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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不知道的么?”“你胡说你胡说!”秦疏见不能让他闭口,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话他不愿听也不愿去想,背后的真象太过于沉重,不是这时候的他能够负担得起的。他抱着头蹲到地上,开始失声痛哭:“是meimei,是我的妹的……不是他的儿子,不是……”旁边有人再也按捺不住,过道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只一两声,只听得狱头诚惶诚恐的声音叫道:“侯爷……”易缜两眼通红,冲到过道上来。他在甬道转角处站了许久,将这许多话全听了进去,不禁又痛又悔,恨不能将自己也往墙上撞上几撞,才能稍稍弥补一下所犯的那些过错。若不是青帝提议将他两人关押至一处,让人暗中偷听,或者能套出一些人所不知的隐情,他来的时机又极为凑巧,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他想起当时的情景,他的儿子!他是远远见过的,包在青蓝面料的小襁褓里,看不清楚脸,他只能看到那个小小襁褓,听到他细嫩娇稚的哭声。而他竟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乱党将他的儿子割脉放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儿子被七煞抱走,下落不知。一想到此,简直心痛欲裂。从一开始,他究竟做错多少事?又做错多少事?易缜胸中一片愤懑,恨极了敬文帝欺瞒诱导,使得自己同秦疏反目成仇,几乎到了莫可挽回的境地,简直将他千刀万剐也消不了心头怒意。来到近前,飞起一脚就踢在木栏上,震得木屑纷纷而落。敬文帝退缩得快,没有被他踢中,然而也被吓得不轻,朝后连连退去。脚下一绊,朝后摔滚了过去。蜷缩在角落里,用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易缜。他这形象有如过街老鼠,令得易缜越发厌恶。若不是有栏杆阻着,易缜绝对会立即就杀了他。一旁的狱卒拦也不是,拉也不是,只能小声劝阻:“侯爷,侯爷稍安勿躁,且慢动手。他是要紧的人犯,还是等着会审后发落的好……”易缜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又挂念着秦疏,转身冲到对面的牢门前,抓着栏杆急急叫道:“小疏!小疏!”秦疏却不理会任何人,一边哭着一边缩到角落里去。易缜急了,抓着木使劲摇晃了那样,牢门虽是木头所制,然而十分的牢固结实,纵然他力大,也无法撼动分毫。他猛然想起来,转头叫道:“钥匙,快把钥匙拿过来!把门打开!”牢头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他被易缜催得紧了,越急越发分不错是那一把,抖抖嗦嗦摸了半天,好不容易将这间牢房的钥匙找出来,易缜早等得不耐烦。一把将钥匙抢过来。他心情激荡之下,手都有些发抖,插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对准了锁眼。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却颤了一下,鼓足了十二分的气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种种内疚后悔和不安,这才有勇气迈了进去。秦疏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他背对着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铺垫的被褥上。喃喃的低语着什么。易缜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心里却十分沉重,是从未有过的忐忑,像是犯了重罪的人犯,等侍判决时那般的不安。然而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惩罚,他都不愿意再后退一步。“小疏。”他怀着从未有过的虔诚,走到秦疏身边,轻轻跪了下来。再不管牢房外还有狱卒,再不管对面还有敬文帝。此刻颜面对他来说,已经是那么微不足道。有些东西,错了就是错了,他只愿能有再次挽回的机会。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再所不惜。秦疏发觉到他的到来,微微的仰起脸来。他看见易缜,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反而是一个十分温和的微笑,浅淡而明亮,眼睛弯弯的,有种茫然的清澈。他笑一笑之后,低头柔声道:“meimei。”这样的笑容易缜是见过的,就在数日前他回京的那一天,秦疏抱着女婴坐在树下,他也是从背后走过去。秦疏发现他的到来,也是这样的抑起脸来,也是这样微微的笑,那笑里其实藏着些许的期待和欢喜的,只是他被妒意蒙住的双眼,没能够看得出来。易缜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秦疏依然是个温柔怀抱的姿势,然而被他小心翼翼搂在怀里的,只不过是几根稻草,而已。那一刻,易缜如遭雷击。有些东西,错了就是错了,错过就是错过。第106章黄昏时开始下起薄雪,北晋的冬天向来阴寒,易缜更觉得今年的冬天要格外冷一些。易缜坐在厅中怔怔出神,手边的茶水已经冰冷了,他却混然不觉,茫然地紧握在手里,只觉得满嘴苦烈,仿佛手里端得不是清茶而是烈洒。下人们不时的住里屋送暖炉汤药,忙进忙出,然而动作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稍大一点的声音。内间里有大夫在诊断,下人在照顾,他就是愿意亲力亲为,从未服侍过人的他能做的并不会比别人更好。他担心不已,不愿秦疏再受任何的伤害,然而他除了将大夫找来,不惜取用一切珍贵的药材,此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痛苦,悔恨,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助的感觉简直要令人发狂。他将当日的情形仔细地一一问过,疑心到靖安头上,再要捉拿这人,京中早没有有靖安的踪影。病案在京中赁了一间单门独户的上院,周围邻居只知道这人是个大夫,平素沉默少言,多年在外游历,在京中并没有亲朋故旧,医术在一干大夫间很是出众,他也如一般医者出诊治病,替人看方抓药。医治过的病人倒是不少,全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然而这一盘查起来。竟没人真正知道他的底细来历。至于当初举荐他的大夫,早已经全家搬回了乡下,再令当地官府去寻,却是全无这家人的下落。易缜这才知道自己原本是早就落入别人的毂中,此时真相大白,却是追悔莫及了。丢开这事不说,落在七煞手中的儿子更是让他挂心。纵然七煞对秦疏情深意重,谁知又会不会将对他的恨意迁怒在无辜的孩子身上。但他鞭长莫及,只能盼着七煞能看在小疏的份上,不要为难那个孩子,对他好上一些。他不由自主的要去想,那小婴儿现在沦落在什么地方,泽国的冬天冷不冷,身上穿得是否暖和,有没有饿着冻着。每一个念头和想像,都有如一把刀子绞进心窝里,使得人会立不安。那种为人父母都为子女担忧,揪心揪肺牵肠挂肚的滋味,他终于品尝到,竟是如此苦涩得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