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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就能追上小秀才。只是他看小秀才在生气,担心小秀才怒火发泄不出来,对身子不好,干脆任由小秀才披着雪白的狐裘,戴着一顶白狐狸毛的帽子,露出青色长袍,鹿皮靴子,恼怒的往山脚下走去。待小秀才走了两刻后,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山,恰见漫山都是薄薄的雪,给大山穿了层薄衣。猎户脚步一顿,便大步走去,站在了小秀才身边。小秀才哼了一声,不肯说话。猎户心中暗暗气恼修远大哥喝醉了酒净会说糊涂话,只好小心翼翼地板着脸赔不是道:“三哥不会关着你的。把玻璃安在三哥那边……其实是因着要砸窗户,怕被房子砸塌了。”林安:“……”会有这个危险……吗?小秀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猎户见小秀才不再鼓着脸颊生气,忙忙靠近小秀才,想要抱一抱人。林安一侧身子,躲了开来。猎户目光一黯,缓缓放下手。林安道:“若我是孤家寡人,不必在乎旁人闲言碎语,倒也罢了。可是,”他低头道,“可是,我不只有平哥儿这个弟弟,还有大丫二丫两个妹子,她们……总要嫁到旁人家里去,过得好或不好,却与名声有关。”猎户抿唇不语,只一双眸子,深深看着林安。林安对自己一下子从有理的一方,变成没理的一方颇为郁闷,可还是道:“等回家去……再让你抱。”猎户一双眸子登时亮了几分。林安又不太放心的加了一句:“但是,不可以关门。”省的猎户真玩什么禁锢游戏,那他可就真要疯了。猎户:“……”虽然他心中非常非常想要把小秀才关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小秀才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人。可是他理智还在,明知小秀才根本不喜欢被那样对待,他对小秀才好都来不及,又岂会如此?二人别别扭扭地回到了小秀才的住处。猎户见小秀才上午的书教完了,才拉着小秀才去看他买来的布匹,见小秀才高兴自己买了林大丫几个的布匹,还拉着女工不错的姜氏过来,指着那些布匹告诉姜氏,哪个给大姑娘,哪个给二姑娘……猎户心中也是高兴。只是见小秀才伸着细白的手指指着那几匹绸缎时,他才站出来道:“绸缎是给安哥儿的。”旁人都不许碰。姜氏一福身,认真的答应下来。林安扭过头去,心中顿觉羞耻。可是他也知晓猎户待他和待旁人的不同,也不愿意拂了猎户的意思,便没有做声。绸缎的价格,可是比棉布价格高了好几倍。猎户那天抱着六只金元宝来找他,林安本不欲再收,可猎户想了很久,才拿着三只金元宝,也就是三十两金子走了,剩下的不肯再拿。林安看了看猎户买的东西,单单是那几块玻璃价格就极高,猎户只给他买了绸缎,倒也不足为奇。看完猎户买的布匹,又看了猎户买的几套首饰和几只玉佩,林安猜到这是猎户打算给大丫他们的新年礼物,便让人把东西送到猎户的院子里。猎户摸了摸小秀才戴着帽子的脑袋,只觉温暖。玻璃很快就安装好,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林安自己不看书了,也不让林大丫几个再读书,整日和猎户腻歪在一起——外面便罢了,但是在自己的家里,林安就不太想委屈自己和猎户,至少亲亲抱抱什么的,他甚少会拒绝。小雪依旧没有停。甚至直到林安的十四岁生辰,正月初六,小雪还依旧在下。不过,林安暂时没有时间去忧愁雪不停的事情了。他们的年过得很是平淡。因为有孝在身,也不好出门去拜年,只能打开大门,让贪玩的小孩子跑进来说两句喜庆话,林安就会给小孩子一人一把麦芽糖,一条小咸鱼,把小孩子打发走,然后高高兴兴地和林大丫他们以及猎户吃完饭,开始接受林大丫几个的拜年。林大丫、林二丫和林平是平辈,只福身和作揖便好,秦茂是晚辈,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就磕了三个头。林安哭笑不得,把人扶了起来,就开始发过年红包——一人一只一两重的金子,家里仆人则是一人一只兔子一条鱼,随便他们什么时候想吃,告诉厨房的陈婶就好,除了这些,还给了五百文铜钱,他们家是没有给人发月俸的习惯,所以家仆都很高兴,登时大喜拜倒。猎户则是取出几副首饰,给了林大丫和林二丫,两个小的则是一人得了两块玉佩,笑嘻嘻的戴在身上,亦是欢喜的很。再之后,林安就被猎户诱惑着,跑去猎户家里安了玻璃的屋子里,坐在躺椅上,拿着本闲书,闻着茶香,身边陪着猎户,便是过年。林安这年过得很是满足。等到了正月初六,猎户把他早先买来的西洋油画的画笔、画布和燃料等等物事拿出来时,林安就不只是满足了。他激动地跳到猎户身上,抱着猎户的脑袋,就亲了下去。亲了唇。这是二人第一次唇碰着唇。林安蜻蜓点水之后,立刻跳了下来,生怕一不小心蛊惑着猎户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猎户有些不满足于这件事。可是,他在男男情事上,知晓的也只有一星半点。偶然看到过一些春宫图,虽有“碰唇”这个画面,可再深入的却是画不出来,猎户想了又想,也想不出那是什么,只好作罢,捉住小秀才又亲了几口,才意犹未尽地将人放下,让小秀才兴高采烈的去摆弄那些西洋油画的画具。小秀才却是谨慎的很。他知晓原身并不通晓西洋油画,但是他对这件事很是擅长,因此早早就在县城的各大书坊,采买了几本有关西洋画的书籍,拿着毛笔比划过。现下小秀才想了想,也只做第一次学画的模样,调制颜料,慢慢作画。画的还是不太好看的模样。好在猎户在书画上并不精通,只当他的小秀才天赋惊人,也不觉有异。小秀才作画随心所欲,也不打算把画拿出去卖。见猎户毫不奇怪,便大胆放开了手脚,不再憋屈着,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小秀才就尤其喜欢拿着猎户当模特——虽然不能立刻把人画的清清楚楚,但也足够小秀才满足的了。猎户向来纵容小秀才,闻言当下同意,二人就常常待在房间里,一个或端坐或持剑或站立不动,一个执着画笔认真作画,倒也自在。只是他们并没有自在多久。原本的细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