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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未见,魏七蹭得起身,吴家财疾步走近,对着跟前着华衣锦帽的好友笑。魏七嘴角轻扯,终于也回了个笑出来,却又皆红了眼眶。中宫皇后主子赏乾清宫御前贴身内侍一百巴掌,又赐下金银元宝,此事后宫中谁人不知?养心殿内侍魏七,年十七,乃是圣上宠了半年的头一个太监!消息传至御膳房,流言蜚语不断,污言秽语不堪,吴家财日日揪心,却无能为力,悠悠众口似利刃,如何能堵。“小七。”一声小七才出,吴家财已泪落连连。众人皆改口唤魏爷,安爷叫魏七,只眼前人仍称一声小七。“你受苦了。”“不。。。不。。。不苦。。。不哭。”魏七憋住了,替人擦泪,他现下已比吴家财还高出一小截了。时间不多,两人交换怀中藏着的东西,又要匆匆别过。“我做的新吃食。”“我纳的棉鞋。”“照顾好自个儿。”草草两三句,一步五回头,各奔东西方。可魏七回时却仍不住要笑,没一会子便要往怀里瞧上几眼,生怕东西掉了似的。这笑一路带进乾清宫内书房。魏七拎着朱漆雕喜鹊纹食盒入内,嘴角尤挂笑意,却不自知。行走间悄若无声,皇帝背左手立在书案后,右手执笔绘丹青,居高临下。离得近了,余光瞥见魏七腰间挂着的浅蓝色花卉蝴蝶纹刺绣荷包,(第一回的赏赐)抬头一瞧,悠悠扔了笔侯人来。不对,复一瞧,在笑。又细瞧几眼,脑袋低着,嘴角勾起,是在笑。今儿稀奇,什么好事这般开颜。“去哪儿了?”后头立着的安喜:人手里提着东西呢。魏七一吓,抬头肃了面容,又慌忙垂下。“回。。。回圣上的话,奴奴。。才,安爷派奴才至御膳房取点心。”皇帝这回是真恼了。第54章帝王弯腰魏七垂着头将他手中的提盒往前稍稍晃动一二。奴才是办差使去了,没乱走动。皇帝虽然恼他,可瞧了他这些小动作又怒不起来。且堂堂天子也实在不好当着一众奴才的面无缘无故同塌上人撒气。他嘴里轻哼一声,“回个话吞吞吐吐,规矩白学。”复又低下头作画,没多少日子便要除夕,现下手中绘的这幅仙鹤图是预备着孝敬给太皇太后的。魏七低声请罪,见圣上并未追究,心里松了口气,他怀中揣着东西,虽藏得巧妙,却仍心虚。因着心虚,行动间便免不了藏掖,最后还是叫人发觉了。“怀里有什么?,皇帝头也不抬,只平声道:“拿出来。”眼珠子嘀咕咕总往胸前瞟,瞟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魏七心头砰砰直跳,恭恭敬敬地在皇帝身旁半丈远处跪下,“回圣上的话,是,是下头人孝敬奴才的吃食。”声音有点发颤。他将怀里的油纸包缓缓取出来。清淡的甜味轻飘飘散开,闻着确实只是吃食。呵,外头走一遭,倒是得了不少好处,宝贝似的藏怀里,生怕人瞧不出来。“呈上来。”“嗻。”安喜自后头走上来,将东西接了,揭开外头裹着的黄橙橙的油纸,躬身将东西面向皇帝。不是什么毒物或银钱珠宝等稀罕东西,是几块酸梅糯米糕。这奴才怎的尽喜欢些酸巴巴的玩意儿。皇帝只是瞧着就快要倒了牙。虽不是了不起的东西,宫里下头人孝敬上头的也寻常。然吃食这等东西带到御前便犯了忌讳,有违宫规。“安喜看着罚。”“嗻。”得,白跑一回。魏七眼睁睁地看着前一刻还在怀里的点心被安喜唤来的奴才拿走,一时xiele气。皇帝见他有些委屈又惧怕的模样觉着可乐,好歹还有点子人气了。出息。“退下。”“嗻。”魏七最后被扣了一月的俸禄以示惩戒,东西也不知被扔去了哪。亥时(九点)养心殿西暖阁内,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里染着合欢香,不远处朱红条几上几盏油灯静静地发出暖融融的橙黄微光,使得偌大空寂的暖阁也柔和许多。靠里处明黄床幔似湖面上的微波,一阵阵浮动。黏糊糊的水声隐隐自空隙间溢出,多情而靡艳。龙塌里皇帝的动作却很是凶残,力道大得毫不留情,不见怜惜。魏七躺在他身下,面朝着人,双腿曲折大开,腿间褶皱的疤痕一览无余无遮无挡。他欲伸手去掩,却有心无力,只因这会子双手皆在死死揪着身下的褥子。若非如此,魏七会想要躲避。不能逃,逃跑的下场有多惨烈他再知晓不过。然虽未躲避,这姿态也绝非是迎合,紧闭的眼,咬出血的嘴唇,瑟瑟发抖的身躯与止不住的冷汗无一不再昭示着他的痛苦与惧怕。但他不敢出声。上头人越瞧越恼,越恼就越是凶残,越凶残魏七就越是恐惧。终于,在瞧见魏七嘴角的血迹晕开后,皇帝忍无可忍了。距那事已过去半月有余,现下是期间第三回幸他,头一回安抚过后这奴才应承地很好,可第二日仍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皇帝扣住魏七的下颌,手指粗暴地掰开他的口齿,凑近了低语,“痛么?”魏七睁眼,里头盛满了惊恐,他方一张嘴,痛苦的低-吟便止不住流出。“啊。。。”“回。。。回圣上的话,奴才才。。。不疼。”“不疼你咬它做什么”他的手指缓缓摩挲魏七冒血的唇。后者吃痛皱眉,却不敢答。皇帝手下力道加重。“回圣上的话,奴才疼。”魏七垂着眼,低低怯怯道。“疼就出声儿。”皇帝嗤笑。“嗻。”魏七叫出声儿,细细地带着恐惧,谁听了都知他现下不好过。出了声就再也忍不住要哭,眼泪蜿蜒而下,与冷汗混成一处。皇帝暗想,朕的塌上躺过不知多少人,从未见谁似你一般难过,不是承-欢反倒像是在受刑。两人身体紧密相连,心思却迥然不同。天子头一回生出些许挫败感,恨恨地提起魏七的头,道:“笑。”魏七没听见,他很痛,腿间疤痕被皇帝的腹部皮rou磨得似烈火炙烤般难受。“朕叫你笑。”句中带着狠厉。魏七这回听着了,却疑心是听错。他茫然地望着皇帝,黑漆漆的眼珠子上尤沾水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