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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笑着答应,也不再开口相劝。看他们俩吵得热闹,一时恼一时好的,只觉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是那样真实甜蜜,比起他和宋辚这样两下里摸不头脑的样子,要好上千百倍。我也宁可和宋辚大吵一架,也不愿像如今这样半上不下的吊着。可惜他俩注定不能如此,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过往经历,以及宋辚在阮云卿心中的份量,都注定了阮云卿不肯在宋辚跟前太过放肆。也许冲破了这道关口,他和宋辚的关系就会有什么不同。阮云卿望着眼前又吵了起来的两个人,心底深处竟模模糊糊地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一见平喜要走,阮宝生立马收起一脸rou疼,一迭声喊道:“好,好,好,给!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别说是银子,命都行啊。阮宝生为自己的后半辈子鞠了一把心酸泪,可却还是痛快的应承下来。平喜的脸上这才露出点笑纹儿,他摊开手掌,朝阮宝生勾了勾手,“拿来吧!”“啥?”阮宝生装傻。“银子啊!”平喜瞪他一眼。“啊?这会儿就要?”怎么连个心理准备都不给他?阮宝生又是一阵rou疼,他倒不是舍不得把银子给平喜,他俩本就不分彼此,银子搁在平喜那里,只怕比搁在自己这儿还要安稳妥当呢。只是一想起日后花钱,他也得随着平喜的性子,省来省去的,阮宝生就恨不得扒着门框哀嚎,他的命咋这么苦啊。算了,谁叫他舍不得伤平喜的心,以后凡是用钱的地方,都事无巨细的向平喜禀报,然后从他手里讨要银子,也只当是情趣了。反正平喜心软,自己脸皮厚点,也不愁要不来银子。阮宝生认命似的去解腰间的荷包,心里的嫩rou一阵抽抽,到底有些不情不愿,想着怎么使个法子,藏点私房钱也好。此时阮云卿也走了过来,与阮宝生对脸站着,只有一步之遥。阮宝生唉声叹气,心里不满,却不敢当面发泄。谁叫他犯错在先,如今被平喜整治也是他心甘情愿。阮云卿想笑不敢笑,看着阮宝生一副吃了酸毛桃的样子,苦着脸解下荷包。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阮宝生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直盯着阮云卿瞧,喝道:“你这件衣裳是哪里来的?”第108章古怪生怕自己看错了,阮宝生扑到阮云卿身边,扯起他袍袖一角,放在手上来回揉捏,又细看了一遍,连一丝细纹也不放过。心中确定,阮宝生这才又追问道:“这衣裳这般贵重,你是从何而来?”他突然暴喝一声,把平喜和阮云卿都着实吓了一跳,阮云卿不明所以,只是任由阮宝生围着他身上这件袍子来回乱转,越发纳闷起来。平喜以为阮宝生是故意如此,想借机逃避,躲过这一遭去,不肯将银子交给他管着。不免又是一阵火起,把阮宝生拉开,冷道:“你不想给银子就算了,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再把孩子吓着。”阮宝生直喊冤枉,连连摆手道:“不是。你也过来看看,小二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可不简单。”平喜将信将疑,闻言也往阮云卿身上看去。阮云卿穿的,就是今早墨竹给他做的深衣,竹青底子,墨绿竹纹,腰间一款同色大带,勒着他修长细瘦的腰身。“不就一件袍子,有什么稀罕?”平喜细看一回,也没看出端倪,阮宝生忙撩起那袍子的一片大襟,托在手中,又让阮云卿往外走了两步,到太阳地里站着。“你再仔细瞧瞧!”这一看不打紧,看过之后,就连一向平和淡然的平喜都有些吃惊。青绿的织物在太阳底下闪了银光,透过那薄薄的一层,阳光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闪烁的光点。“这!”平喜有些难以置信,“你说这是……”不待平喜说完,阮宝生便点头道:“不错。先还不能确定,这回在太阳底下照过,应该可以确定,就是那样东西。”他俩打哑迷似的,阮云卿听不明白,不由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忙也随着他俩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身上的衣裳与早上没什么两样,只是透过阳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在那些竹纹当中,穿插了不少银白色的丝线,那线比普通丝线要细得多,好似绒毛一样,丝丝缕缕,穿插在衣料的经纬线之间,细小得让人难以分辨,若只是穿在身上,不对着太阳细看,就连阮云卿都没发现。不就是织进了一些银白色的丝线么?这又有什么稀罕的,值得他们如此惊异。“怎么了?这衣裳有什么不对?”阮云卿满腹狐疑,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许多。阮宝生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阮云卿,奇道:“你都把这东西穿在身上了,怎么还不认得?”“认得什么?”阮云卿越发懵了,瞪着自个儿的衣摆,好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阮云卿一向聪明倔强,很少有这样天真茫然的时候,他性情坚韧,又从不肯叫苦叫屈,有时候阮宝生都会忽略了阮云卿的年纪,心里也早把他当大人看待。此时看见阮云卿瞪着一双大眼,只管往那衣裳上瞧,明亮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怀疑,圆鼓鼓的腮帮子也瘪了,看着比平日里稚气许多。阮宝生禁不住揉了揉阮云卿的脑袋,语间一片柔软,他细细解释道:“你这衣裳里,应该掺了冰蚕丝。”“冰蚕丝?”阮云卿依旧不解,阮宝生便让他将那件袍子脱下来,好方便给他演示。阮云卿依言脱了袍子,阮宝生拿在手里,轻轻掂了两下。那衣裳做得十分精细,针角细密,纹饰精致,棉软舒服,薄薄的一层,也没多少分量,紧贴在皮rou上,哪怕如今正是六月天气,也感觉手上凉沁沁的,他让平喜和阮云卿随他出了屋子,来到院子当中。把那衣裳摊开来搁在院内的石桌上,让头顶上的大太阳晒着。此时已快到正午,烈日当头,不过片刻,三个人就一身是汗,身上的衣裳也烤得热乎乎的,跟捂了几层厚棉被似的,燥热难耐。“差不多了。”阮宝生说着话,便把那袍子拿了起来,又让阮云卿和平喜好生摸上一摸。阮云卿用手一摸,心里就一阵纳罕,手下沁凉一片,那衣裳经过刚刚一场曝晒,竟连一丝热气都没沾上。不仅如此,就是自己故意用手掌捂它,它也依旧是触手生凉,丝毫不会被皮肤捂热。“这……”“果然是冰蚕丝。”阮宝生更加肯定,“我和平喜初进宫时,曾在丽坤宫的掌衣太监手下呆过一阵子,因为要常常整理衣料,翻晒衣裳,所以对衣裳的料子、款式,还算有些见识。”三个人回了屋里,关上房门,兄弟俩在桌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