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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哭得双眼红肿。“好,不让它们死掉。”父亲温柔地安慰小青阳,缩在查先生怀中的小男孩悄悄地打量着这对漂亮的父子。“父亲……”看着往事一幕的柳青阳不禁颤了一下,他甩掉白泽的手飞身过去手指碰到了男人的脸。男人往虚空怔了一怔。“青阳……”“父亲!”“父亲!”柳青阳一醒过来,柳念焦急地拉扯柳青阳。柳青阳抖着手指,上面还残留着父亲脸上的温度。“父亲,念儿错了。不该任性。”柳念握住手不断在发抖的柳青阳。柳青阳第一次在人前失控掉下泪水,那一身的哀伤传到了柳念的身上放,接受到柳青阳积沉的哀伤,柳念忍不住地掉下眼泪:“父亲,我在这。念儿在这、念儿不会离开你了,不会了……”柳青阳双腿一曲、一跪稳稳地将柳念抱住。原来,什么都没忘……以为自己放下了,早就忘掉了。这也只不过是将那最痛的回忆挤到心中的一处角落。当它一旦被挑开,那积压已久的悲愤与哀伤便会倾泻而出溢满心口。柳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柳青阳,这让他害怕。从来就是一个表情的柳青阳让人觉得温柔,可柳念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柳青阳。现在这个稳稳地抱着自己压抑着悲戚的哭泣之声才是真正的柳青阳。“父亲,我要保护你一辈子……”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样这样伤悲的人了。伊莉雅是、柳青阳是。还有这千千万万像他们这样生命的人,苟且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与自己最为痛恨的生命为伍。流浪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等待来自生命的审判。柳念问过先生: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先生回答:生下来,活下去。如果活着要承受这样巨大的悲伤,为什么要活着?因为,我们的身边有着十分重要的人。陈逸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无法入睡。而是为所有人而无法入睡:为被自己害得昏迷不醒的章是非;为为救自己而奔走的柳青阳;为那些始终相信着自己的兄弟。在无形之中,自己与他们早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所牵住。傍晚时,陈逸在监控房与白师盛面对面。白师盛那张傲气凌人的表情对陈逸一如既往,陈逸特别想知道白师盛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陈逸记得,在过去自己与白师盛可没有任何恩怨和交集的。这白师盛一调来这中央巡捕房便处处与自己作对,让自己倒尽了霉头。看看这样要命的事儿便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陈逸,如果你在这件事中活下去。我便放了你,若你不能,这便是你的命。”“为什么?我与你没有任何恩怨。”“你虽与我毫无恩怨,但有人却因你而受伤。你该拿什么去偿还因你而受伤的人。”“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我无意中伤害了你所在意的人,我陈逸接受你所带来的任何事情。”“你若死了,这身上的罪也就消失了。但如果每个人身上的罪能够因死而消失,那么这个世界还有‘罪’可循?以为这样就撇得一干二净了,那么这个人间就不会是地狱了。”地狱在哪里?地狱在人间。这人间便是一个生死地狱。世间的人们因战火而失去家园和亲人。丧失了信仰,也丧失了活下去的方向。这民国,能给人们带来什么?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我这身上的罪,还是真是重了。”陈逸低声说道。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的脸已经憔悴和疲倦。“每个人身上都有罪,只是陈逸你的罪害了我所重要的人,你这罪,该让我如何去原谅你。”白师盛冷酷地说道。“能告我你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么。”陈逸露出苦笑,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活着,真是疲倦啊。“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白师盛目光如寒夜。“呵呵……原来如此。”“是非从母姓,我从父姓。若不是他日夜纠缠入梦,我怎会让你得以如此好过。”白师盛冷冷地吐出实话。自从自己与陈逸见过面之后,章是非夜夜进入自己的梦中让自己不得安心。白师盛知道这是梦境,虽是梦境却如同现实一般。从小章是非待自己极好,而自己却不愿与章是非多说上一句话。这章是非因为无法认同白氏的一切而早早地离开白氏。可阴差阳错的是这章是非也成为了巡捕。在那件轰动整个上海滩的“杀手路西弗”事件中,白师盛为章是非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没有出事,原以为这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却没想到他为了一个人而将自己葬送。白师盛愤怒了!虽然他脱离了白家,但这血脉相连却是无法丢弃和视而不见的。章是非的命只能由白氏所决定而不是任何无关的人去决定。“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陈逸忽然低笑转而大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白师盛面色随着陈逸的大笑而越发地冰冷。“我笑的是你的虚伪。”陈逸笑得厉害。白师盛没有回答,因为白师盛清楚,自己确实是个虚伪的人。这个世道,真诚的人只会死得更快。“你知道我多害怕章是非醒不过来吗?我是害了章是非,可比我更加残忍的却是你们姓白的。明明早就把人丢弃了,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告诉我他是你们的。如果他还醒着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你们的这番作为而心生厌恶。”听了陈逸的话白师盛的嘴唇抖了一下。确实,自己早就没有了资格。因为是自己亲手将他赶出白氏的。“现在你信誓坦坦地跳出来告诉我你的这番作为是为了自己的亲兄弟,这不是极为可笑吗?带着这样的借口,便以为可以掌控全局。”“所以,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陈逸冷下了脸,冷酷的脸上竟带有一丝的压迫感。我们从生下来开始身上流动的血液就注定了我们与双亲与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当你们所不珍惜的人被你们无情的抛弃之时,可想过被抛弃之人的感受和心伤?现在却可以借口血缘之亲想再次夺回自己亲手抛弃的感情,又可曾想过被抛弃之人的意愿?这样带着借口去利用,是不耻,也是缘已尽头。沉寂地面对面,白师盛再也没有说话独自离开。牢房很阴暗,这是陈逸第一次住进巡捕房的牢房。没睡的囚犯看到陈逸之后露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不是陈巡捕嘛。怎么自己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