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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实在是没人了才让景溶顶上的。谁都没料到景溶会在东宫怀孕,尤其对皇后来说……在皇后眼里,太子妃必得是像陈妗如、谢元蕤、梁慕尘那样的高门贵女,景溶这样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她的儿子。从前溶溶不会这么想,但是刘祯亲口说他喜欢景溶,那就是了,皇后不会允许刘祯在大婚前爱上这样卑贱的女子,那不是皇后心目中媳妇该有的样子。如果是皇后,一切的事都说得通了。堂堂一国之母,要在东宫里除掉一个人,并非难事。可是,皇后娘娘做过那样的事,居然还能如此疼爱元宝,看着元宝在自己跟前长大,她心里就不会有疙瘩吗?真的可以那么坦然吗?太子看着怀里的溶溶流了泪,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在想什么?告诉我。”“我在想,身居高位的人,真的没有心吗?”太子抓着溶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有,当然有,你听。”溶溶摸着他的胸口,果真能感觉到胸膛里有东西在跳动,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攀着太子的脖子,“若是不想查,那就别查了。”还没查到最后,他心里已然有了退意,若是查到最后,硬逼着每个人面对真相,到那时候,人人都会被撕扯得体无完肤,哪怕是她也无法全身而退。刘祯要面对那样的母亲,元宝要面对那样的祖母,他们俩该会有多难过?刘祯或许能够自处,元宝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又要失去自小疼爱他的祖母,这对元宝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她继续装傻,她吃个哑巴亏,让一切保持风平浪静,就这么一无所知的陪在刘祯和元宝身边,就这么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傻子,我没说不查。”“你真的要查?”“当然,我得给,”太子顿了一下,将后面那个字吞了进去,“得给她一个交代,也得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可你都你害怕了,既然害怕,就别做了。”“是害怕,可我心里总存着一丝幻想,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对我。”他们?难道不止是皇后吗?溶溶忽然明白刘祯的想法了,他猜到了凶手,但他不愿意相信皇后或者他们是真正的凶手。他必须查。就此打住不查,他和皇后的母子情会毁了,继续往下查,如果不是皇后,那么他们还可以继续做母子。溶溶心里乱糟糟的。她自然恨那个害自己的人,前世丧命之前,她在心里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可是现在的日子真是她想要的日子,如果报仇会让她失去眼前的日子,她宁可不报。“刘祯。”溶溶咬着他的肩膀,低低喊了一声,“怎么做都行,我总是信你的,元宝也是。”太子展颜,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嗯,这事用不着你cao心。有个好消息,我本想今晚去梧桐巷找你说的。”“什么好消息?”“父皇应下我们的婚事了。”溶溶身子一震,抬起头看向太子:“我们的婚事?我和你?”太子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点了头。“陛下答应了?那……皇后娘娘呢?”“父皇应了,母后自然没有异议。”其实并非如此,父皇很早就应了,母后一直不肯松口,直到昨日老安国公进宫,才最终将她说服。只是这些事,没必要告诉溶溶。“那我们……什么时候……”饶是溶溶拿定主意要在刘祯跟前厚着脸皮说话,这会儿想问婚期,仍是理不直气不壮。“看钦天监吧,我是想越来越好。”越快越好。溶溶在心里默默点头,她想嫁给刘祯,一刻也不想等了。越快越好。刘祯敛眉深思。他和溶溶的婚事,不能再节外生枝,等溶溶过了门,再把旧账本翻出来算个利索吧。第111章“溶溶,你真要住这里?”梁慕白挑开珠帘,走了进来。翡翠和琉璃一起朝他拜了拜,“侯爷。”半个月前,梁慕白正式承袭了威远侯府的爵位,如今的他,是朝中最年轻的一品侯爷。溶溶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翻看着书,听到响动便抬起头,朝着梁慕白一笑,无奈道:“二哥,我们不是都说定了么?怎么又来说这事?”听到她撒娇,梁慕白目光一柔,走了上前,一旁的翡翠给他拉了椅子摆在书桌旁边。“不是为着这事才来找你的。喏,你瞧瞧。”梁慕白拿出一纸文书,放在溶溶桌上。溶溶眉梢一扬,“蓁蓁的事办妥了?”“嗯,这是京兆府刚送过来的户籍文书,我知道你急,赶紧给你送过来。”溶溶打开文书,看到上头“薛蓁蓁”三个字,顿时眉眼一弯。蓁蓁没有家人,从侯府脱了奴籍也不知该落到何处去,溶溶便请祖母出头把蓁蓁收作孙女。她和蓁蓁从前是情同姐妹,如今是真正的姐妹了。户籍文书到手,只等着谢元初的聘书送到,蓁蓁就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溶溶发呆的时候,梁慕白张望了四周,叹道:“我还是觉得你住琼玉苑更好,趁着如今箱笼都没收拾出来,你今儿就搬过去。”琼玉苑是威远侯府中最好的一处院子,就在侯府中路,离花园近,离水榭近,当初梁慕尘也给溶溶提过,她来京城后,就挑了琼玉苑居住。“我真不用住那边。琼玉苑位置好,也宽敞,将来二哥娶了侯夫人,正好拿来做正院。”“什么侯夫人不侯夫人的,”梁慕白笑了笑,“何苦为着摸不着影的人,把那样的好地方空着不用?”溶溶真心道:“我在府里住不了太长时间,若我占住琼玉苑,那才是把好地方空着不用。”太子跟溶溶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九月初五。之前庆王纳梁慕尘的时候,钦天监就算出来两个好日子,一个就是梁慕尘进门的时候,还有一个在年底,太子亲自去了一趟钦天监之后,监正亲自卜了一个三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出来,就是九月初五。因是东宫大婚,礼部、光禄寺和内府都当成头等大事来办,方方面面都打点得很妥当。梁慕白托安宁伯夫人帮着溶溶打点嫁妆的事宜,伯夫人出身高贵,又嫁过女,筹备这些亦是得心应手。因着有安宁伯夫人在理嫁妆,溶溶索性得了空闲。毕竟,细论起来她只是伯夫人的便宜亲戚,人家出面cao持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她若去过问,倒显得她对人家不放心似的。听到溶溶说住不了多长时间的话,梁慕白淡淡抿唇:“也是。”溶溶想了想,道:“要不然请祖母去琼玉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