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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日起晃悠着到日暮,也似乎不是转瞬之间,天一旦暗下来,空气里的风便更加冷了,楚季摸了摸拿在手上的袋子,温热的栗子早就凉透。他愣着捏紧袋口,望着渐渐萧瑟下来的街道,心口有一处堵得慌,他就要喘不过气来一般。面对着夜幕,他用力闭了下眼,终于肯将憋了一天的话说出来,“君免白,我有点难受。”君免白一直安静跟着他,忽听见楚季这句话,反倒是猛的松一口气,甚至于开怀楚季肯对他敞开心怀。“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君免白不顾在街头牵起楚季的手。天彻底暗下来,黑暗的街头,楚季视线有些不真切了。“我以为我会和仓夷所有弟子一般,在仓夷修炼时满便云游四海浪荡一生。”他声音轻轻,仿若不是在说自己。“可是我遇见了你,我有了牵挂。我甚至想过,以后不用孤零零一个人闯荡江湖了,还可以带着你一起。”这是楚季从未对君免白说过的,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君免白静静望着楚季的侧脸,他的道长,正一点点将自己展露在他面前。“我没想到你是妖,也没想到我会和秦宇长得相似,更没想到,我会是秦宇的一魄。”一切都不同了,他设想的,他不知的,忽然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若真是他追寻的真相,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君免白,”楚季停下脚步,声音喑哑,“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我了。”话落,骤然被君免白死死抱住,君免白的体温在萧瑟的夜里温暖至极让他眷恋不以,楚季任凭自己陷入君免白的怀中,拿在手中的栗子洒了一地,他反手抱住君免白。“道长,”君免白声音含点笑般,“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楚季随即一笑,不再言语,只是觉得君免白令他安心许多,沉默许久,他攥进君免白腰侧的衣衫,把脸埋在君免白的脖子里,闷声道,“就一会,我一会就不难过了。”他只是任性一会儿而已,过了今晚他会去面对所有,秦宇也好,楚季也罢,他不会就这样妥协。君免白抚着他的背,音色散在风里,“你啊......”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赶快去做家务啦!第62章第六十二章君免白和楚季再回到仓夷,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早了,才进山里,远处便传来嘈杂声,楚季面色一变,随即加快前行速度,待接近道观之时,远远便见着仓夷一众弟子执剑挡在门口,围住了中间两个年轻男子和一个黑衣孩子。“银淼?”君免白已经出口询问。只见得鹅黄色衣袍的男子转过身来,俏丽的一张脸见着君免白满是笑容,顿时就不顾刀剑往君免白扑来了,而他身边的孩子一愣,也哒哒哒的跑过来。一人高喊三公子,一人高呼道长,顷刻便窜到了君免白和楚季面前,那孩子咚的一下抱住楚季的大腿,楚季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疑惑的盯着未曾谋面的孩子。银淼哼道,“这些臭道士竟不让我和大哥进去。”银淼何时多了个大哥?而那孩子仰着脸冲楚季傻兮兮的笑,楚季问,“你是?”“道长不认识我了?”小黑在楚季的腿上蹭了蹭,“我是小黑狗啊。”楚季讶异,还未讲话,忽感一道身影朝自己而来,顿时手腕便被用力抓住。他抬眼,眼前的男子面容清雅,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晓非池中之物,只是男子神情布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竟是颤抖的喊他,“师父?”楚季不自觉的拧起眉,君免白反应之快,瞬间提住蒋遇雁握在楚季腕上的手,冷冷看着他。银淼也很是吃惊,唤了声,“上神?”四人对峙着,小黑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慢慢松开了抱在楚季大腿上的双臂,仰着脑袋疑惑的眨眼睛。“他不是你师父。”君免白沉声,同时松开蒋遇雁的手。蒋遇雁眼神剧烈闪烁着,目光一直放在楚季的面容上不肯挪开,楚季心中明了,又是将他认错之人,他的眉不由蹙得越紧。“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君免白提醒着,“道长,进去里头。”楚季觉得有理,不顾蒋遇雁还在打量的目光,上前两步对着仓夷的弟子扬声道,“他们都是我的好友,你们拿刀拿剑的算什么意思。”仓夷弟子向来都忌惮楚季,纷纷收了剑,打量着三个陌生来客。楚季知晓那未曾见过面的男子不肯挪开目光,脸色沉寂,嘱咐仓夷弟子向掌门禀告擅闯仓夷不过一个误会,便带着几人入了道观。小黑立马凑到他身边,童声稚嫩,有些难受的模样,“道长,你忘记我了么?”楚季正在出神,听得他的话勉强笑笑,“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幻做人身了?”小黑狗偷偷打量着君免白的神情,小声道,“君府有吃不尽的灵果,我自是能早日修成人形。”楚季颔首,看向君免白,正巧君免白也在看他,在彼此的眼神之中皆见到了些许疑虑,银淼不会无缘无故上仓夷,在他们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一路一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沉寂。楚季将人带到自己的住处,左右查看确认无人才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发觉竹青衣袍的男子虽不似方才那样激动,但眼神却依旧是紧紧锁着他,既是探究,又是欣喜。“在下楚季。”楚季率先打破这沉默。蒋遇雁也回过神来自报姓名。“蒋遇雁?”君免白轻声呢喃了这三个字,定定望向他,“你便是秦宇座下弟子。”蒋遇雁不否认,“正是。”楚季回味过来,怪不得这陌生男子头一回相见便唤他师父,他微微一笑,道,“想来你也觉得我和你师父长相相似,才会认错。”蒋遇雁抿着唇,算是默认。他跟随秦宇近百年,早将秦宇的模样刻在心中,今日一见楚季不可谓不震惊,天底下竟是有如此相像之人,他几乎便要以为秦宇死而复生。“臭道士,”银淼不甘心被忽略,扁嘴道,“你们在讲什么,我听不懂。”楚季哼道,“没要你听。”两人就见过两次面,却跟有宿仇似的,银淼当即就瞪着他,“你,臭道士。”楚季睨他一眼,“话说,你好好在山下待着,到我仓夷来做什么?”说着轻飘飘的看了君免白一眼,君免白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银淼原先还生气勃勃的脸忽然垮下来,看看楚季,又看看君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楚季正色,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