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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当将军

    颜风禾发了疯一样地撒腿往出事的屋子跑去。那里房门大敞,门口围着一群人,看架势和穿着应当都是流枫庄的。

    原本隔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直到挤进前排她才看清楚瘫坐在床边半垂着头的金发少年,是霍尘!

    霍尘面如土灰,双目无神,自眼角渗出的鲜血已经干涸,挂在脸上两行血泪。微微蜷缩的手指似乎在告诉众人他死前经历的痛苦。

    “不、怎、怎么会…”颜风禾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边泽眼疾手快在后面托了她一把,他朝着跟在身后的少年郎使了个眼色,便听少年郎清了清嗓对屋内喊了声:

    “怎么回事?”

    屋里的男人一见是边泽,哭声更甚。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向边泽爬过去:“哎哟喂!边将军啊,你可要为我们尘儿做主啊!他还这么小,就被jian人狠心毒害,请您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尘儿申冤呐!”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少年郎厉声质问道。

    那人埋着头答:“回大人,小的名叫霍沙,是流枫庄二当家。近日庄主不知去向,庄内除了少主无人晋级决赛,偏偏少主又身负重伤无法参赛。

    大家六神无主,想着早早收拾好先回庄再说。谁能想到…来寻尘儿的时候却、却……”

    霍沙情到深处又抽噎起来:“尘儿生性纯良,涉世未深绝不可能有仇家。他爹虽然风流但也圆滑,这么多年也并无与人结仇,小的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招惹了谁……恳求将军查明真凶,为我流枫庄做主哇!”

    颜风禾已经听不到谁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一片死寂的霍尘。她眼中的泪已经凝成流不动的冰霜挂在眼底,只余下汪洋的酸涩。

    她颤颤巍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踱过去,跪坐在霍尘身边,哆嗦着握住他僵冷发紫的手,一声一声叫魂儿般轻轻喊着:“霍尘、霍尘?你醒醒,看看姐…”

    颜风禾根本不敢相信昨天还神采奕奕站在擂台上向她炫耀的小孩儿现在竟然再也开不了口。

    去五福堂的时候还生龙活虎一口一个“jiejie、jiejie”地叫着,甚至得意洋洋地告诉她等伤好后要参加募兵,当一个像边泽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说想跟她做世上最好的姐弟,带她去看流枫庄后院最美的荷塘、给她品尝世上最甜的蜜饯……可是、可是啊…

    “尘儿!”颜风禾终是抑制不住,泪水如倾盆大雨洒落,嘶哑的哭声像在黄连水中泡上半月般苦涩灼人。

    边泽默默走到颜风禾身边,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她拭泪。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攥紧边泽的手,泪盈盈地请求道:“沅珩、快…去找沅珩!沅珩一定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边泽没有回应,而是转身问向旁边的少年郎,“乐游,仵作还要多久能到?”

    “回将军,已在园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

    见边泽不理会自己,颜风禾心有不甘,摇晃着起身要去寻沅珩,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冷静!人死不能复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况且,你别忘了王爷是被木剑山庄养大的。”

    颜风禾行尸般的身体猛地一滞,听出边泽话中有话。

    联想起近日流枫庄与木剑山庄处处剑拔弩张,还有霍音说的话,难道霍尘的死与沅珩有关?不、不可能,沅珩断不会行小人之事!一定是有人想栽赃沅珩,挑起两庄纷争,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谁会是最大受益者呢?又或许……纯属偶然?

    颜风禾脑中乱作一团,她索性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停止思考。无论如何,她一定会找到杀害霍尘的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仵作进门后,先是朝着边泽行了一礼,随后匆匆来到尸体身旁,将其放平,隔着屏风脱光霍尘衣物,仔细勘检起来。

    小半晌,仵作从屏风后出来,面色严肃道:“回将军,死者身上没有其他致命创口,只有嘴边留存的少许白色粉末,是掺杂着毒药的糖霜。

    此毒为慢性毒,无色无味,入口后潜伏期为12个时辰,时辰一到中毒者会觉口干舌燥,最终七窍出血而亡。霍少主的姿势应是在下床求水时挣扎身亡。”

    “糖霜?一天前?”颜风禾死死地定在原地,“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姑娘,午时末。”

    颜风禾闻言猛地一个身形不稳,强压下心中剧烈的不安。

    与此同时,边泽来到尸体边,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瞥见了床头和霍尘衣领处的白粉,沾起一点放在鼻子下轻闻片刻,皱起眉:“确是糖霜。”

    “是、是蜜饯!”霍沙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激动地大叫,“尘儿昨日得了蜜饯,开心地不得了。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甜,还嚷嚷着什么‘jiejie送的’。”霍沙停了半刻,忽而目光如刀刃般割在颜风禾身上:“是你!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带着面纱鬼鬼祟祟地去五福堂找尘儿,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你这头发和眼睛错不了!”

