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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高热过后的身上全是虚汗,连湿漉漉的衣物都被蒸干了,僵硬地贴在皮肤上。韩琅的身子却冷得像冰块一样,头发湿哒哒地滴着酒水,全部往贺一九的后领里流去。没走过远,他忽然感到背上的韩琅动了动,好像挣扎着要下去。他急忙制止,又赶紧喊他:“别动别动,马上就出去了。”韩琅却挣扎得更厉害,贺一九怕把人摔下去,只好先把人放下来。这会儿他有些傻眼,韩琅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一瞬间贺一九以为韩琅发烧了,但往他额头一摸,凉凉的,只微微有点热气。韩琅八爪鱼一样往他身上爬,缠得贺一九差点摔一跤。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彻底变成耍赖的小狗一样黏糊过来又抓又咬,真是小狗也就罢了,这么一个大男人发起疯来简直让贺一九吃不消,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手掐住韩琅手腕,一手箍住对方腰身不让他乱动,开口道:“这是怎么了你,哪不舒服?”结果韩琅紧紧贴住他的脸,突然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这是醉了?“阿琅?”贺一九晃晃他的身子,他稀里糊涂地睁开半只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面前是谁,然后脑袋一歪又闭上了。看他脸色发白,贺一九赶紧再探一探脉象。气虚,体弱,多半是饿的,还有一半肯定是酒的作用,虽说不致命,但脱下去肯定伤身。这会儿贺一九满心焦急,但韩琅意识不清完全不肯配合,他又舍不得直接把人揍晕,只好沉住气渡几缕内力过去,强行逼走对方体内的寒气和酒气。他自己也是体弱的时候,强行运功实在不易,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片刻以后韩琅气息流畅许多,贺一九刚刚把人松开想喘口气,只见韩琅脑袋一仰,突然毫无前兆地吐了出来。“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贺一九急忙捋他后背帮他顺气,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吐了一身,光顾着心疼韩琅了,“这下好些了吧?”韩琅还是晕晕乎乎的,吐出来的多半是残余的酒糟,后来还咯出几口淤血。贺一九看对方不再挣扎了,急忙把人往背上一背,加快脚步朝外奔去。一路上韩琅乖巧不少,脑袋在对方肩窝拱来拱去,鼻息全喷在贺一九耳朵里。他一深深喘气贺一九脚下就发软,尤其这人睡迷糊了还砸吧嘴,身子在贺一九背上乱蹭,要不是心里早就装着正事急得要死,他这样来回折腾真能把贺一九的火给点着了。“乖点,听话,”贺一九怕他滑下去,把他往背上推了推,顺带没完没了地掐他屁股上的rou,“别闹了,再闹我直接把你扔下去。”韩琅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哼哼两声,继续在他背上扭动挣扎。贺一九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刚要训斥他,就听他咕哝道:“你敢扔我?”“还挺凶?”贺一九脚步没停,嘴上哼笑道,“好好好都依你,不扔不扔。”“你走慢点,颠着我了!”“哎哟你真是我祖宗,我们逃命呢,谁敢走慢啊?”韩琅不吭声了,转而用牙齿啃他后脖颈,贺一九的心都被他咬烂了,要不是情况紧急,真想把他放下来狠狠“教训”一下。正在这时,他们终于跑出复杂幽深的暗道,从先前的仓房里穿了出去。贺一九安抚好韩琅,正准备一场恶战之时,外头居然一个人没有,静悄悄的简直像个陷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贺一九念叨着这句老话,硬着头皮往外冲去。路上一个人都没碰见,就算有人影也是远远看到,庄园里的守卫似乎在追什么东西,各个急冲冲地朝同一个方向奔去。贺一九心想真是天赐良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直接足下一点,运起轻功翻出了墙外。这时他仍不敢泄气,背着韩琅徒步朝山下狂奔。韩琅刚消停了一会儿,这会儿又迷迷糊糊地闹了起来,指甲都在贺一九胸前抠出了五条血印。贺一九还是舍不得揍他,韩琅平日里那么正经一人都病成这样了,他哪下的去手?“哎哟我的亲阿琅啊,亲宝贝,亲蛋蛋,别闹了成不?”贺一九把他伸过来的两只手拨开,嘴上仍耐着性子说尽一切好话,“等跑出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爱咋地咋地,没人管。”韩琅像小狗一样哼哼:“我烦,我热!放我下来!”“热了才好,你瞧你刚才都冻成冰碴子了,听话,马上就到了。”就这样闹腾了一路,贺一九跑到安全地带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累瘫了,就凭一口气硬撑着。两个人身无分文,又脏又臭好似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幸亏山下村里他认识个人,强忍着对方惊诧的目光,他找人借了间屋子,然后又赶紧去烧水给韩琅泡澡。把人剥光了往热水里一放,这才算是解脱了。韩琅整个人软趴趴地倚在里头,要没人扶着搞不好就沉了底。他舒服了也就不再闹腾,贺一九又找人端来碗白粥,嘴对嘴哺下去。直到把韩琅哄睡了,他自己才犹如大风过境般往旁边一倒,累得手都抬不起来。正在这时,床上的韩琅迷迷糊糊伸过来一只手,语重心长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贺一九正要问他怎么了,只见韩琅眯缝着眼,心满意足地呢喃了一声:“好媳妇。”贺一九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看着韩琅的睡脸又无处下手,最后只能在他屁股上rou最多的地方狠狠揪了一把,骂道:“你这臭小子,真他妈是来跟我讨债的!”果不其然,等韩琅醒过来时,他已经把他干过的蠢事全都忘了。贺一九就在他身边榻上睡得人事不知,韩琅看到贺一九疲惫的睡颜之后,心里的感动早已满满溢出。结果贺一九翻了个身,右腿勾上他的膝窝,胳膊自然而然地伸向他的屁股掐了一把,嘴上还呢喃道:“cao你,你这个讨债鬼。”韩琅就把人踹到一边了。后来贺一九一脸打死不承认的表情,坚决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但韩琅总觉得自己屁股上有几道青紫,这几天恐怕没少被捏,他问贺一九时,对方信誓旦旦地说:“是救你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跌的。”韩琅半信半疑,可惜他对于自己昏迷过后的事情全无印象,前一刻还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下一刻就已经躺在这张软和的床榻上,若不是身体还觉得头重脚轻,他真的怀疑之前的遭遇只是一场噩梦。贺一九和他解释了那之后发生的事:“要不是那天山庄刚好进了刺客,我们也没这么容易逃出来。”“刺客?你怎么知道?”贺一九伸了个懒腰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