」

「说!」

「服药之人似已病入膏肓,这副药剂不过吊气之用,治标不治本,只怕……」

「只怕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只怕君后已时日无多。」

苏晋言说罢,俯首深埋。

时日无多?……

萧陌的胸口宛若遭了一记重锤,疼得人一瞬里窒息。

他看了看苏晋言,又看了看淳安,却似乎这些都是陌生之极的人。

他以为他们来日方长,却谁知不过是最后的离别。

萧陌想到那日蔺无缺的话。他一开始说的什么?他说,累你担心了。可是自己说了什么?说,朕意复你的后位。多么高高在上的说辞,多么冠冕堂皇的体贴。可是对方何曾在意过后位?他并非不知道对方的个性,却为了执着于过去而忽略了眼前。于是在那之后,对方旋即也改了口,称他为陛下,自称为臣,可他仍说,这里是他们初见的地方——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