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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治的同行。好在这些年我潜心修学,终于有了一点领悟,这才大言不惭,想来会会这位‘七巧仙人’的手段。”花无倦道:“莫神医,夜心的病,具体该如何救治?”这些年他们花家到处寻找莫问针,都一无所得,只有在一个月前,听说莫问针出现在塞外旗亭,花家立刻派人飞马相寻,才把人给找到。如今听莫问针的话,他在医学上已有所突破,更应该乘势追击,问一问具体的疗法。莫问针笑道:“二公子莫急。老朽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不过这个对策却需要三方合力。”“敢问是哪三方?”“第一,老朽写一个方子,请小韩公子每日服用三次。第二,须得一个练阳刚路数内力之人,每天一个时辰,替小韩公子运功疗毒,当然,具体如何运功老朽另有指导。第三,须得老朽用这金针,每隔一日替小韩公子施针。如此三管齐下,方可挽救小韩公子一时性命。”花无倦原本已放了大半的心,听到“一时”二字,心下一惊,道:“神医说的三样都不成问题。只是为何说是‘一时性命’?”堂中诸人俱是紧张地望着莫问针。莫问针道:“老朽刚刚也说过,童危路的武功路数极其诡异,江湖中的名医少有敢于挑战的。老朽若不是有所奇遇,也不敢出这个头。但饶是如此,老朽也只能做十之五六。即使这三管齐下,治疗个三五年,也只能使小韩公子再活十年罢了!”韩铁城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顿时碎裂开来!花如海也面色惨白,饶是花无倦也冷汗直下。原本以为以为已经找到了希望,却没想到这希望之后仍是绝望!韩铁城怒瞪着莫问针。莫问针却站了起来,冷然道:“韩大侠若以为我仍有留手,不肯全力施为,莫某就此告辞!”说罢甩袖欲走。花如海滑步向前,一个闪身已拦住莫问针:“莫神医,铁城老弟绝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我们愿意为……”莫问针也不愿意得罪花如海,道:“花老板,你的心思我理解。只是有时候,人力怎能胜过天意?莫某当真已经尽力,花老板若不放心,大可以去找别人。”花如海苦笑着摇头。若还有别人,他哪里需要等个七年!“莫神医,还请你全力施为,救夜心一命!花某自当全力配合。”莫问针道:“花老板,韩大侠,老朽刚才说的,诸位可听明白了?”花如海脸色发白,无奈地点了点头。十年,那就是十七岁,正是人生最美丽的年华!天道不公,幼儿何辜,需要让他去承受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何况,那罪魁祸首童危路,祸人无数,却仍逍遥自在地活着!救死扶伤的大侠,却落得妻亡子病的下场!莫问针叹道:“花老板,其实,能活个十年,岂不比现在就离开好得多?最少,还有十年,能看看这世间光景……”花如海颓然道:“是啊,十年光景……”花无倦望着屋外桂树。桂枝簌簌,落下了一地金黄的桂花。那鸟儿,已经飞离了枝头吧?一向轻捷的翅膀,竟也有惊慌、沉重的时候。花满楼一路沉默。到了院门前,他停住了脚步。现在最消沉的,应该是韩夜心。花满楼觉得,他不应该以一副低落的容貌回去见韩夜心。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飘在空中的桂花的甜香。即使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可是它们活着的时候,仍旧很努力、很认真、很快乐。长远的时间与他们已经没有意义。人岂不也是这样活着?谁能保证像彭祖那样,享受长久的寿命呢?何况,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花满楼看了看自己的手。有时候身为一个聪明人,岂不是很幸福?因为很多事情,都可以尽最大可能去争取!他扫去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面带笑容走进了小院。院子里仍旧很安静。焜黄的树叶随风落下,鸟儿振翅,飞过枝头。韩野坐在桌前练字。他执笔的模样仍旧很认真,只是眉头已经舒缓,不见当初紧张模样。那瓶花被他放在了书桌上,抬起头就可看见含珠带露娇颤欲滴的花朵。荷姑坐在窗下绣花。花满楼的古琴旁,摆着一个香炉。安心静气的香味缭缭绕绕幽幽柔柔地散发出来。花满楼背着手跨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心中一动,看着韩野,竟似有万语千言,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韩野见他进来,抬头笑道:“花满楼,你跑哪去了?出门玩都不带我吗?”花满楼深吸一口气,漫不经意地走过去,道:“不过是随便走走。”“那好吧。不过下次你可不许一个人偷偷溜掉。”花满楼点了点头。他见韩野的字圆润了许多,漂亮了许多,少了很多急躁。他不禁有些好奇。“小韩弟弟,你好像不那么着急了。”韩野一笑,低头写了一会,道:“大概是已经心安了吧。”“心安?”花满楼问。“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掌控的,那不如,就把它放开。”花满楼见韩野的笑容,安静淡定,似乎真的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他叹息一声,轻轻地从背后抱住韩野:“夜心,放心吧,以后七哥哥会保护你的。”韩野听着花满楼柔柔地在耳边说话,心中很是感动。他鼻子一酸,极力忍住,道:“我可不一定就比你弱啊。”“那好,我等着你保护我。”花满楼放开韩夜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道。韩野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松,道,还好变成了平时的花满楼,若不然……他怎么总是被这个孩子打动呢?“对了花满楼,”为了冲散心中那既柔且酸的情绪,韩野指着那架古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弹琴。”花满楼走过去,拂过琴弦:“那好,你要听什么?”“嗯……”韩野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