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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知,裴大人也被三公子这一通阵仗闹糊涂了。大人在御史台回完话,立刻就去了王府别院等殿下您。殿下眼下可是要去别院?”陵王见完柴屏,也无甚要务在身,脚步往宫门一折,点头道:“去别院。”到了宫门口,他没有立时上马车,而是与曹源一起走了一段,待四下无人了,才问:“日前本王让你派人跟着秦久,此事你办了吗?”“回殿下,属下已派人去了。”曹源道,“不过秦久近日受伤,没甚动静,属下等怕打草惊蛇,便没有轻举妄动。”陵王颔首:“那等她回金陵再说吧。”他吩咐了些其他琐事,见天色不早,随即上了马车。马车穿过熙来攘往的街道,绝尘而去,片刻后,一个身着褐衣,头罩斗笠的人从一条背巷后绕出。他望着马车的方向,在街头顿了顿,然后走向左旁第一间药铺,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掌柜的,抓药。”药铺的掌柜接过药方子一看,见上头都写着些三七、花蕊石之类止血化瘀的药材,不由抬目看了来客一眼。这人斗笠罩得很低,上半身都裹在宽大的罩衫里,看不清模样。但见他取药,拿药方,都用左手,想来是右臂有伤。掌柜随即从柜阁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说道:“这位客官,您要是手上有伤症,可以用小店新制的红花膏,专治外伤,保管几日就好。”褐衣人扫了小瓶一眼,说了句:“多谢。”随即搁下一粒碎银,拿过药材包与小瓶,很快离开。他一路往西而行,脚步看似稳健,实则走得极快,到了一间废弃的宅子前,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才推门而入。宅子正屋的竹榻上仰躺着一人,他身着玄衣,眼上罩着白绫,听是外间有动静,撑着起身:“云洛,你回来了?”云洛“嗯”了声,将药瓶递给玄衣人:“你自己上药。”然后在桌上摊开一张宽大的粗布,收起行囊,“我们得赶紧走。”玄衣人一愣:“为何?不等阿久了?”“等不了了。”云洛道,“陵王派人盯上了她,可能是她偷血书曝露了端倪。”他目力极好,又会读唇语,先前陵王与曹源说话,他站在远处看着,把这关键的几句分辨了出来。玄衣人知道云洛有这通天般的本事,若非如此,当年招远叛变,他也不能提前觉出蹊跷,自乱象中保的一命。“那阿久可会有危险?”“不会。陵王打的是顺藤摸瓜的主意,想派人跟着她,找到你我,轻易不会动她,再说她还有阿汀那丫头护着呢。”玄衣人一点头:“陵王既派人跟着阿久,大约猜出是你我盗的塞北布防图了。”“猜出你我的身份倒不至于,但以后我们行事,恐怕就更加困难了。”云洛道。他看玄衣人一眼,只见他正把衣衫解开,为胸膛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涂抹伤药。伤是新伤,是当时去兵部库房盗布防图所受的,眼下十余日过去,还有些许红肿尚未消退。“我给阿久用暗语留书一封,等她回到金陵,自会想法子摆脱暗卫来见你我。”云洛说完,捡起一枚石子,在正屋的角落的柱子下刻下两行字,与玄衣人一起出了废宅,很快消失在了暗巷中。—*—*—*—不日便到三月,和风惠畅,春和景明。这日午过,方芙兰乘马车到了和春堂,由薛大夫引着,去了连通的院落,对着亭中人遥遥一拜:“殿下。”陵王正在亭中习字,见是她,淡淡一笑:“来了。”方芙兰步至亭中,看他正抄着。纸上一句力透纸背,写着“若于一劫中,常怀不善心,作色而骂佛,获无量重罪”。方芙兰微一顿,问:“殿下怎么抄这篇?”陵王温声道:“初遇你时,你落在地上的经文就是这篇,今日闲来无事,便翻来抄上一抄。”他说着,停了笔,说道:“我听薛大夫说,你近日的身子尚好。”方芙兰微一点头,似是想起什么,柔声道:“阿汀近日回府住了几日,待我也不似以往那般疏离。”陵王道:“这就好。”他看着她,又道:“芙兰,我有桩事想要托你帮忙。”他拾起石桌上的香囊,递给方芙兰:“这个,帮我转赠给秦久,就说是阿汀给她的。”方芙兰愣了愣,接过香囊来一闻:“是藿香?”陵王颔首,半晌,说道:“我也不瞒你,这里头除了藿香,还有一味罕见的药,这药作用平日里不显,但碰到檀香,顷刻便会至人乏力。我之所以用藿香,是因为藿香味重、醒神,可以遮盖别的药味。”方芙兰问:“你……为何要给阿久这个?”陵王负手步去亭边:“秦久偷兵部李主事临终留下的血书,背后必有人指使,我已暗中派人跟着她多时,但她似乎有所警觉,直到眼下,都未曝露那人行踪,我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他说着,见方芙兰犹豫,又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想利用这香囊,揪出秦久背后的人,绝不会伤害她。”方芙兰问:“找到是谁盗了布防图,对殿下很重要吗?”“很重要。”陵王点头,“此举关乎成败,经不起一点闪失。”方芙兰沉吟片刻,道:“好,不过阿久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心细,若说这香囊是阿汀给她的,她未必会用,待我想个法子。”陵王道:“好,多谢你了。”※※※※※※※※※※※※※※※※※※※※“若于一劫中,常怀不善心,作色而骂佛,获无量重罪”——卷第四·法师品第十意思是,假如有人在一劫当中,经常怀著邪恶之心,毁谤佛,不做善事不行好事,此人获得的罪报将无量无尽。明天见!第一二三章一旁的仆从上来把墨宝收了,奉上鲜茶与桃花糕。方芙兰在石桌旁坐下,见陵王眉宇中透露着疲乏,问道:“我听说,近日三公子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