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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定下对策后,傅柔为保住拓国与儿子,到底还是只身出宫,将穆建铮留在了宫内。齐眉找到一套小仆的装束给穆建铮穿戴好,与他讲了一些宫中最重要的注意事项,并将他带去了隆信宫的密室之中。这密室隐于隆信宫书房的书架之后,铁奴搬进隆信宫后,也是在整理这书架的古籍时无意中按到书架后面的一小块突出的榫卯,才触发机关。原本靠着东北墙角的书架沿着北墙缓缓向西移动,露出了一条暗道。暗道之中仍有机关和密道,分别通向王宫的不同地点。如果不碰触其他机关,沿着暗道走到尽头,便到了这间密室。但穆建铮此来并不是为躲在密室,而是要知道铁奴等人的安危,是以他没有在密室久留,而是以小仆的身份去了前庭,在一群男仆之中谨言慎行,倒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澜山等人想要篡权,一定十分焦急,穆建铮知道时间不多,所以要尽可能多的收集宫中叛军的信息,帮助在敦城和安州分别筹谋的沈弄璋和穆砺琛。在靠近德正殿的地方,穆建铮听到了殿中的怒吼声,不用认识人,他也能猜出那是荼芺本部的大将军铁贲的声音。听娘亲沈弄璋说过,此人虽然鲁莽勇悍,但秉性憨直,很是忠诚。他只是不时斥责澜山与戈布等人,倒是听不出悲怆,可见,铁奴也活着。彼时后宫的大宫门已经关闭,穆建铮趁人不备钻进暗道之中,返回密室——他需要在封闭的后宫里将消息传出宫去。穆建铮特别嘱咐齐眉不得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密室之中的四个妾妃和八个孩子都以为穆建铮是傅柔隐藏的另一个心腹,与齐眉一样,对他并不亲近。碍于傅柔的威严,他们也不敢过于使唤他。其中一位荼芺本部来的蒙氏妾妃,有一些小聪明。傅柔带她们去密室时只说澜山已反,宫中已被澜山的亲信控制,吩咐她们不得出密室一步,恐伤性命。一整天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等着大乱过去,但直到晚上,众人并没有听到什么喧哗打斗之声,蒙妃便怀疑这是傅柔的诡计,只为困住她们与所有王子公主,单独推她流落在外的野儿子做太子。且这一天始终不见铁奴和傅柔的身影,更无从得知外界的一切,蒙氏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不差,更怀疑所谓的澜山反叛乃是傅柔指使或傅柔编造的谎言,现在的铁奴可能正被傅柔控制。为验证自己的猜测,更为了在铁奴面前表现忠诚,蒙氏吵闹着要出密室,生要为铁奴而生,死要为铁奴而死。她性子泼辣,又有些身手,剩余三个女人不敢与她争执,眼看着她我行我素要出密室,铁马钎却站了出来。“我相信我母亲一心为公,绝不会撒谎,更不会拿父王的性命作为扶立她长子的筹码。就算母亲坚持立宫外的哥哥为太子,也一定是因为母亲知道宫外的那个哥哥人品武功与谋略都在我等之上。”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说的话,自小便被穆砺琛教授荼芺话的穆建铮当即竟有一丝感动。同时,他还看到另一个女人流露出一点幽怨的神色,想来那女人便是铁马钎的生母辛氏。原来,他们也早已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不主动提起罢了。蒙氏生有两子,铁马钊和铁马钿均是她的儿子,是以很有些骄傲的资本。虽然铁马钎语气平和,但对于蒙氏来说,仍觉得被一个孩子抢白,颜面有失,因此执拗道:“无论如何,总要看一眼国君,我才安心。”说罢,便要推开挡在身前的铁马钎和穆建铮。见蒙氏不知好歹,更暗藏私心,穆建铮环视室内十几人后,眼角一敛,突然出手。但出手的并不只有他一人,同一时间,铁马钎也出了手。这两个孩子,一个受到令朔北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穆砺琛的悉心教导,一个受朔北之主铁奴的训练,虽然年纪小,却都不是等闲之辈,三两下便将蒙氏打晕,并用她的腰带将她捆住。穆建铮随即写好只有穆建镐和穆建敏能看到的暗语,叠了几张纸船,欲出密室——出密室既为去铁奴那里取一些证明铁奴活着和傅柔清白的证据,也为了将纸船放出宫。铁马钎见穆建铮不比自己大几岁,做事干脆又身手了得,更有些神秘,不觉对他生了一些好奇,便也不依不饶地要跟他出密室。穆建铮见他说话行事很有分寸,又始终将傅柔当做母亲,对他自然便生了亲切感,劝了两次没有成功,便将他也带了出来。后宫东面的大花园里有一座湖,这湖是从宫外挖了水渠引进来的活水,所以穆建铮要在这里将小小的纸船放出去,顺利的话,每日里都在宫外水渠旁玩耍的方丛光和方丛茵很快就能捡到这几个纸船。刚进花园,穆建铮和铁马钎便看到了四个人拖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假山。两人立时都认出了那是齐眉,便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跟过去,这才救了齐眉。三人将四具尸体绑上石块,沉进湖中,又清洗掉残留的血迹,这才悄悄离开。穆建铮与铁马钎护送齐眉回密室疗伤,再出来时,已经过了子夜。大半圆的月亮挂在天心,将整个王宫撒上一层银辉,肃静,清冷。铁马钎熟悉宫中道路,带着穆建铮快速绕过巡查者,接近了德正殿,隐身在一处灌木之中。德正殿正门和偏门空无一人,但穆建铮知道,隐在暗处的眼睛至少有十几双。屏气凝神,穆建铮暗中观察了好一阵,直到子时将近,才从轻微的风吹草动中看出哪里藏有澜山的侍卫。期间,铁马钎也一声不响地收敛呼吸,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行迹。穆建铮对他的好感越发多了起来。抬头看看夜空,一片巨大的云团飘来,即将遮挡住月亮。好机会!“困不困?”穆建铮问道。铁马钎瞪着熠熠生光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们都认识你,你留在这里,一炷香后弄出些声响来,将那些暗中的侍卫引开。”穆建铮道。“你是哪里的小仆,难道他们不识得你?”对于自己不能潜进德正殿,铁马钎有些失望,追问。“伙房打杂的,他们当然不会见过我。”穆建铮淡定地答道。铁马钎皱了皱眉头,喃喃道:“我怎么没在伙房见过你。”“我只负责劈柴。”穆建铮只想尽快进入德正殿里,敷衍一句,已起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