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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唐缈决定再死缠烂打一下:“高材生,既然你不是汉jian,那你们家祖上是不是出过汉jian啊?”淳于扬眉头一皱,旋即扑了过来,唐缈矮身就跑,连声喊:“我走了!我走了!”淳于扬抓住他的后衣领,不知采用什么手法,一拽一捏一拧就把他按在地下,用单只膝盖压住。“唐缈,”淳于扬咬着牙说,“我知道你信任姥姥,她是尊长,我不该背后议论,但世上手表何其多呢,戴表的人更是数不过来,她既然说看见过一块类似的手表,那一定是几十年前的事,天长日久她也许记错了!”唐缈右脸擦着地,两只手虽然在身侧但撑不起来,只是挣扎。淳于扬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希望你不要再错上加错,妄自揣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家里虽然贫寒,但不卑贱,也是立德立身书香门第。说我家出过汉jian,那不但是对我,更是对已逝先人的侮辱,你如果再敢多说一句,我可能会把你的肋骨打断!”他松开膝盖,唐缈跳起来,忿忿地擦着脸上的湿泥。“你快走吧,等我找到了密道就去喊你。”淳于扬声音又变柔了。“去你妈的!”唐缈气坏了,“你往后别想在我这里再拿一粒解药!”“我不需要解药,我没有中蛊。”“呸!”唐缈转身便走,为了发泄怒气,他还在院外廊柱上踹了两下。淳于扬听见了,在墙那头凉凉地说:“别折磨你的脚,伤口还没好呢。万一以后不能走路了,你当坐轮椅舒服么?”唐缈发狠似的想:老子要是瘸了,天天骑你脖子上,给你带上辔头嚼子,说走就走,指东不许往西!“说两句怎么了,又不掉块rou!”他小声咒骂,“激动什么?你他妈还偷钥匙呢!”淳于扬又说:“回去厨房躺着,一会儿我去给你上药。”唐缈发现自己的右边额头居然被一小块碎石蹭破了,刺痛不已,还黏黏糊糊地流了几滴血,因此更加恼火,心说:谁稀罕么?一看你心里就有鬼!落榜生不代表就是傻子,他能察觉淳于扬在“祖上有没有汉jian”这个问题上绝对反应过度了,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欲盖弥彰”。很好解释:日军1945年便投降,如今是1985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是1972年,距今都已经十三年了。这漫长的几十年当中,抗日战争时期的汉jian、叛徒、卖国贼、间谍、特务等等都早已清算完毕,早已是过去式。如今的所谓“汉jian”只存在于电影里,丑角似的统一梳着油光光的分头,敞开穿着褂子,扎着裤口,斜挎一把驳壳枪,跟着太君的屁股后面转。骂谁一句“汉jian”,对方会回骂几句下流话,但不可能像淳于扬那样,从心底里当了真。所以姥姥一定没记错,就算淳于扬本人没问题,他的手表一定来历出奇,他祖上一定有人为日本人做过事!姥姥啊姥姥,你真是厉害,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得抓紧时间打败那什么“反噬”重新站起来,因为你才是主心骨啊!你在信里说很快,真的很快吗?第37章突变之一姥姥写给唐缈的信(这段文字应该是后来添上的,因此笔迹更为潦草,语气也愈发严厉。姥姥写这段时,淳于扬已经来到唐家,在字里行间也能看出)续上:……唐缈,我极怀疑那三人,你千万小心!司徒湖山并非其本人,他与那人在样貌上有三分相似,对过去的事情也说得头头是道,但他不是“司徒湖山”,因那人在1966年已经过世。周干部,我摸不清其来路,记住来者不善。淳于扬藏有一块手表,如果我没看错,那块表的前主人在民族存亡之际曾经为日本人做事,造成极大恶果,所以你对淳于扬要格外提防,一点不能相信!打开深沟毒水机关的方法如下:……此外,“此外”后面就没有了,姥姥的信到此结束。她还想交代些什么?不得而知。唐缈躺回厨房的稻草堆,把信展开又看了一遍,随即藏好,小声埋怨道:“表舅爷不是本人,周干部来者不善,淳于扬一点不能相信,离离那婆娘就更别提了……唉,姥姥,你以为我这么聪明,能在他们几个人之间游刃有余?”问了这么一圈,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知道那几个人互相咬而已。……要是淳于扬不可信,他还能信谁呢?唐缈的注意力又落到“反噬”这件事上,忽然坐起,自问:“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姥姥?”他越想越觉得应该:姥姥就躺在后院主屋,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情况是好转还是恶化,虽说她不让人去,但扒着窗户偷看一眼总没关系吧?他望向窗外夜色,决定天亮之后去看望姥姥,他不能把一位患病的老年人单独留在房间里,至少要伺候她吃点喝点什么。他将唐画往草堆里面推了推,躺在她身边想事情,不就便睡着了。大白猫从高处跃下,悄无声息地蹭到唐画怀里。唐画睁开眼睛,搂着猫,低下头用小脸感受其柔软的皮毛,问:“干嘛叫画儿起?”她摸索到一旁唐缈的胳膊,点头:“哦,缈睡着了,所以画儿起。”白猫轻轻叫了一声。唐画问:“淳呢?淳来陪缈。”她用空洞的大眼睛感受淳于扬,终于发现他在稍远处,于是离开厨房去寻找。在月黑无星的夜晚,黑暗包裹的宅院,人的优势和劣势颠倒了,视力变得不重要,直觉占了上风。唐画依靠脑中的地图畅行无阻,白猫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们渐渐接近淳于扬所在的位置,但经过回廊时,一个人影忽的拦在她们面前,是周纳德。“小唐meimei,你怎么三更半夜还不睡觉啊?”周纳德说,“小朋友要早睡早起,否则会长不高的。”唐画连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肩膀直挺挺地站着,白猫跳到她的背上嘶叫起来,听上去就像野兽的呜咽。周纳德的脸在黑暗中一团模糊:“哟,这畜生也醒着?”他伸手抓向唐画的细胳膊,用一种又慢又哑的声音说:“小唐meimei,你这半夜出来玩的习惯可不好,叔叔送你回房睡觉去吧……”唐画正要放声大哭,这时有人在身后说:“别碰她!”周纳德又吃了一惊,听出来人是谁后埋怨:“这位同志,你能不能别不声不响地吓人啊?”说话的正是淳于扬,他重复:“别碰她。”唐画“哇”地一声嚎出来,转身紧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