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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路跟过来,无名无法,随口便道与我何干,看那人怒而拂袖,不觉有些愧疚。无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不在乎这天下,但这天下在这万事万物当中,也生于他知晓的道,不护这天下,和失道又有什么分别?只是看着眼前不甚伶俐的乖巧孩子,无名长叹,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过往求道之人多孤寡。若是一个尝尽孤独的人有一日忽得陪伴,得这凡尘当中的眷恋,又如何忍心放弃这温馨,重回孤苦索道之途?有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求道也是如此,尝到了陪伴的甜,谁还能吃得下孤独的苦。无名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变得严格的,好在飒一直勤修不辍,就是无名现在敦促了,也未曾比以往更加严格。只是无名至今几乎看遍了功法,用刀体悟了无数武器舞动的走势,在领悟刀中道法上年少的飒断然无法望其项背。无名知道若要等飒悟这无形刀法的精妙,知道何为师万物,少说也要到自己这个年岁。这世道万千,有些东西真的非岁月磨砺不可。但无名没有这么告诉飒,只说他虽然在习刀上有些天资,但悟性始终差那么一筹。而一辈子听无名教诲的飒把无名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甚至在日后推衍到自己处理人情世故上,也不知无名若知是该是如何表情,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无名在这山中不意味着两耳不闻山外事,西边两家几乎覆灭的消息避无可避传到了他的耳中。纵是再不解,纵是再怨恨,血脉亲缘斩不断。此时飒也已到束发之年,无名几乎是下了狠心赶飒下山,临走前无名最后给飒一样能伴他一生的东西——给他赐姓。“你要墨要白。”“当然是白。”“为何?”“白为天下正道,当然选白。”“傻小子,这天下哪有什么黑白,哪有什么正邪。”“师父胡说,正道为白,邪道为黑。”“为师怎么会胡说,记住了,小飒,大道三千,终归通途,心中有道,即无分黑白正邪。”“那……那徒儿记住了。”“还有,为师不求你日后得多么高的荣耀,享如何富贵,只求你能得自己一道,自在快活。”看孩子懵懵懂懂,无名只觉得心里坠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此便是。目送着白飒下山,无名只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没有说给他,仿佛十五年的话一下堆到了今天,恨不得叫那小小的影子回来,再好好叮咛一番。这么想着无名没忍住开口了。“白飒!”白飒回头,顶着无名给束得一塌糊涂的发髻好奇歪歪头。无名哽了一下,半晌才道。“当你找不到为师的时候就看看这天地,为师就在这天地万物间。”这是无名留给白飒的最后一句话。傅慊,字子厌。世人多知其名而不闻其字,然加上清冥功大成者这一谓称,其人为何不言自明。白飒与尚渝旁边的人立即避他们如蛇蝎,转瞬屏退。而被点名的人却只是施施然擦了擦嘴,无辜地看着邵无晦,仿佛说的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后者继续朗声:“这傅慊借家师名号自命医仙,游历关中,欺世盗名,怕是在场有不少人都被他伪善的面孔骗过了。”“有这南冥教主尚在人世,那残余的南冥教众如何不蠢蠢欲动,”邵无晦压低声,“只怕他这一路从南到北已经安插下了无数教众,只等他一呼百应!”顿时台下群情激愤,然而大家都畏那无形毒功,不敢上前,只能用眼神向尚渝投去憎恶的目光。尚渝没有言语,没有争辩,微微低垂下眼睫,就在此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了一下尚渝的手。“尚先生,不要害怕,白某会保护你的。”说罢,白飒起身,冷眼看邵无晦:“邵大夫,空口无凭。”“白统领,我知你性命为这人所救,但在大是大非前你可不要被他的假面欺骗,他救你,不过是救一条卖命的狗罢了!”这句话敞亮亮放出来,过于难听,白飒反不在意。“无论他以何目的救我,我白某这条命都是他的。”邵无晦眉头一竖:“你可知他当年如何欺我正道,血洗这江山!你可知傅慊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刚说完,只见旁边西原两家的一位家主忽然口吐黑血,还不及说话就是昏死过去。众人大惊,陡然混乱,看向尚渝的神色除了愤又多了惧。邵无晦赶忙向那家主过去,看罢回头高声怒喝:“这魔头竟敢公然下杀手!还不擒他!”吼罢邵无晦旁的护卫已是提剑而去。白飒当即一横刀拦住扑来的护卫。“我不知,”白飒挡住对方砍来的剑锋,一字一顿道,“谁是傅慊。”周围人大惊,白飒反手一挑,对方后退数步。白飒站在尚渝眼前,护着他:“我只知他叫尚渝,无字,自命医仙,救我于危难,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当护他。”众人惊异不定,看这无畏挑衅正道的年轻人。“我少时山中习武,束发之年入庙堂奉先皇,无论你们口中的那人如何十恶不赦,如何叱咤风云,如何教人谈之色变,但我未曾见过,也不曾知晓,既然如此,你们所言真假我无从辨别,但尚渝救我是真,护我是真,所以你们所言,与我无关。”“你可知你是在助纣为虐!”“我只知忠信,不问其他。”尚渝……或者傅慊端坐在那里,仍旧有些发楞。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身份暴露,引来祸端,他只是未曾想过到那时还有人站在他身边。他笃定自己终将孤苦,世人叛离。白飒横刀,飒飒英姿,然刚准备与台下的人搏杀,手却骤然一顿。傅慊缓缓从白飒身后站起来,手从白飒背上垂下来。银针三支,扎在白飒背上教他动不得分毫。白飒恨透了尚渝这一手随时随地给他下针的手段,大敌当前,这人为何自断后路?白飒怒而低喝:“你做什么!”傅慊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白飒,慢吞吞揣着手往先人台上去,他一路走过,众人纷纷避退,给他让路。最后,傅慊站在离邵无晦一丈远处,漠然看他。邵无晦冷笑一声:“还算你有担当,没躲在一条狗后面!”傅慊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我就算躲着如何?不躲又如何?我知这天下不容我,又有什么可躲的。”顿了一下,傅慊直视邵无晦:“我还你一命,已不相欠,你还要如何?”“不相欠?”邵无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