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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脸上的口红,吻了吻他的唇,又把舌探入他的口中……一夜过去,杜寒川揉着剧痛的脑袋醒来,看见Shirley坐在窗前涂脚指甲油。她喜欢大红色,脚指甲油是大红色,口红是大红色,吊带背心也是大红色。那件背心很小,几乎遮掩不住外泄的丰满身材,可是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却是简单而充满爱意的,让她有了一种极致成熟与极致纯真混合的反差魅力。“Frank,你起来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指甲油,飞奔过来,捧着他的脸抬头凝视他,“你真的好瘦,还总是生病,我很心疼。我去给你做吃的,把你喂胖点,好不好?”“我……”前一夜的记忆是断裂的,但碎片还在。他很尴尬。“你想吃什么,意大利通心粉还是鸡蛋面?”“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怎么,不想欠我?”她先是一阵失落,然后再度扬起了朱红的唇角,“你放心好了,jiejie是大人,不需要你为jiejie负责。不管你过去受到了什么伤痛,在jiejie这里,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好吗?小杜先森。”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他只知道,在他心底崩塌的部分没有坠入无尽的深渊,而是被这个名叫Shirley的女人接住又补了起来。可能灵魂已经残缺得宛如傀儡布偶,可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延续了生命。后来发现她有男朋友,他表达了震惊,要斩断这段关系,但她告诉他,她男朋友出轨了,有两年时间连她的手都懒得碰一下了,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出国。他懂她话语间的寂寞。所以,之后他只是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没有彻底断交。到伦敦第一个冬季的下午,杜寒川牵着Shirley的手路过OxfordStreet。她看到两件很好看的男款风衣,强硬拉他过去试穿,套在他身上,夸他帅得不得了,还想出钱帮他买。换成一般男孩可能都会高兴得上天,但对杜寒川来说,这无疑是一种侮辱。他为了拒绝这件嗟来之衣,差点和她吵起来。他是杜驰的儿子,不是什么需要依附大jiejie的小鲜rou。最后他一口气从商场三楼冲回街道上,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撑着双膝大口呼吸。然后,抬头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座古典的白色小天使石雕。阳光是昏暗的,照在小天使身上,刚刚好。Shirley跟上来,伸手抚摸他的背,温柔地说:“Frank,刚才是我的错了,在我们这一行做多了,难免有些过度自我,sorry。”他轻轻摇摇头,只是看着那座天使雕像。一对西方夫妻抱着婴儿路过,碰到这样一个亚裔美少年,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他们顺着杜寒川的目光往小天使的方向看去,丈夫对杜寒川说:“Hasanangeleveretoyourheart”杜寒川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男人闭着眼,微笑着点点头:“Shewille,justlikeourlittleangel.”说完他轻轻抖了抖怀里的小婴儿。——你心中是否有天使来过?天使来过,但他的世界早就去了和天堂相反的地方。杜寒川家教很好,从来不在人前失态。所以,哪怕这一刻他的心已经痛如刀割,脸上还是挂着极有姿态的微笑。晚上和Shirley滚过床单,他回到自己的宿舍。肚子饿了,他打开了一碗从唐人街买来的台湾泡面,用锅子煮熟,还加了一些打折蔬菜,算是近期第一次半夜犒劳自己。这么长时间里,他不是没想过要回头找翩翩和好。但她是企业家的独生女,怎么可以被落难的穷小子拖垮人生。她出生时已经应有尽有,如果和他共度一生的结果是拉低生活质量,让她背着债务和他度过穷苦的后半生,他宁可有一个更有财力的男人出现,替他给她幸福。而他知道,她这样的女孩不会缺乏优秀的追求者。她会一生平安幸福的,会被更好的男人珍惜一辈子的。可是……翩翩,我好想你。我这辈子还有可能再看见你么。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啊……这时已经夜深人静,热爱夜店的邻居出去找乐子了,学霸睡着了,天天和男朋友电话吵架的女生和他出去闹分手了……杜寒川一口口吃着泡面,被烫得喉咙和胸腔都疼了也没停下,就好像这样就能阻止情绪全面崩塌一样。可是,吃着吃着,眼泪都落到了面汤里。其实,和Shirley亲热的时候,他曾无数次试着把她想象成翩翩,想这样会不会感觉好受一点。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身体再多的愉悦,也无法让他的脑海里出现任何人的脸。每次想到翩翩,他都会在跃跃欲试和强烈抗拒之间选择后者。这是一片泥泞而罪恶的欲之国土,他已经放纵自己沉沦了。但即便是在幻想中,他也不想把她拽进去。对于这份被少年藏在心底的感情,Shirley当然有所察觉。有一天晚上,她依偎在他怀里,情动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女孩,你爱她胜过任何人。可我爱你。”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不轻易流泪,但那一夜她抱着他,情绪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那两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杜寒川到现在都有些迷惑。大三总算家里危机度过,和林小姐宛如室友般毫无波澜的恋爱还在进行中,但他总算可以回国和父母团聚了。在北京住了一周,一家人和乐融融,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然后,他到处打探初恋女友的消息,订了机票飞上海,去了她的大学,还非常凑巧地在校门口遇到了她。初秋大学校园里,蓓蕾帽压着她满头蓬勃的卷发,吹起了细小而密集的波浪。她穿着白色高领衬衫、长及脚腕的咖啡色裙子,脚踩复古棕皮鞋,肤色雪白,脚步轻盈,简直像是从中世纪画家笔下走出的少女。她提着颜料桶,夹着画板,清脆地踏碎了地上的碎叶和知了尸体,面带微笑地走出校园。那一瞬,杜寒川只觉得有些头皮乃至四肢都有些发麻。是翩翩。真是的翩翩。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她,那份发自心底的震撼,比在高中与她初次对望时还要强烈。他抓着方向盘,呼吸急促,晃了晃脑袋,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想想自己下车以后如何跟她开口说话。她会不会恨他恨到一耳光甩过来……如果真是这样也挺好,起码她还恨他。可就在挣扎的过程中,他看到她在校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