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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说:“嗯,四月初十成的婚。”游孟哲:“现在可人模狗样的了,啧啧,你看看……”说着翻余长卿的袍子,拉他的袖子,拍他胸膛,扔给他几枚珍珠,说:“送你了。”余长卿只笑着不说话,静静看着游孟哲,游孟哲眉头一动,说:“又想怎的。”余长卿笑道:“不想怎的,就看看你,看着你,心里高兴。”游孟哲道:“少来,我快成亲了。”余长卿蹙眉道:“你这就要……成亲了?!跟谁家的姑娘?”“喏。”游孟哲道:“跟我小舅。”“是啊。”宇文弘笑道:“我俩要成亲了,以后请你来喝喜酒。”余长卿:“……”余长卿道:“你们是……亲甥舅?”宇文弘一手抱着膝盖,摆手道:“不是,但和亲甥舅也没什么分别。”余长卿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许久后点头道:“那……恭喜。你们神教的……果然行事不拘一格……恭喜贤弟。”游孟哲说:“早不是神教了,现在是正人君子,我们全家都是正人君子,里头躺着那个是我爹,就是武林盟主赵飞鸿。”余长卿脑中一片混乱,接也接不上话,只得频频点头,宇文弘道:“去年下山那会,我还见着你的,但你见不着我。你是好人,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游孟哲道:“嗯,你当小舅不在就成了。”余长卿半晌说不出话来,十分尴尬,而后道:“孟哲,别怪大哥讨嫌,你爹也……允你与你小舅……成亲么?”游孟哲道:“又不是和他成亲,关他什么事,不允有用么?”宇文弘忍不住道:“是啊,他也打不过我。”余长卿:“……”游孟哲道:“不过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成亲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余长卿:“………………………………”“孟哲。”赵飞鸿的沉重声音响起。余长卿忙放下茶盏起身,游孟哲示意不用去照顾,说:“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赵飞鸿不提成亲什么的事,在里间说:“不用去寻远山了。”游孟哲蹙眉道:“为什么?”赵飞鸿说:“他无暇见咱们。”游孟哲道:“怎可能?再怎么也不会不见……”赵飞鸿怒道:“我说不用去就不用去!”赵飞鸿声音带着怒气震响,游孟哲不由地心中生疑,心想赵飞鸿与张远山多半是吵架了,把兄弟也会吵架?“我自己去,你不去拉倒。”游孟哲道。赵飞鸿说:“余长卿,别带他去见张远山。”游孟哲道:“你谁啊你,凭什么听你的,余大哥,咱们走。”余长卿被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赵飞鸿喝道:“不许去!”游孟哲怒道:“走!”赵飞鸿:“你今天要是去了,就别再喊我爹了!”游孟哲道:“哟,还怕你了真是。”赵飞鸿:“……”碰上游孟哲这种人,也真的全没了办法,赵飞鸿走出外间,脸色已恢复如常,安静注视着游孟哲。游孟哲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躬身上了马车。夜已三更,雨停了,余长卿骑马将游孟哲与宇文弘送到林府门口。门房前去通报,一名管家匆匆出来,正是张伯,一见之下登时色变。“游少爷?”张伯忙将游孟哲请进府里去,正遣人去通报时张远山已身着单衣,赤脚匆匆过来,怔怔看着游孟哲。“义父——!”游孟哲大叫一声要扑。张远山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游孟哲一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张远山看他的目光不太一样了。张远山望向宇文弘,微微蹙起眉,又朝游孟哲打了个手势,问:你怎么在这里?游孟哲道:“我来找你啊!我爹没上门跟你说?”张远山没有回答,游孟哲道:“这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吵啥?”张远山始终沉默看着游孟哲,示意他坐下,转身去拿东西。游孟哲莫名其妙,及至张远山回来时,拿着一封信。游孟哲道:“对了,小舅回沧海阁一次,帮我带了点药,你看……这有生生造化丸,说不定能治你的哑疾。”张远山手指有点哆嗦,接过游孟哲递来的瓷瓶,打开看了一眼。“你没事罢。”游孟哲问:“不舒服么?”张远山抬眼看宇文弘,宇文弘见过他,说:“好久不见了,张远山。”张远山点了点头,一时间房内气氛十分尴尬,谁也不说话,游孟哲依稀觉得张远山仿佛有什么心事。“你怎么了?”游孟哲说:“有心事就说。”张远山长吁一口气,拆开信,抽出一封纸,一手发着抖,用玉璜压着,放在游孟哲面前。丙寅乙未庚申乙卯。游孟哲道:“这啥?”宇文弘看了一眼,说:“你的八字,怎么在这里?”张远山眼中蕴着泪水,安静看着游孟哲,游孟哲说:“什么意思?”宇文弘刹那傻眼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后道:“你……张远山?”张远山缓缓点了点头,起身负手而立,站在廊前,雨已停了,夜空晴朗,漫天繁星点点,一道银河如光带般璀璨横亘于天际。游孟哲问:“什么意思?”宇文弘道:“孟哲,你是……五月生的,他才是你爹。”游孟哲:“哦,我说呢,难怪对我这么好。”游孟哲:“……”张远山:“……”游孟哲:“不对啊,那我爹怎么说赵飞鸿才是我爹?”宇文弘手指算了算,说:“但这也晚了啊,晚了半个月……张远山?”张远山回头看了游孟哲一眼,宇文弘道:“那年我在葭城外找到晴姐是六月十五,但孟哲他是四月初五出生的……这可奇怪了……”游孟哲道:“我不足月吗?”宇文弘说:“不是不足月,是多了半个月呢。怎会这样?你娘去葭城的时候是六月头,在张家住了半个月,这么一来就……按张远山那啥她的时间算的话,是十个月多好几天,按赵飞鸿那啥她的时间算,就是……十个半月……”游孟哲道:“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张远山蓦然转身,急促地打了几个手势,游孟哲呆呆地看着。宇文弘问:“他说什么?”游孟哲说:“他说‘你是我儿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天杀的!你怎么早不说!!”张远山嘴唇微微发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宇文弘道:“有可能,我觉得他像你爹多点儿,赵飞鸿的眉毛跟你完全不像啊,但张远山他先天哑巴的,生下来不也是哑巴么?”游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