    边泽走到颜风禾身前,低斥道:“休得胡言。”虽然他对颜风禾的感觉极其复杂,但他敢肯定霍尘绝非颜风禾所杀,大概是因为颜风禾对霍尘就像是他对凝雨的感情,是姐弟兄妹间的爱惜和纯粹。

    “将军,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五福堂的人呐。时间也都对得上,线索也都齐了,您这是要包庇犯人吗?”

    颜风禾一手推开边泽,并没有预想中的委屈,反倒无比坚定地陈述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二当家的都不会信我,可是还请您再思量思量,我为何要杀尘儿?为何又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杀他?

    我就住在凤麟园,想要接触到尘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不必特意到五福堂走一遭;而且有人能证明昨日的蜜饯我也吃了,却无事发生,说明…毒是后来下的;

    时间又在午时末,您怀疑我是合理的,但我认为当时在五福堂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你。”话音结束,颜风禾的手指向了霍沙。

    刚刚进屋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霍尘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极强的违和感。直到刚刚她才发觉违和感的来源——是霍沙!

    明明是流枫庄二当家,竟然看不到他的内力,他是真的不会武功还是说…与暗巷里刺杀凉月的小孩儿一样,以什么方式掩藏了内力?

    这么想着,颜风禾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先一步行动,她提掌直冲霍沙面门而去,眼看着掌风将至,霍沙却不动如钟,眼神中甚至毫无惧意。

    “风禾,你干什么!”边泽箭步上前拦在霍沙前面斥责道。

    “将军救命啊~!她她她、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啊。”霍沙马上变作一副泪眼愁眉的可怜模样,向边泽诉苦。

    颜风禾心底困惑愈深,明明此人已进中年,如此故作姿态为何看不出油腻?怪异,实在是怪异。

    门口流枫庄的弟子们也看不下去,纷纷谴责颜风禾:“这女的是明知道我们二当家不会武,想趁机杀了他吧。将军明察啊!”

    话飘进颜风禾耳朵里,她眉间皱纹更深了:果真不会武吗?

    思索间余光感知到一股赤裸裸的恶意,她立马追随着目光而去,只来得及捕捉到霍沙眼中的最后一丝讥讽。

    这人一定有问题!

    “明察?”边泽挑着嘴角缓缓开口,屋内气压陡然变低:“诸位有所不知,边风禾是本将的meimei,昨日的蜜饯本将也吃了,单凭蜜饯上有毒怎可轻言下毒者就是她?

    吾以为,风禾说的不错,五福堂在场之人皆有嫌疑,此事交给官府处理即可,定会还你们流枫庄一个说法。”边泽讲到这儿,眼底闪过寒意:“水落石出前若是传出不实之言,那在场的各位可就难辞其咎了……”

    “都听清了吗?!”乐游接着边泽的话朝众人吼了句,那气势汹汹的霸道,无人敢说不。

    “谢谢你。”

    走出房门后,颜风禾脸色苍白地与边泽道谢。

    边泽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随口说道:“就算不是你,凶手也会用别的手段取他性命。”

    “呵,你是在安慰我吗?”颜风禾嘴角一歪又开始使坏地调笑他,没想到边泽只是别扭地又“嗯”了一声。

    “喂!你不会有恋妹癖吧?”

    “?”边泽晃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恋妹癖?恋、妹、癖?”如此重复了几遍之后,颜风禾就看着他的脸突然拉下来,黑如锅碳,两边的耳朵像热水壶的出气孔被熏得发红,隐约能看到缕缕热气冒出。紧接着他抬起手臂怒指她的鼻尖吼道:“你!……”

    乐游默默跟在身后直摇头:没想到将军也有这么一天……

    “哈哈哈哈!”颜风禾笑得停不下来,起初单纯觉得边泽好玩,但笑着笑着,就笑得眼泪横流,实在不能称作雅观。

    只是不到两个时辰,凉月和霍尘接连死去,这给颜风禾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在面对威胁和栽赃的时候,除了权力,其他似乎都格外苍白。

    颜风禾望着议事堂的方向又看看身边的边泽,内心突如其来一股巨大的渴望——对权力的渴望,似乎只要有了权力,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她盯着边泽,眼中重新绽出的光芒快要将他吸进去,不会儿颜风禾兀地勾住边泽还悬在半空的手指,温润的触感…让他有那么一瞬晃了神。

    “大哥,我想做大翼第一女将。”——

    520小剧场

    这天一大早颜将军就偷偷摸摸起床开始捣鼓。昨晚是边泽侍的寝,用了各种玉势和玉蛋硬是给她玩得直不起腰来,恨得她牙痒痒。

    不过转念一想,520这天还是要给他们些甜头~所以颜大将军忍痛摸黑来厨房打算做个蛋糕给这些个宠夫们一点点惊喜,至于材料早让华芙买齐了。

    谁知道刚刚开始动手就被一身药香的来人从背后一把抱在了怀里,“阿珩?”

    “风禾,520快乐,这个送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朵不知哪里来的玫瑰。

    “阿珩,唔~”

    果然最懂她的总是沅珩。只用一朵玫瑰就让颜将军心甘情愿地灶台上献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