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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还有一兄弟,瘦高模样,轻功绝世,是也不是?”“他……他们怎么了?”阿香颤抖地问,“看来是知道。”顾轩楷满意地点头,“告诉你也无妨,他们是官府的逃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过大娘不必担心,过不了今日他们就会被正法。”“你胡说八道!”阿香忍不住爆发了,手边的擀面杖舞的虎虎生威。顾轩楷一愣,迅速闪躲,避了几次见她不依不饶,有些恼了,手上用了点劲,把她缚住,推向一个士兵,“看好了,说不定跟案犯相关呢。”顾轩楷指挥着士兵在兄弟俩的房屋边埋伏起来,他知道这兄弟武功不低,自己绝不是对手,故这手段虽不够光明正大,却也不得不为之。若是捉了他们,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远远听着吹小曲的声音,有人走近了。“小心——!”阿香不知道是哪儿生出的力气,挣开了扣住她的士兵从树丛里冲向了他们,隐藏的士兵们不消吩咐立刻放箭,阿香顷刻便成了刺猬,等她扑倒在他们面前时,已不知中了多少箭。血喷在周毅并不干净的月白袍子上。“不——不!”周毅的面容扭曲了,夏天舒的剑已入手。场面失控,顾轩楷不得不现身指挥着士兵们放箭。夏天舒持剑一面躲闪一面直冲向他,顾轩楷没想到会亲自出手,身上未佩戴兵器,只得以掌相对,自然处于弱势,周毅放下阿香的尸体,飞冲过去,在那正对决的二人向着房屋那侧游走,手里的匕首飞快出手,身影快的看不真切,只听见一声声的撞击,冲着那边去的飞矢无一例外偏了方向,好似一个无形的保护罩。士兵震惊,顾轩楷更是愣了神,然而他单打独斗姑且勉强,夏天舒又怎么会白白错过他分神的机会?“不——!”惊呼再次响起。士兵已经停止放箭了。周毅飞扑过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夏天舒的剑刺过顾轩楷胸膛的同时,身后人的匕首从身前洞穿了他。他看不到那人,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幽香。周毅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冷卉白净的脖颈,然而她好似没有察觉,跪在顾轩楷喷血的尸身边喃喃地叫他:“表哥……”“放了她……”夏天舒也在小声喃喃。周毅收手,抱着他冲出了包围。周毅回来的时候,抱着两个木匣子,一个是夏天舒,一个是他从衙门偷回的阿香。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当贼的命,偷来偷去,连喜欢的女人最后都是偷到手的。路过石桥时他停顿了片刻,阿香的摊子还在,没打翻的木桌上还有两碗面,早已黏得不成样子,两碗都加了葱,不知道哪碗才是他的呢?他笑了笑,继续走。他的笛子也找到了,阿香就带在身上,中箭倒地时压碎了,他索性就让那碎片一起陪着她。他们的屋子早就被官府翻了个遍,他放下木匣,在地上细细找了片刻,掏出匕首开始挖,挖了一会,才看到一个很大的布袋子,他费了点劲才把它拖上来,把两个木匣子放进去,填上土,最后平了平表面,没人看得出。他提着袋子往环采馆走。听说头牌冷卉卧病在床停止接客,反正他也不是去找她喝茶。有些事他总是后知后觉,譬如湘王南巡回京便被小皇帝扣押,之前所有的隐忍只是幌子,譬如滴酒不沾的夏天舒歇在环采馆那一夜,第二天找他时身上还带有酒味。有些事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譬如顾轩楷的父亲下狱,族中女眷悉数被逐,与他有婚约的表妹冷卉也堕入风尘。譬如阿香冲出来的那刻到底在想什么。冷卉对于突然出现在她床前的男人反应很平淡,那双永远灵动的明眸已变得呆滞。周毅低头看着她,开口,太久没有说话,nongnong的沙哑:“他说早知道他是你的表哥他就不会杀他了。”冷卉的眼眸动了动。周毅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在屋里的桌子上,“这是他攒的给你赎身的钱。”他只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走了,懒得看冷卉的反应。双手空空的感觉不太真实,刚刚他的手里还有袋子,再早一点,他还抱有匣子。他想吹个曲儿,可是他不仅没有袋子没有匣子,连笛子和叶子都没有了。他只能慢悠悠地走,漫无目的地哼着曲子。哼来哼去却只是一句。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第128章昨昔故人(上)他看了半天的书,觉得嗓子有点哑了。也许该找口水喝了,他想。“先生,喝茶么?”有点怯怯的童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他放下书抬头,半大的男孩照旧穿的破旧而整齐,低头举着茶具,恭恭敬敬。他接过喝了一口,劣质的茶叶,但是茶水润过后嗓子舒服多了。男孩松手的同时直起身,他瞥了一眼男孩干裂的嘴唇,又递了回去。“你喝吧。”男孩没有接。尽管他的眼神诉说着他有多需要那碗茶水。他放下茶碗问:“你娘今天怎么样了。”男孩抬头,眸子又黑又深,“还是老样子。”“那些人还来sao扰你们吗?”他也没指望得到别的回答,接着问。“还没,但总是会来的。”他的声音低低的,有股子倔强的味道。“先生还是不肯收我吗?”“我说过,我不收徒。”他看着男孩的眸子又一次暗淡下来,和以往没有半分差别。男孩准备离去了,他顺嘴多问了一句。“天舒,你往我这儿跑了多少趟了?”夏天舒停下脚步,转过身摇摇头,倔强的神情一点没变。“不记得了。”他心里动了动。“我说了我不收徒,但是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你也无需称我师父,你看这样可好?”夏天舒大喜,当即伏地一拜,大呼“师父!”他动手比他更快,没等他拜下去已经把他扶了起来,“我说了,不拜师也不必行礼。”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他接着说,“你跟我去看看你娘吧。”阴暗的屋子,还没走进一股潮湿发霉的药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天舒,偶尔也背你娘去晒晒太阳。”跟在后面的夏天舒低头称是。“是先生来了吗?”屋里传来轻柔的女声。“奴不能给先生行礼,先生莫见怪。”“大娘客气了。”他也不客套,径直走到床边。屋里整整齐齐,不过可能只是因为没什么东西罢了。床上的褥子和他上次来看没什么变化,卧床的女人变化也不大,只是更瘦弱,脸色更蜡黄了一些,尽管如此,仍然掩不住姿容俏丽,眉目神情间一股子说不出的风韵。这样的女人,怪不得重病在床还有人肖想。他只是想到了,也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