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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他仿佛也年轻了。张岸然的声音清朗又充满活力:“靠着窗户那一排,倒数第三个,就是我的位置。”齐平盯着那个位置看,发觉了一排整整齐齐码在桌子左上角的书和笔迹,再看椅子,上面是一个手工织的藤椅垫。他很想进教室里,近距离地看一看、摸一摸,但那太出格了,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对一无所知的张岸然说:“我们回去吧。”第34章齐平晚上的时候,当然不会住在福利院,第二天张岸然要去上课,并不能陪他,齐平也表示要去工作,约在了下周末见。张岸然没起疑心,这座小城的风景还不错,总有些富商喜欢多逛几个礼拜。他在高二(一)班读书,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每年都学费全免,每个学年还能拿1000块钱的奖学金,他人长得俊朗,被公认为学校的校草。高中生们表达感情相对含蓄一点,最多就是借问题目的方式多加接触,张岸然一般不会拒绝这些请求,他那时候脾气还比较温和,总会用一些课余时间帮助同学。而他的同学们,基本也不知道张岸然的家庭情况,主要是他的气质太好,一点也不像经济拮据的样子,也从未申请过助学金。那时候申请助学金的孩子们,还必须拿着稿子,在课间的主席台上表示感谢,为了那三五百块,弯下少年的腰身。张岸然知道这个程序后就打消了申请助学金的念头,他愿意去用其他途径赚一点钱,尽管那很辛苦。一周的学习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周五晚上十点半,张岸然结束了晚自习,骑着自行车回到了福利院,却发现福利院二楼有几扇窗还亮着,显然还有人在。张岸然习惯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片漆黑的窗户,他停下了自行车,下车时习惯性地开了手电筒,当他迈进福利院的大门的时候,就发现一楼大厅的灯也亮着,像有人等他似的。张岸然上了台阶,正好撞见了院长,院长瞅见他,松了一口气,说:“总算回来了,齐先生等你呢。”齐先生?齐平么?他怎么会在这里等着?张岸然十分茫然地跟着院长上了二楼,进了院长办公室,齐平的面前摆着一个茶杯,里面没有茶,只有大半杯白水。张岸然分明是站着的,却感觉齐平传递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有点想转身离开,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齐平却在这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并不难看,甚至称得上温和,他说:“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这话应该是对院长说的,却偏偏冲着张岸然说,叫他莫名其妙,又徒生疑窦。张岸然下意识看了一眼院长,却发现院长的表情也很奇怪。齐平站了起来,十分自然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手机,递给了张岸然,说:“借你用用,明天我们便于联系。”张岸然没有抬手接手机的意思,反驳说:“我就在福利院里,您说几点钟,我们再见。”“我明天过来的时间不确定,也许会在外面约个地点,你拿着吧。”齐平的态度十分强硬,张岸然到底没拧过他,伸手接过了这只手机。手机是触屏机,颜色是精致的银白色,张岸然没看见他的同学或者福利院的阿姨们用过,他坦白说:“我不会用这个。”齐平转过头,看了一眼助理,说:“你教他用。”助理应了,他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走,离开了这个房间,也离开了这幢楼,像没有丝毫留念似的。那位助理尽职尽责地教了张岸然十五分钟,张岸然基本学会了,那人也笑着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院长与张岸然。张岸然有话想问院长,院长却很逃避,直接对他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张岸然顾忌着他的阿姨和自己的处境,忍住没再问。到底是年轻人,张岸然还是忍不住玩了两小时手机,比以往的时候睡得要晚一些,第二天却和往常一样,七点就醒了。他去食堂打了饭,照顾着阿姨吃了,又同她聊了一会儿天,阿姨最近的腿脚不太好,张岸然惦记着带她去医院看看,但总是说不太通。他准备等齐平的事情了解了,就算阿姨自己不愿意,也要逼她去医院。齐平一上午都没什么消息,张岸然洗了一盆衣服,把衣服都晾干了。手机被他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还有很多电量,但一直安安静静的。就在张岸然以为要下午才会有消息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他取出手机,略带笨拙地划开了屏幕,覆在了耳侧,听到了已经熟悉的声音:“我在门外,等你出来。”张岸然拜托了一位福利院的朋友给阿姨打饭,自己穿了外套,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张岸然看到了齐平的车,车窗缓慢下滑,露出了齐平略显冷漠的脸。“上车。”“去哪儿?”“陪我吃饭。”“去哪儿吃饭?”张岸然今天显得很不好说话,齐平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回他:“去好吃的地方吃饭。”这回答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差别,张岸然从心里不怎么想去,他这人比较信任直觉,直觉告诉他有陷阱的,应该离齐平远一点,但他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况且除了那种诡异的情绪,齐平并不是难相处的人。齐平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静静注视的状态,张岸然到底不能再别扭下去,转身到了副驾上,开了车门迈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却刻意放轻了力道,车锁发出轻微声响。齐平转过头,发现张岸然已经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说不清心里翻滚的是叹息还是庆幸。那一天,齐平带张岸然吃了这座城市最好的饭店,又带着他去本地的公园转了一下午,等到夜色降临,张岸然向齐平委婉地提醒时间,齐平从善如流,亲自送他回了福利院,又把中午打包的食盒塞给了他。张岸然道了谢,下了车,又在车外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隐没在了夜色里。齐平隔着车窗盯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发觉脸上已经湿了,是无法抑制的眼泪。齐平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张岸然,英俊多金、自信张扬,任谁也无法将他同十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子联系在一起。“你在想什么?”张岸然察觉到了齐平的失神,扬声提问。话语是提问,但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无非又是在回忆过往,而那过往,可能是他的少年,也可能是他的上辈子。张岸然站了起来,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身材虽然修长,但完全能笼得下一个齐平。他抬起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