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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生气,还不忘用力的在我头上给了两栗子。孙世刚没跟着进去,反而钻进他以前住的房间,笑呵呵的和六公说话。“哎呀,六公,你把房间收拾得好干净,像个家一样。”“自己住的地方,能不收拾干净点么,再说你以前要上课,没时间收拾而已。”“还是六公晓得体贴人,不像我妈,天天吵我,说我的房间像狗窝,我要真成了狗,那孙家不就……”小刚哥哥还真不谦虚,一点都没听出来吴老六是给他台阶下,有这样的哥哥,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啪”的一声,从门里扔出来两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布鞋,湿哒哒的布鞋,海忠叔真的生气了,想到上一次生气的场景,他不会又要洗脚吧?吴老六也被海忠叔扔布鞋的声音弄紧张了,伸出个头来,眼睛眨巴眨巴,不怀好意。“进来!”“老哥,莫生气,自己身体要紧。”幺叔赶紧安慰海忠叔,他是担心农村汉子的教育方式。“晚上哪里去了?”低着头不说话,数手指头。“成绩下降那么多,怎么回事?你跟叔说实话,你还想不想念书了?”海忠叔吧嗒吧嗒的抽烟,一抽就是一大口,连续呛了好几次,“你在农村长大的,晓得农村生活是怎么回事,现在你文化比我都高,我也说不过你。”“你不是不能读书,要真念不好,我不怪你。”接着,出乎意料的,海忠叔把喝水的水杯哐当一声砸地上,“你究竟干啥子去了,晓不晓得下好大的雨?生病了怎么办?你是铁打的身体?铁都会生锈!”“叔,我错了。”我应该高兴的,他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多于成绩,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应该做得更好,两样都不能让他担心才对。“我看你是不晓得错!”海忠叔继续发火,“晚上去哪里了,跟哪些人在一起?”沉默,我只能选择沉默,不能让海忠叔晓得我去见了贺飞,更不能让他知道是曾毅锋到学校接的我。“不说话,是不是?”海忠叔瞪大眼睛,指着我,“大了就不能收拾你了?”转身找家伙,可城里不像农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根条子,抽得哗哗作响,找遍整个房间都找不到顺手的。盛怒之下的海忠叔,抓起吃饭的木凳,吓得幺叔赶紧抱住他,嘴里大呼,“哥,哥要不得,这个是实木凳,要不得。”孙世刚在隔壁也听到动静,跑过来抢海忠叔手上的凳子,“叔,砸不得,砸了明天更没得办法上课了。”“我没说要砸啊,孙老师,你把手松开。”吓死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的不只是我,还有小刚哥哥和幺叔。“跪上去!”海忠叔把凳子扔我脚下,“那个时候想老实交代,那个时候再下来!”啊?目瞪口呆的不只我一个。“老哥,我和小刚就先走了,你也不要生气,人在家里就好,他认错就行。”幺叔觉得有点不方便,毕竟这么多年没生活在一起。送完孙家的两货,海忠叔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直到闹钟敲响十一点的钟声,“下来,打水洗脸脚。”“嘶”,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以下的部位全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到我嘴里发出的声音,海忠叔不以为意,“这点就受不了了,玉梅走的时候,波波不晓得跪了好久,也没见他露出你这样的表情。”能比得了么,他是跪在蒲团上,我这是凳子啊,半米高的木凳!见我蹲在地上,久久没起身,海忠叔有点坐不住了,撑起了身子,盯着我,犹豫着要不要扶我起来。看着他犹豫的神情,我心里顿时生出个邪恶的念头,想都没仔细想,故意倒地上,嘴里嘶嘶声不断,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两只手反复的搓小腿的肌rou和膝盖骨。果然,海忠叔上钩,跳下床抱起我,一脸的自责,“瑞宝,怎么了,你莫吓叔,还痛不痛?”把我放在床上,海忠叔仔细的看我的膝盖,已经淤青一片,“你莫动,叔去整点热水给你敷一下,你个娃娃,怎么还是那么倔,喊你跪那么就就跪那么久?你不晓得反抗么?”反抗?叔,只要你能解气,就算再跪一小时,我也能忍受。等海忠叔打水去,吴老六窜了进来,神出鬼没一般,都十一点了,他怎么还不睡觉,难道叔公不在,他也失眠了?“好假”,吴老六摇头,“倒个地都不会,还挑地方?”“啊?”这个老东西,怎么都瞒不住他眼睛。“谁倒下会挑地方?”他指了指地上,顺着雨伞滴下来的水打湿了一大滩,“就算要倒地上,你应该在这里,怎么还会向前挪几步,挑个干净的地儿?”裤子脏了又不是你洗!不敢顶嘴,只好在心里诽谤。不过,他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或许一次可以蒙混过关,可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海忠叔现在是关心则乱,万一被察觉到,他会有多伤心?☆、第八章一辈子都饿以往,睡觉前海忠叔都会抱着我,说一会儿话,我也会时不时的趁机偷袭,有意无意的伸出罪恶的爪子,算是过过手瘾。我总会想到三个字,咸猪手,八卦杂志上经常出现的字眼,而我却会不自觉的想到猪蹄上去,海忠叔的拿手好菜,用海带炖得软软的,沾上调料,啧啧。几乎每个夜晚,睡觉前都会感到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可惜,今天,海忠叔一点心情都没有,背对着我,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估计还在生气。我心里也很不舒服,或者说是担心贺飞,窗外的天空中,月亮依旧,只是像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朦朦胧胧如娇羞的新娘,只是月亮雾蒙蒙,田里起水龙。又要下雨了,贺飞有没有回家,会不会还在山上,有没有和赵强好好的谈谈?忧心忡忡的我辗转反侧,弄得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怎么还不睡,得上课呢,看来明天得重新整张床板。”“弄床板做啥子?”我急了,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做床,你小子晚上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明明睡前端端正正的,一到半夜就……”说到一半,海忠叔就没有说下去,很难启齿么?“就啥子,睡觉不都那样么,谁还能管得了睡着了的事?”“就你?我看你心里清楚得很,睡着了,哪个睡着了会使劲往别人身上靠的,还毛手毛脚的乱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