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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乎。树不算高,但非常粗壮,形如大伞。杨老师体重轻,可以站在枝桠上摘桃子,她笑道:“唐老师上来,去右边,那里有几个大桃子!”

树真的不算高,加上枝干横生,看起来很好爬。唐施也不扭捏,将单反给祁白严,尝试着上树。新环境新尝试,唐施兴致勃勃。

上树还算顺利,唐施摘了许多桃子。桃子沉甸甸握在手里,散发着新鲜的香气;入目皆是树叶,人挤在其间,簌簌作响。有几个大桃子红嘟嘟的,长得较高较远,唐施试了一下,够不到,想了想,终究没有冒险。

祁白严站在树下,接过装桃子的布包,放在地上,等她下来。下树没有上树容易,唐施胆战心惊的。

杨老师身轻如燕,从两米多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将桃子和唐施的放在一起,兴致颇高,“唐老师你慢慢下,我再去那边看看。”

唐施现在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祁白严站在下面静静看着她,见她久不动作,问道:“怕了吗?”语气平常,既不是取笑,也没有责怪,目光沉沉的,令人安心。

唐施觉得自己下不去,心里惶惶的,也顾不上害羞了,看着他点点头。

祁白严绕着树走了一圈,手伸上来,在某个地方拍了拍,道:“你能看见这里吗?”

唐施看见了祁白严的手臂,却没有看见他手具体放在哪里,“看不见。”脚却试探着往手臂的方向够。

“往后一点,对,就是这里,踩上去。”

“好,另一只脚,踩这边,踩过来一些,踩稳。”

一步一步的,唐施在祁白严的指导下顺利下了树,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祁白严看着小姑娘脸上后怕的神色,拍拍她,“已经下来了。”

“嗯。”唐施轻答一声,朝祁白严一笑。

祁白严心中一动。

“为什么不来上课?”

唐施心中一紧,眼神心虚的撇开,低着头道:“……明年要准备三篇论文,今年要闲一点,就打算这半年先写一篇。”意思是没有空。

“嗯。”祁白严问出口就已觉失言,不管唐施回答什么他都没打算再问,是他妄执了,“回去罢。”

两个人并排往回走,一行人站在田埂上等他们,快走近的时候,杨老师突然举起单反,朝二人道:“笑一个。”

唐施下意识侧了一下,祁白严也正好向这边侧来,他比她快走半步,侧身过来,镜头定格的瞬间,因为角度原因,就好像唐施靠在祁白严怀里,只看得见半边身子。杨老师看着这张意外的照片,满意得很,笑道:“祁主任要不要这张照片?”

祁白严看到了照片,没有说话。唐施凑过去要看,杨老师却不给,眼疾手快的关机了。

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推推嚷嚷,好不活泼。祁白严嘴角不自觉噙上笑意。

回到村公所,祁白严的嗓子哑得更厉害了,说话连声音也没有。潘先林带他去药店配了一些药,饭后吃了一次。

唐施给他端水,神色担心得很。

祁白严见了,只是一笑,哑着声音道:“人老了就这样,习惯一破坏就诸多不适。”

唐施看着他那张年龄不辨的脸,俊朗温和,哪儿有什么“人老”的话,道:“哪儿老了。”

“看着你们,便觉得老了。”他拍拍椅子,示意唐施坐下来,“陪我聊会儿天。”

唐施想说您嗓子还没好,现在说话疼,动了动口,终究没说。祁白严愿意聊天,可真是太难得了。

两个人坐在露天院子里,繁星满天,蛙声阵阵,好不惬意。

祁白严道:“褚陈跟我说了你们两个的事。”

唐施一下子扭过头去看他。

“我介绍褚陈给你认识,偏重学术指引,至于其他方面,自然看你们的缘分。”祁白严说话嗓子如针刺,心里却舒坦很多,“你要是不喜欢,大可跟我说。我以后自是不介绍了。”

唐施怕他伤心,忙道:“我知道。我不说,也不是要故意瞒您……”

祁白严摆手,看着她,“你心太软。别人对你好,你便都觉得是好的,也不管自己受不受得下。以后我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大可直接说‘不’。别人的好,你受不下,就是不好,要学着拒绝。”

唐施默默看着他,心里好软好软,想着自己这辈子怕都是说不出拒绝他的话来。

“你和褚陈,虽做不成恋人,但当朋友该是很好的。”祁白严道,“他热爱元曲,也肯钻研,前途不可估量,他虽没做你导师的功底,做良友绰绰有余,你们互相进步。”

唐施点点头,“我知道。褚教授对元曲的执着令人钦佩,我十分有幸有他这个朋友。”

“你后半学期没来上课,我整理了一下教学笔记,可以给你。上学期你发表的论文我看了,中文功底不错,外国理论却不是很好,有两条引用稍有偏颇,换成另外的更好。你的长处是古文学知识扎实,平常该没少看书;短处是对国外的一些元曲研究不够了解,你若想走得更远,多补补短处。”嗓子实在疼得厉害,祁白严咳了咳,“我……”

“祁先生。”唐施轻轻打断他的话,心情柔软又激荡,刺激得眼眶热热的。她怎么就认为他知道了她喜欢他,院里传出不好的声音,他就会怪她,又庸人自扰的觉得算是毁他清誉,这样的人物,心胸坦荡,又慈悲为怀,怎么会在意这些俗世纷扰。他爱着世人,是丝毫不顾自己的。怕是她之前的疏离,反倒让他伤心。

祁白严被她打断,停下来看着她。

唐施笑笑,道:“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不’了。”

“是什么?”神情有些严肃。

“我们进去吧。”唐施柔柔看着他,目光不自觉地透着眷念,“您别再说话了。”

祁白严哑然失笑,“也罢。以后再说。”

唐施回了房间,手臂上有些痒、又有些刺痛,想来该是桃子毛不小心粘在皮肤上,她不甚在意挠了挠,拿了换洗衣物,洗了一个澡。

躺在床上,唐施心情万般难言。她既为再次和祁白严亲近起来高兴,又愈发明白这神祇一样的人物,心中毫无男女之情,不免伤心。

他盼着她好,如长辈盼晚辈;他喜欢她,如老师喜欢学生。

唐施不想这样拖着,好像是怀着某种目的待在他身边,却又没有勇气说明白。她痴恋着祁白严给予的一切看重爱护,他给一点点,她放大无数倍感受,就像瘾君子吸毒,那一刻飘飘欲仙,满足得很。

唐施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手上和脖子上依旧痒而痛,但架不住奔波了一天,疲惫极了,痒意架不住困意,歪头睡去。

梦里,唐施沉沉掉进稻草堆里,黑不见光,周围全是稻草,扎在身上,又痛又痒,逼仄的空间让她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