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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沙的罢。”我认真说。肚子还是要填饱的。二郎的眼神和他的馒头一样热气腾腾:“小半仙今日还摆摊吗?”“收摊了。”我把道袍一脱就往篓子里扔,“有卦明日赶早。”回到文府时,天光已透亮,家仆开始走动,见了我一个个眼睛发亮就要大喊“少爷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破毛病。我连忙摆着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偷偷摸摸溜回房。好不容易走了一条曲线,推开房门就贴在了门板上。“……活人?”“你说?”文武昀跟个石雕一样端端正正坐在桌边,衣冠整齐,面无表情。他向来面无表情。我缓了缓,堆起笑脸:“大哥今天好兴致,跑弟弟房里玩耍来了。不去店里?”我这位大哥是个大忙人,手里握着文家大大小小三十六间商铺。从小肃穆端庄,我还上树掏鸟蛋时他已经开始学着对账。真是难得有兴致回家,更难得有兴致一回家就想着管教我。我端着笑脸寻思,怎么咱家生意还不够留住他吗?!“上批货的清单落在家里,我回来拿。”“哦。”生意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等我坐在桌边,喝了一壶茶,文武昀还是连手指也不动一下。我琢磨着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就听他道:“下月你同我去店里管账。”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合上杯盖:“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爹的意思。”文武昀道:“我的。”果然如此。我叹了口气,合上杯盖:“算了吧大哥。”一家不容二主,“我对经商一窍不通。你是文府大当家,万事你作主,爹放心。”“你该经事了。”是啊是啊。听文武昀话头一转,我就开始头疼。无外乎我快要弱冠,游手好闲,不干实事,长此以往没有姑娘愿意跟我云云。等等,说到没有姑娘喜欢,我有必要打断一下:“若论起脸,我算不起京城第二,也能当个宋城第一。”对这天生的优势,我还是很自信的。文武昀顿了顿,大约是被我的不要脸骇到,憋了半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竟然来了一句:“京城第二怕也挨不上你吧。”这话我可来了兴趣:“怎么说?”文武昀却闭了嘴。不论我如何骗哄,硬是不吭声。我捏着扇骨敲了敲手心,啧,我这位大哥,若非他天生奇才用于商道,以他这又臭又硬的脾气和身手,我一度是怀疑他会考个武状元。要不我爹娘怎么就取了个文昌武运的名字呢。可惜武运经了商,文么也不昌。我把凳子挪到他旁边,试探道:“之前在街上,听闻京城出了桩奇事。”文武昀忽然绷紧了身子,犹如一尊佛。我扇了会扇子,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说京城的小皇帝去庙里礼佛,见了位姑娘,就此惊为天人,回了宫还茶饭不思,特地派人全京城的寻,非卿不娶啊。”要论小道消息,就我这天天在城东摆摊的,谁也比不过我。我捅捅他:“大哥,你刚从京城回来,听说过没有。”文武昀霍然起身,硬邦邦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哎,别走啊。哥,弟弟没别的本事,要不,给你算上一卦。看你最近适不适合拜拜佛祖什么的?”“亲情当前,不收分毫!”“大哥?你真不理我啊!喂!”我喊了他好几声,文武昀脚步越走越快,简直平地生风,笑地我直打跌。文一在外头候着文武昀走了,这才推门进来,惊异道:“大少爷怎么了?”门关着,他听不太清前半段。顶多知道我后头在喊文武昀。我笑得太热,拼命给自己扇风,沏了壶茶灌了一汽,才道:“没什么。你大少爷大概近期都会在家里住着。你抽空去和管家说一声,让他提前和城里的掌柜们说好,大哥他心情一不好,就爱查账。”“啊?”文一叫道,“为什么啊。京里出事啦。”“少乌鸦嘴。”我一扇子打上他圆圆的脑袋,“家里有我在呢,保管万事亨通。”至于大哥,想要躲某些人,恐怕是不太亨通了。哈。许青从我这算了一道寻人卦后走得飞快。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宋城虽说不大,却也不小。可两个人若是不想见面,也有的是办法。我是人,他是妖。他若不见我,站我旁边我也不会知晓的。再说了他与我之间,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关系。或许他早已远去,回了他的绿水山间,当他的走兽生灵。日子照样过。我还是每日辰时等在二郎馒头铺那里,替第一位来的客人算命。近来逢赶考,总有一些读书人,尚不是之乎者也一堆清规戒律的,也会前来求名禄。我听闻天上有个文昌大帝,素来是管人这些。与其找我,不如去他跟前拜一拜。当然,与其拜一拜,不如好好研习功课。临到考试时,便是抱了佛脚,佛祖他也拖不动这许多人啊。最近人愈发多,我干脆来得就晚。摊也不定在二郎铺子那摆了。要不他们守在那,说不得得打起来。可不是我的过错。我和许青说的,那是因为和他约好了。往日规矩是我定,我爱在哪就在哪,谁先来……那不是缘份,纯看脸!今日我选了九曲桥边柳树旁。屁股刚一坐下,就有个书生往我跟前一坐,红帽红袍红靴一套,整得像春联。“文兄弟。”他喊着,一脸兴致勃勃,“算卦。”作者有话要说:某日。贪吃蛇努力推销自己:我很大,他不行。楼主(狂记):你还有啥优点不?漂亮公子特别真挚:脸好看。把他团回去的人也特别真挚:……唯一的优点。第6章青蛇船说(六)“嗯……”“怎么样?”“嗯…………”“到底怎么样?”春联搓着手,让我想起了某一种喜欢搓着手的小可爱。我掀起一点眼皮看他,书生白净的面皮胀得通红通红的。嗯……我拿折扇敲敲额头,书生忽然神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住手!”我一惊。陆生一把夺过我的扇子,我的玉骨丝绢泼墨扇。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扇子往远处一扔,精准无比扔在东三家的豆腐铺上头。“不能敲!”他痛心无比道,“昨日在下做梦,梦见与小半仙算卦。你将那扇子一敲,在下就落第啦!”我也痛心无比:“你做梦关我什么事!你知道这扇子值多少钱吗!”陆生斩钉截铁,骄傲地仿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