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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范翕问:“我父王可说过他要何时走?”奚礼想了想:“天子与我父王约定好后就离开了,他行踪不定,我等自也不敢探问。但算着时间,应该是这两日天子便会重回吴地,坐船离开,置天下于不顾了。”太子温和道:“世子不必急。我父王恐有更重要的事亟需解决。”那便是天子的病。太子自不会说的那般详细。天子行踪不定让人忌惮,但若人知道天子生了重病,那可不是简单忌惮的问题了。太子道:“天下现在这样乱,实在是我等抽不开身。例如我要去平定九夷,七郎要帮楚国稳定局势……天下诸侯逐鹿中原,到底会有些摩擦。我父王手中有龙宿军,行迹不辨,想来日后父王若回归,才有时间重整山河。”奚礼沉默。心想齐卫二国野心那么大,天子能不能回去还是两说。虽有龙宿军,天子却也太托大。但是……周天子本就是这样肆意行事的一个人。太子证明他父王并没有疯了,就总算让奚礼安心一些。奚礼甚至默默想,是不是该趁此机会,吴国好向天子表表忠心?反正北方大诸侯国的压力,有楚国这个大国在前面顶着,吴国现在表了忠心,说不定日后……奚礼默默盘算去了。几人就这样商量好了一些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太子是身不由己,他必然要先解决九夷之事。若他不解决,各大诸侯国自然忙着内战,也不会管。周天子是身体撑不住,只能先让诸侯国乱,之后再平。太子和范翕都隐隐觉得天子太过托大……让出去的江山,想收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周天子大约是酝酿着一场大战。范启不太赞同这种打算。可惜他即便是太子,不登上天子位,他赞同不赞同,都没什么重要的。范翕便劝范启,说周天子既给了太子一个平定九夷的任务,在天子回来前,太子将其做好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范启笑:“你这般懒怠,事不关己,我可又要骂你了。”奚礼和他们讨论完政务,又和楚宁晰谈了谈楚国和吴国两国的盟约,再将虞家人的消息带给公子翕,就要匆匆赶回吴国,看天子是否已经登船离开。而针对自己meimei的忐忑,奚礼看meimei还是很迷惘的状态,便叹了口气:“妍儿,你现在既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便先跟着公子翕吧。如今吴国也有自己要忙的事,父王没心情把你送给哪个诸侯王嫁过去,你可以先玩两年。待天下诸事定了,父王想起你了,你再来与我说你愿不愿跟我走吧。”奚妍一愣,明白奚礼这是放她一条生路的意思。她咬唇问:“谢谢兄长。”奚礼摸一下她的头,淡声:“不谢,这是母后的意思。母后希望你过得开心一些。不过妍儿,你要多想一想,你总是吴国王女,总是要长大的。楚国王女独当一面,她才比你大几岁,就可与我平起平坐地谈论政务。你也要……快些长大。”奚礼低声应了一声。奚礼要走时,太子却想起这几日就是“八月节”了,便留下吴世子和他们一道过节。八月节后,吴世子会回返吴国,太子会回宋国,楚国会忙自己的事。难得几日在八月节时一起过,也是番别样体验。--八月节是周王朝重大节日之一,家家以白露节后良日,祭祀一年之中“常所奉尊神”。八月节讲究阖家团圆,以前范翕过这样的节日时,必在周王宫。他第一次和其他公子们没有坐在一起,而是和太子于平舆,和一群半熟不熟的年轻人过节。玉纤阿心情有些好。她跟在太子妃身后学习怎么主持这样的节日,因太子妃元气伤,她便经常要替代太子妃下令,也从中学到了不少知识。当夜月圆一天,诸人共席。太子与太子妃夫妻,吴世子奚礼和九公主奚妍,范翕和玉纤阿,楚国公主楚宁晰……因缘际会,恐在此夜之前,谁也不曾想到他们会坐在一起共庆八月节。歌舞之后,席上气氛松快了许多,诸人互相讨论起一些闲话来。玉纤阿唇角噙着笑,低头坐在席间,小口小口地抿酒。她一一端详着这些人,见瓜果陈列,见鼓乐歌舞盛大,见侍女仆从们一一而入,又一一而出。玉纤阿想,一年前,她还是个东躲西藏的女奴,哪里想得到自己能和贵人们坐在一起吃席。席中,在众人推请下,太子举箸奏了一乐,场中气氛变得更加热烈。就是楚宁晰这样惯常一副“唯我独尊”的骄傲公主,都在席上托腮而笑。她与范翕敬酒时,二人竟没有如往日那般互相冷嘲热讽,彼此眼中还留着一丝笑意。而奚礼则看着自己的meimei与她旁边的吕归,再看看范翕与玉纤阿的席位挨于一处。奚礼目色暗下,低头喝酒。太子妃见他沉默饮酒,怕冷落了他,便笑问:“不知殿下回吴国后可有什么计划?”太子妃补一句:“并非国事,只是关乎殿下自身。”奚礼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摇了摇头,低怅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打算,自是比不得公子翕左拥右抱、佳人环绕之幸了。”范翕挑眉,他轻笑道:“你既羡慕,那你可请太子殿下为你指婚啊。”奚礼哼一声,没说话。二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争起来,玉纤阿怕他二人吵起来扯上自己,让自己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尴尬,便主动引开话题,侧头问另一边的楚宁晰:“不知公主可有婚嫁的打算?”楚宁晰正在专注喝酒,闻言瞥她一眼,道:“你嫌我年龄大,觉我嫁不出去?”范翕代玉纤阿答:“我恐你就是嫁不出去。”楚宁晰盯他片刻:“你何意?”范翕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想嫁的人,人家并不愿娶你。”楚宁晰一下子横眉扬起。太子顿时头疼,看这架势,是又要吵起来了。太子正要劝,谁知楚宁晰向后一靠,将酒一饮而尽后,酒樽砸在案上。她站了起来,长身直立,高声道:“那可不一定。待我今年忙完了楚国的事,我自然是要准备我的婚事的。我便是将那人绑都要绑回楚国来!我说到做到,范飞卿,你可敢与我赌,你我谁先成亲?”她这般挑衅范翕。范翕目色难看,自然不肯应。他的婚事当然没有楚宁晰那般简单。玉纤阿便又帮范翕说话,柔声问楚宁晰:“不知公主说的那人是谁?”楚宁晰扬起下巴。她并不类寻常女子那般害羞,而是目光在寒夜中灿亮如洗。她坚定非常:“自然是薄宁了!”玉纤阿眨眼。看楚宁晰大放厥词:“他自然是不肯的,但我是何人?楚国和越国联姻,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