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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地喝著小酒,青瓷别致的小杯淡雅出尘,缓缓的,掩住了他唇边的一丝笑意。过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门口的士兵看似有了打道回府的样子,白予灏知道机会来了,便想起身离去。“公子……”有人敲了敲门口。白予灏神色一凛,瞬间紧张起来。“怎麽?”门外似乎是小二,淡淡的影子映在门纸上,白予灏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种想法,却都一一被他否定。“公子,有位公子想要见您,让我帮他传个话……”白予灏皱皱眉,心下不禁奇怪,想了想,心思又转了几转,才压低声音道:“是哪位?”“……是我,白兄。”低低的声音传进来。白予灏轻轻一震,连忙打开房门。门外一人身姿高大,却甚是疲倦,脸上带著些奔波过多的风尘仆仆,看到白予灏,放松地呼了口气。“李忆!”白予灏低叫。李忆笑笑,谨慎的目光在眸中一闪而过,白予灏分明看懂了他的意思,便对那小二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好了,这是我多年未见的友人,麻烦小二哥了。”说著掏了锭银子递给他,示意他下去。那小二笑眯眯地接了银子,道了声谢谢公子,便欢天喜地地下去了。白予灏急忙拉著李忆进去,左右看了两看,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李忆!你怎麽来了!?”白予灏关上房门,劈头便问,想了想,又忽然焦急起来,拉著他袖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难、难道是赢冽……出事了?”李忆摇摇头,安慰道:“白大人不要担心,将军那里没什麽问题。”白予灏明显地松了口气,思索一番,又觉得不对:“既然没事,你怎麽来了?”李忆笑笑,在桌子边坐下,道:“来的不光是我,身後十万的兵力,已经秘密地被隐藏起来了,现在就躲在暗处。将军派我们来,是要帮白大人。“说著顿了顿,他喝了口茶,又不禁埋怨道:“不过白大人,你都选的是什麽路啊?我们怎麽追都看不见你的影子,本来以为早就能追上你,结果才拖到了这个时候。”“什麽!”白予灏先是一惊,暗恼他疏忽大意,明明自己那里顾及不暇,却还派人来帮自己,想到这,又不由心中一暖,嘴上却不由自主地骂道:“他这真是胡闹!那映碧就盘踞在南方,这麽一大帮兵力撤走,他怎能应付?”李忆挑挑眉:“白大人,你若是心中欢喜就笑出来,干嘛摆著这样一幅又想笑又想骂的神情?将军好心为你著想,还讨了你的一番骂,真是不值。”白予灏虽然高兴赢冽担心自己,但又免不了替他担心,左右寻思一番,急急地在房中踱了两步,突然停下来,道:“不行!李忆!你现在立马带兵回去!我怕他那里有危险,他身子不好,士兵又太少,我还是不能放心。”李忆憋笑了一下,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道:“白大人你太神经质了!将军早已想好了这些,军队调动的事只有我和将军知道,不会有问题的。”白予灏拧眉犹豫道:“可是……”李忆继续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道:“将军那边一直没有什麽消息,该是没什麽问题才是,只是我们都到了这里……这城门,总是要破一破,看看皇上,究竟怎麽样了才好吧……”他忽然凝重起来,表情上有一闪而过的痛楚,但却又像在极力忍耐,不想被人看穿一般。白予灏才想起来,这李忆,也曾是皇上身边的人,说不定比他自己,更要担心皇上。想到这里,白予灏也不禁心下一软,想了想,才道:“好。你通知那十万士兵,今天晚上,我们便要破城而入!”“是!”李忆神色一凛,垂首回道。黑云压顶,阴沈的天色渐渐暗下,狂风骤起,这清冽寒冷的风中,似乎有什麽东西,缓缓散开,悄悄隆起,沈重的云彩向著南边飘去,明明是同一片土地,而南北两极,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也许,现在的白予灏,想也不会想到,君赢冽那里,是怎样的天翻地覆。醉莲第六十章“将军!”一名带血士兵冲帐进来。君赢冽抬眼看了看,随即又覆了下去,冷冽的脸上即没什麽表情,也没说话,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将军!”那士兵抿了抿唇,忽然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见君赢冽并不说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君赢冽依旧在地图上勾画著什麽,闻言,只是神色微动,说不清是怎样一种表情,又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般,沈静淡漠地出奇。“情况怎麽样?”君赢冽放下毛笔,眼睛却一直看著地图,轻描淡写地问道。那士兵浑身带血,整个身体像在血水中滚过一般,平日梳理的整齐的发髻也胡乱地散在鬓边,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而垂下的几缕发丝上还滴著血红的颜色,滴滴答答的,有些粘腻和骇人的血腥。那士兵的表情十分痛心疾首,後来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又变成一种愤然无比的样子,血红的牙齿咬著下唇干裂灰暗的肌肤,稳了稳情绪,才敢颤抖著声音开口:“禀报将军,映碧贼人大举进攻,人数庞大,我军……我军……”那士兵咬破了下唇,抖了抖,忽然再也说不下去。君赢冽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沈默半响,十分镇定地开口:“我军还剩多少?”“八万士兵……现在……不到四万……”那士兵眼眶憋得通红,说到这里,声音颤抖的也不再像话。君赢冽心下一震,只觉一阵怒气滔天涌起,随著他的情绪,随之而来的是下腹一阵一阵的绞痛,他微微拧眉,过了片刻,便镇定下来。“映碧的情况怎麽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君赢冽行军多年,知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回将军……映碧大军来势汹汹,二十万大军……我军已经顽强抵抗,奈何人数众多,伤亡……”君赢冽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继续,只是仍旧低低垂著脑袋,长长的发帘在他光洁的额头处映出一圈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也让人猜不出想法。“将军……”那士兵一句话梗在喉咙,张了张嘴,却怎麽也说不出话来。他常年跟随君赢冽打仗,虽然官阶不高,却也跟将军说过几句话,将军脸上的表情,从来冷冽倨傲,从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数年以来,这神袛一般的表情就像他们有力的盾牌利剑,不论战事如何凶险危急,只要看到这样的表情,他们都认定,此战必赢无疑。可是今日这样子,虽然将军一直低著头,却不知为什麽,他从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种浓厚的悲伤与深沈的痛苦,绵长厚重,让人不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