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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以杀止杀他也情非得已,他不愿沾血,更不愿牵连无辜。可他恨不能此刻,就把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全都清杀干净。程昶不知道这么走下去,他会不会堕于深渊万劫不复。剖心之痛都未曾让他流过一滴眼泪,然而数度生死爱恨如潮终于难忍疯魔。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再信这人间一回。云浠沉默良久,说道:“阿汀这一生,早就许给了三公子。”“只要三公子想。”程昶垂着眸,低声道:“我不想伤害你。”云浠笑了一下:“我不怕疼。”她又说:“我知道时局如此,三公子若想跟忠勇侯府提亲,陛下势必会拦阻,三公子不必为难,我不在乎一纸婚书。”程昶道:“不是。”他顿了下,“我不能在这时。”她待他情真意切,他都知道。所以他不能因着要发泄恨欲,就把所有不能抑制之苦都宣泄在她的身上。他该是要好好珍惜她,保护她的。程昶别过脸,看向她,也笑了一下:“其实婚书我也不在乎,反正我这辈子也就你这么一个了。”他眼底猩红未褪,目光却已清醒温柔。仿佛还是她的那个清清冷冷的三公子,又仿佛不尽然了。“我就是想挑个良辰吉时。”他说,看清她眼底的深情,他又说,“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可把我卡死了..第一二五章到了早上,王府的武卫来报,说昭元帝闻得柴屏死讯,急传琮亲王、程昶、以及三司于廷议后面圣。程昶见天色不早,与手下交代一声,便往宫里去了。云浠是武将,并不需要日日都去廷议,她昨晚一夜未睡,本打算在望山居休憩半日再走,未料正午不到,她身边的亲卫就找来了。这名亲卫是云浠升任校尉那年亲手提拔上来的,名唤崔裕,底子很干净,平日里都帮云浠办一些要差。云浠见他来了,知是日前让他查的事有了消息,遂与望山居的林掌事道了辞,与崔裕一起并辔往忠勇侯府而行。路上,崔裕道:“禀将军,属下已查过少夫人去和春堂看诊的日子了,除了二月初四前夕,宫中布防图遗失,其余日子并未发生过什么大事。”云浠闻言,略松了一口气,“和春堂你也查了吗?”“查了。这铺子原是一名茶商的,大约七八年前转给了薛大夫,就眼下看来,并无可疑之处。”云浠点头:“这就好。”“但有一事,属下觉得有些蹊跷。”崔裕犹豫了一下,说道,“少夫人去药铺看诊的日子,惯来是提前约好的,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大都有规律可循,但昨日一早,和春堂的薛大夫忽然派人稍来口信,说她要回乡里几日,请少夫人过去行针。”“其实临时改日子也没什么,但昨日柴大人不是出事了么?不知是不是巧合,属下的人发现,陵王是从城南秦淮附近赶回宫里的,且陵王回宫不久,少夫人也回到忠勇侯府了。”崔裕道:“将军,属下……要不要着人去查一下少夫人与陵王有无关系?”云浠听了这话,一时静默下来。倘方芙兰真与陵王有瓜葛,那他二人应该早在方芙兰入忠勇侯府之前就结识了。而那时,她才刚从塞北回到金陵不久。云浠记得方家出事时,适逢皇后娘娘过身,那日她去宫中祭拜皇后,撞见方芙兰投湖,才从水里救起家破人亡的她。“将军。”崔裕看云浠一时走神,唤了她一声,“要查吗?”云浠道:“查。”她沉吟片刻,“也查一查当年方府被抄家的案子有没有蹊跷。”“是。”崔裕道,他看云浠一眼,见她目色黯然,不由劝道,“将军也不必过于心忧,眼下一切不过属下猜测,并没有实证,少夫人未必就是忠勇侯府的内应。”云浠点头道:“我知道。”说罢这话,她急鞭打马,便往忠勇侯府赶去了。云浠在正堂不过等了半刻,方芙兰就过来了。“阿汀。”方芙兰有些意外,“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说这两日要在西山营。”云浠回过身来,看向方芙兰,笑了笑问:“阿嫂,我听说你昨日去和春堂看诊了,病了么?”方芙兰看到的云浠的模样,愣了一下。她与以往一样,身着一身朱衣,一头茂密的乌发束成马尾,一双眸子与以往一样明媚干净,但不知为何,神色有些冷峭。她唇上破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微微有点血渍,乍一眼看上去有些艳,脖颈上遮着一条料子极好的暗朱佩巾,方芙兰记得云浠昨日离开侯府时,是没有戴佩巾的。她大概猜到她昨晚去见了谁。方芙兰也笑了一下:“我无事,你不必担心。”云浠看着方芙兰,忽道:“阿嫂,我与你提过吗?忠勇侯府里,有个内应。”方芙兰愣了愣:“内应?”“此前宫中有个‘贵人’追杀过三公子数回,这个‘贵人’在侯府里有个内应。”方芙兰有些讶异:“竟有这样的事。”她见云浠只站着,回府许久了,连茶水都没顾上吃一口,提起一旁的高几上的茶壶,斟了一盏递给她,问,“眼下侯府不比从前,厮役仆从繁多,你查过这个内应是谁吗?”顿了顿,又问,“这事是三公子与你说的?”云浠没答这话。方芙兰包括方家的事,程昶从未与她提及过半个字。但三公子不想让她烦心,不代表她可以熟视无睹。云浠接过茶,没有饮,“三公子过去虽荒唐了点,但这两年来却是与人无害。我不知何人竟要再三取他性命,但忠勇侯府中,如果有人助纣为虐,无端加害于三公子,我不管她是什么理由,若被我发现,绝不姑息。”云浠说这些话时,语气虽然决绝,但神色竟还是淡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