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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区内进出,会影响安全,况且这么多人住一块儿,万一有个火灾或者煤气泄漏之类的,后果也很严重。这里的社区也在调查群租情况。严俨刚踏进屋子,里头就满满地站了一屋子人。一起租房的房客告诉严俨,是居委会的阿姨们来登记房客的情况。之前,阿姨们就已经来过几次。看来,这房子大概不能再租下去了。严俨暗暗地叹一口气。心里有些犯愁。这个城市的房子一天一个价,连带着房租也跟着涨,若是搬出去,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方便便宜的。上门来查访的阿姨里就有魏迟的外婆,老太太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大的,但是精神矍铄。不同于那天呵斥魏迟时的色厉内荏,老太太待人很好,说话和和气气的,笑眯眯的眼里透着一股慈爱的光芒。她拿着一张表格问严俨:“是在哪里工作的?”严俨告诉她:“社区边上的理发店。”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伸长手,把表格离得远远的,而后笑着说:“我记得你,我的头发也是你剪的。我一直听她们喊你严俨,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字是这么写的。”严俨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摸着头。他也记得她:“阿婆,下次要剪头发你提早跟我说一声,我空出时间专门替你剪.不要排队了。”表格上的问题零零碎碎的,老太太一边问,一边和魏迟聊着天:“我外孙也在社区门口开店的,就是你们店边上那个。”严俨点头说:“我认得。”老太太便笑得更深,刻满皱纹的脸上几许得意又几许无奈:“我想也认得的,远远近近谁不认识他?从小就会闯祸,碰上坏事情,人家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唉呀……以前我愁得啊,完全都没办法了。现在算是好一些了,帮他开个小店,虽然不像人家坐办公室的,也总归太平一点。”她说话轻声细语,提起自己的外孙,脸上别有一番叫人动容的神采。那个混帐小子再调皮再捣蛋再不成才,却始终是她膝下的一块宝,是她自呱呱啼哭的孩童一手拉拔到大的一条鲜活生命。严俨弯下腰,笑着对上她的眼:“魏老板挺好的,是好人。”老太太的脸上划过一丝欣慰,眼角边的皱纹因笑容而显得逾深,口中却依然带着几分不屑:“你不要帮他说好话,他是块什么料我比谁都清楚。”严俨一直将她送到门口。站在昏暗的过道灯下,老太太忽然回头:“严俨啊,如果那只小鬼头又做出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你来找我,我会教训他的。但是对他,你们帮帮忙,不要太为难他,好吗?”她不知道严俨与魏迟的熟稔亲密,只将他当作一个与魏迟相识的普通友人,却以如此至诚至切的语气相求。严俨一时默然,仓皇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用力点头:“我、我会的。”老太太这才放心地走了。晦暗的灯光照着她佝偻的背影,却把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严俨想起烧烤店里魏迟那张半隐在烟雾中的脸:“后来是我外婆……男人嘛,养家糊口是第一位。养不起老婆小孩,起码也要养得起自己。以后,至少也要有钱给我外婆买药,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忽然有一点点明白过来,魏迟对老太太的毕恭毕敬与那份不能诉诸于口舌的亲厚情感。半夜时分,手机铃声大作,严俨睡得不深,顿时被惊醒。同房的蹄膀他们也都醒转过来,哑着嗓子没好气地问:“谁呀?”“没事、没事。”严俨赶紧抓起手机,而后埋头捂进被子里,“喂?”手机那头的声音很理所当然:“严俨,陪我吃宵夜。”严俨探出被子长呼一口气,关了灯的屋子黑得不见五指。难怪他外婆不放心他,这个人做事还真是不三不四:“你知道现在几点?”魏迟在那头笑:“吃夜宵的点。”严俨不自觉把手机抓得更紧:“我已经睡了。”魏迟接得很快:“睡了可以再起来的。”“我困了。”“吃了宵夜就不困了。”“我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开店的。”“我也是啊。你起不来,我打电话叫醒你。”“你!”声调忍不住高了起来,严俨赶紧噤声,蹄膀他们还是被吵醒了:“严俨,出去打电话吧。我们累了一天了……”电话那边的人听见了,笑声透过听筒传到严俨耳中:“出来吧,我就在你们楼下。”摸黑穿上衣服下楼,秋夜阴凉的天气立时让严俨打了一个激灵。站在香气浓郁的桂花树下,魏迟笑得灿烂:“不困了吧?”“都快天亮了,还吃宵夜……”严俨甩下他,低声嘟囔着往前走。他跟得快,没走两步,就已经同严俨并肩:“呵呵,想起来就来找你了。”是想起来夜宵还是想起来严俨?魏迟不说,严俨不问,沿着一排排路灯慢悠悠地往前走,甜丝丝的桂花香在冰凉的空气里越发被衬得妖娆。“进货去了?”“嗯。去补了点货,又弄了些新游戏,明天来我店里玩吧,我先让你两个球。”“谁让谁还不知道呢。”“呵呵呵呵呵……”魏迟毫不留情地大笑。严俨站住脚,拿眼睛斜斜地睨他。“呵呵,不提这个。提这个你会跟我翻脸。”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魏迟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男人穿得很少,只是一件图案简单的长袖T恤,胸膛却是热的,紧紧贴着严俨的背。于是一瞬间秋夜的寒凉就都被驱走了,甚至连脸上都稍稍觉得有些发烫:“刚回来?”“嗯。进完货就被胖子他们拉去喝酒了。死胖子,不就是暗恋的小姑娘今天嫁人嘛,人家根本就没对他有过意思,他连失恋都算不上,还硬拽着我们喝到现在。”“那你还吃什么宵夜?饭桶啊你。”魏迟就不回答了,臂膀用力把严俨勾得更紧,两眼抬头看着不见星光的夜空:“想吃就吃咯。”“切——”严俨嗤之以鼻。某人索性耍起了无赖:“喂,饿也不可以啊?吃宵夜又不犯法的。”都懒得理他,烧烤店近在眼前,通红的火炉把小伙计的脸都熏得红彤彤的:“哟,魏哥,严哥,又来了?还是老规矩?”严俨挣脱了魏迟的胳膊迈腿往里走:“小金,还有位子吗?”唤作小金的跑堂托着沉甸甸的托盘灵巧地在座位间穿梭:“有!有!跟我来。”木质的阶梯陡峭而狭小,小金“蹬蹬”地往上踏,灵巧得如猴。严俨走上几步再回头,魏迟却没有跟来。他站在高高的楼梯之下,身后是炭炉边腾空而起的朦胧烟雾。在混合着羊sao味、rou腥气的油腻腻的店堂里,身侧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