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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样貌,该称容华。他礼节性点头,刚想走进房间,怀里一直装死没什么存在感的猫忽然竖起了耳朵。琥珀色的猫瞳亮晶晶的,肥肥的四肢并用,三下两下就从喻怀瑾怀里挣了出来,三步两步虎扑过去,可劲地扒拉在人家的腿上,“喵喵喵~”声音油腻得一言难尽。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莫琼目瞪狗呆地看着那只不知死活的猫,只觉得天雷滚滚。吸猫体质?不存在的,是猫中色鬼的问题。容华眯眼看着那只猫,那只猫见他目光临幸,瞬间四脚朝天地像他袒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目光亮晶晶的,“求抚摸!!!”喻怀瑾阴着脸上前,“大胖!”“求抚摸!!!”“大胖!!”“求抚摸!!!”“琥珀!!!”“喵!”什么事!喻怀瑾捏住它的后颈皮把它提溜起来,这只猫显然已经美色所惑丧心病狂了,一个劲挣扎着,途中和容华……眉目传情?喻怀瑾见它不安分,冷笑一声道:“大胖,哥哥在家会想你吗?”大胖瞬间蔫了,失去了某个不能言说之物的猫身上弥漫出一股明媚的忧伤,它想静静。喻怀瑾拍干净它的毛毛,把它塞进怀里,小肥猫心情沉郁的把头埋好,怀念起过去的岁月。喻怀瑾看着容华,才发现这人比他高了半头,他心里想着不着急,他迟早会有这么高,“让殿主见笑了,我会好好教训它的。”容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是断手断脚,还是扒皮抽筋?”喻怀瑾眼眸倏尔冷下来,嘴唇自带笑意地说:“我这只猫最爱吃,不让它吃简直比让它死了还难受,何必要脏了手。您杀伐果断,气势凛然。难怪江湖上一出什么事便将脏水都泼给您了。”容华眸光沉沉,轻声说:“喻怀瑾。”“有何见教。”容华越过他,淡淡丢下一句,“牙尖嘴利。”喻怀瑾回身走向房间,盯着他后脑勺来了句,“比不上您。”其余人安静如鸡。神仙打架,凡人装死。……黎越人靠坐着,脸色苍白。他抬起头,“诸位,好久不见。”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没有比这再适合这人的了。他眉目清秀,貌若好女,气质却如竹。仿佛众人受他所邀一起来吟风弄月的。眉喜把他的脉,向众人点了点头,但没有一个人出声。闻人朔看着他,语气压抑地说:“先生留给我的位置,我那次终于能去,却不见先生了。”黎越人微微一笑,“是我的不是,我失约了。”喻怀瑾坐在他身旁,把手里的大胖递给他,“究竟怎么了?”黎越人摸着毛毛,云淡风轻,“诸位请就坐,这本该是我的肮脏的前尘往事,但事关重大,只得委屈各位过过我这卑劣之人的行径了。”两年前。金陵秦淮。满座皆是泣声,一女子手里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沾湿,她眉头紧皱地看着戏台,大串大串的眼泪心惊rou跳地掉下来。丝竹和三弦声声入耳,合着凄凉的女声闻之动容,戏台上的人一身素色,水袖轻扬,眉眼间笼罩着凄愁。她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气若游丝地唱着,“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眼眸生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她又要推窗看月。“你为我开轩一望,月色如何?”“啊哟,偏生下起雨来了。”台下泣声更重。那女子看着她病体沉疴,气若游丝,辞别父母,辞别丫鬟,还固执地想葬在梅树边,只因心上人,“不在梅边在柳边。”直至一出戏了,还沉溺其中,轻轻喃着,“丽娘死了……柳梦梅面都没见着呢就死了……”旁边一俊朗男子安慰她,“没事的,后面……”那女子还带着哭腔,“不要透露情节,我要自己看!”……黎越人对着镜子卸去妆容,他卸去半张脸,殷红黛青一水儿洗下来,一般是慕色而亡的美丽女子,一半是眉目清秀的男子。这两张脸矛盾地冲撞着,黎越人定定看了半晌,洗去残妆。门被叩响,黎越人着一身青衣在饮茶,他沏了杯茶放在对面,“请进。”那人推开房门,剑眉星目,朗朗如日,“祝你心愿已了。”黎越人请他入座,云淡风轻,“感想如何。”林南葵认真点评,“很好,简直合二为一。”黎越人握紧茶杯,“你觉得杜丽娘如何?”林南葵叩着桌面沉吟道,“我只觉得她实在是情深,嗯……太痴了,婉仪哭得丧心病狂。”黎越人想起她泪如泉涌,轻笑一声,“我瞧见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林南葵哭笑不得,“她说看得太难受了,有些不想看见你。”黎越人于是也笑起来,“女孩子心思总归细腻些。”林南葵被逗笑了,“她若是听见,少不了要给你几下。”黎越人笑而不语。两人又相谈几句,林南葵便离开了。黎越人送到他门口,目送他走远,嘴角牵起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回房间,发现又坐了一个人,他关上门,“你什么时候来的?”那人回身,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坏,“看完戏之后打算找你叙旧,嗯……就听到句‘祝你心愿已了’。”这是从头听到尾了,黎越人新沏了杯茶,放在他手边,“喝吧。”那人瞅着他脸色,嘴里嘟囔着,“你这人太坏了,打蛇打的这样熟练。”还是吹凉茶喝了一口,五官都皱在一起,“好苦!”黎越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记得喝完。”他又问,“感想如何?”那人看着他,直直望进他眼底,黎越人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深邃异常,像是通灵的巫师轻声说:“你完了。”黎越人面色平静,“我完了,我知道。”那人站起身把茶一饮而尽,苦的泪眼汪汪,“出去逛逛吧。”说着他提脚要走,黎越人叫住他,“去哪?”那个人笑了,“去喝花酒。”作者有话要说:云吸猫第3章第3章他已经微醺了,意识还清醒,他看着琉璃杯中澄澈芳香的液体,“这是什么酒?”那人撑着下巴垂涎欲滴,眼巴巴地说:“花酒啊,埋了五年的好货,我现在不能喝,可不得便宜便宜你。”黎越人低低地笑了。那人揶揄道,“怎么?还以为我真带你去喝花酒啊,兄弟,你有点坏啊。”黎越人哼笑着趴在桌子上。他转着琉璃的杯,烛光下酒在杯中流淌,像是另一个世界,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自诩闲云野鹤,坦坦荡荡,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