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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臣等铭感五内。只是,处置藩王之事,实在不宜拖延。老臣恳请皇上,早日下旨!”又是“仁厚”,又是“重手足之情”,话中隐含之意,不言自明。天子已经自承仁厚了,又这么看重手足之情,总不至于对藩王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了吧!紧接着,赵长卿的同族堂叔赵大人,也义正言辞地说了类似的请求。可惜尹大将军还在府中养病,不然,今日在朝堂上便能添一笔助力。毕竟,赵家李家都不缺女儿,闽王妃尹潇潇可是尹大将军的独生爱女。盛鸿心中早有计较,此时却未松口,只道:“散朝后,朕便去椒房殿,和母后商议此事。”藩王们犯下重罪,天子不愿亲自下旨惩处,由俞太后下旨,倒也不算不合适。只是,俞太后岂会甘愿担上杀害庶子的恶名?……俞太后当然不愿。新登基的建业帝散朝后进了椒房殿,刚一张口,俞太后便明明白白地拒绝:“朝堂之事,哀家不便插手过问,一切由皇上做主吧!”盛鸿接过话茬:“朝政之事,儿臣不敢令母后忧心。诸藩王之事,不仅是国事,亦是家事。”“母后是儿臣们的嫡母,庶子们犯错,嫡母下令严惩,天经地义,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俞太后愣是不松口:“哀家老了,cao心不了这些。”盛鸿立刻自责地说道:“都是儿臣粗心疏忽。母后年龄渐长,体力大不如往日。病了一场后,精力更为不济。宫中诸事繁琐,母后将一应琐事都交给明曦,安心静养便是。”好一个盛鸿!竟以言语设下圈套!俞太后目中闪过冷厉的精光,冷笑一声:“哀家若肯出面处置众藩王,皇上是不是又要换个语气,说哀家老当益壮精明果决,宫务由哀家掌管才合适?”俞太后显然低估了盛鸿的厚脸皮。盛鸿闻言半点不恼,反而咧嘴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母后最了解儿臣。”俞太后:“……”俞太后恼怒之下,狠狠瞪了过去。盛鸿拱手作揖,一脸恳切:“这里没有外人,儿臣便厚颜说一回心里话。儿臣被情势所逼,不得不坐上龙椅。儿臣最大的依仗,便是母后的支持。”“这是儿臣登基后遇到的第一桩要紧事,也是棘手事。儿臣恳请母后出手相助。”俞太后心冷如磐石,绝不轻易动摇:“你不愿担杀害兄长的恶名,哀家更不愿被人传言杀害庶子。”“盛鸿,你既做了天子,有些事便推脱不得。”“你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哀家绝不会应下。至于后宫之事,等谢氏行了册封礼,哀家自会将宫务交还。”不等盛鸿再说话,便冷冷道:“哀家乏了,皇上请便吧!”盛鸿:“……”俞太后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精明厉害难缠!盛鸿也没办法了,只得告退。……盛鸿没去移清殿,而是回了福临宫。盛鸿在俞太后那里碰了个硬钉子,灰头土脸,心情不太美妙。谢明曦不知因何故,脸上也无笑意。夫妻两人用了午膳后,才各自说了这半日的经历。谢明曦寥寥数语,将天牢里的事说了出来。盛鸿忍不住多看了谢明曦一眼:“宁夏王死到临头了,你何必多此一举?”谢明曦淡淡道:“正因他还没死,我才要出了这口恶气。不然,等到他合了眼,我要找谁报仇?”盛鸿:“……”盛鸿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娇妻是何等的爱记仇。心里默念数次“绝不可开罪娇妻”,果断地转移话题:“我今日去了椒房殿,可惜,好受歹说软磨硬泡都没用。母后根本就不答应。”谢明曦挑眉冷笑:“这可由不得她!”盛鸿一听话音,顿时振奋不已,凑过头来:“计将安出?”第799章毒酒谢明曦在盛鸿耳边低语数句。盛鸿略略点头,故意以崇拜又敬畏的语气说道:“皇后娘娘足智多谋英明果决,朕远远不及!”谢明曦瞥了盛鸿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直接说我阴险狡诈善于算计便是,不必说好听话拍本宫的马屁。”夫妻两人低声调笑几句。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盛鸿心情复杂而微妙,心情也未轻松到哪儿去。只是,正如俞太后所言,在其位谋其政。他既担下了天子重任,有些事想避也避不开。“明曦,”盛鸿忽地压低声音:“我瞒天过海,费尽苦心,不知日后二哥五哥是否领情。二嫂五嫂会感激,还是会恨我们?”谢明曦轻声道:“你我问心无愧,便足矣!”盛鸿点点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半个时辰后,盛鸿亲自去了天牢。藩王妃们要持太后凤旨,才能进天牢。盛鸿身为天子,想进天牢随时可进,无人敢拦。数十个亲卫簇拥着盛鸿进了天牢。周全手中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巧的酒壶,另有三个酒杯。众人一看便知这酒壶里装的是什么。盛鸿在天牢数米之外停下。被关在不同牢房里的三位藩王,在见到盛鸿的刹那,反应也各自不同。宁夏王死死地盯着盛鸿身上的龙袍。鲁王神色颓然麻木。闽王却扬声喊了起来:“七弟,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多日了!”待看清周全手中捧着酒壶后,闽王竟笑了起来:“七弟果然仁厚。竟肯令几位兄长留个全尸。”可不是么?行刺天子可是千刀万剐的重罪。让他们喝一杯毒酒上路,委实是便宜他们了。闽王以为自己笑得潇洒恣意,实则凄厉又悲凉。等死的滋味实在是难熬,巴不得早死早投胎。可死到临头了,才知道死亡这两个字是何等沉重。盛鸿将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按捺下去,先走到闽王的牢房前,命人开了锁,将闽王身上的铁链全部除去。然后,盛鸿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闽王的手中:“五哥,对不起。我不想致你们于死地。奈何你们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母后亦不肯下旨赦免你们。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令你们少遭些罪。”这些话,既是说给藩王们听,也是说给天牢里的侍卫们听的。宫中历来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盛鸿在此时提起俞太后,众人不免会想,原来给藩王赐毒酒是俞太后的主意……这便是谢明曦所用的计策,言语暗示也好,转嫁栽赃也罢,总之,俞太后休想置身事外。这个恶名,俞太后想不担也不行。闽王有些颤抖的接了毒酒,目中闪过一丝水光,低声恳求:“七弟,我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