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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大jian大恶,等日后懂事了,好生在王府里呆着,无论皇位上的人怎么换,他都能一世无忧。亲王的权利的帝王赋予的,他们两兄弟在前一朝的皇权风雨里相携而行,共经生死,情分非比一般,但那都是前半生的事了,而今昭元帝信任他,抬举他,对他仁至义尽,恰逢这个储位动荡的时机,他该让步体谅。琮亲王默立良久,然后合袖,对着昭元帝深深一揖“臣弟明白陛下的难处,也请陛下切莫忧心伤身,多多保重龙体才是。”话头点到为止昭元帝颔首,另提起一事“听说这大半年来,昶儿与忠勇侯府的云氏女走得有些近?”琮亲王没作声。昭元帝又道“朕原还不信,想着他们两人,能有什么交集?哪知道方才进宫,云氏女竟执意请命,要带兵去找昶儿。朕……准了。”琮亲王淡淡道“哦,可能云氏女感念昶儿曾为宣威将军伸冤,是以想要回报。”昭元帝笑了笑“儿女间的事,你这个当爹的,尚不如朕这个做叔父的上心,上个月,皇祖母还问起昶儿的亲事,朕想着昶儿也不小了,等找到他……”略一顿,像是才发现琮亲王仍端然立着,又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椅凳,说“快坐吧。”琮亲王于是合袖一揖,依言坐了。云浠与程烨离开绥宫,二人约定酉时相见,尔后云浠先一步往城门去,程烨则回在京房调派人手。到得城门,云浠微微一愣,除了孙海平与张大虎,没想到田泗、柯勇,还有田泗的弟弟田泽都已在此等着她了。田泗道“张、张张大人,听闻,云校尉您要去、要去寻三公子,特允了我与、与柯勇的假,让我们来——帮着您。至于阿、阿泽……”“在下听家兄提及此事,得知云校尉又要离京,在下这些日子得闲,可去府上帮忙照料,还请云校尉放心。”田泽接过田泗的话头,温声道。云浠听他这么说,想到秋试已过,如今只等放榜结果,便不与他多客气,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不多时,日暮已至,程烨带着数十兵马过来了。见了田泽,他微微一愣,招呼了声“清逸兄。”他二人是至交,平常素有来往,一时想到田泽田泗与侯府的渊源,程烨了然,多提醒了句,“那侯府就麻烦你了。”尔后对云浠道,“在京房的兵马不是都听我调配,且有些尚有职责在身,今日情急,我能抽调的只有这七十来号人,你且先用着。等我再凑齐些人手,改日一并给你送去。”云浠一点头“有劳小郡王了。”说着,她翻身上马,作势便要起行。“云校尉。”程烨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唤了一声。天边的残阳淡淡的,在云端覆上一层极薄的,彤色的边,却不刺目。他不明白云浠为何一回金陵连歇都不歇上一刻,便要去找三公子,想问,却不敢问。就像他此刻手里紧握着一枚平安符,想送,却踌躇着送不出去。“怎么?”云浠见程烨半晌不作声,不由问道。“没什么。”半晌,程烨道。他在心里劝自己,再等等吧。然后看着云浠,一笑“寻人不易,若遇到难处,便差人告诉我,我一定竭力相助。等过几日,我凑足兵马,就去白云山找你,帮你……一起寻三公子。”云浠点头,又道了声“谢”,随即翻身上马,面向黄昏的残阳,打马而去。第50章第五十章“心率,六十一次分;血压,七十,一百二……这是一还是二?”张医生伸手在程昶面前比出一个数字。程昶“……四。”“身份证号报一遍。”“三三零一零零……”“行了。”张医生摘下听诊器,“一切正常。记忆力和理解力都没问题。”程昶说“多谢您了,张大夫。”“谢我干什么?你是命大,要不是你心脏病突发当晚,外卖小哥刚好上门,帮你叫了救护车,这回救不救得回来还另说。”又叮嘱,“年轻人,不要为了工作拼命,过几天出院了,跟公司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岗位,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最好别做了。”程昶点头“好。”特护病房里充斥了消毒水的气味,床头摆着一篮水果,不知道谁送的,张医生是人民医院胸外科第一把刀,他的主治大夫,此刻病房里除了她,还有两个护士,他……都在梦里见过。张医生写完医嘱,继而道“三腔起搏器装上后,适应性良好,看数据可以出院,但是你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再观察两天,确定没问题了再走。”程昶又说“好。”“出院后一个月过来复查,这款起搏器的寿命大概在四年到五年间,没电了会预警,到时候来医院做个微创,换电池。”“行。”此时正值喧嚣的晨间,阳光透窗洒入,把程昶苍白的脸色照得几乎透明,他穿着一身病服,却难掩气质,扣在被子上的双手修长似玉,大概是因为刚醒来,好看的眉眼里带了丝疲惫,眸中有清泠泠的水光,有些朦胧,又很清醒。难怪医院那些小护士争着抢着要照顾他。张医生把病历本翻过来合上,笑了笑“打电话叫你哥来,你哥临时有个会,来不了了,换了你大学同学,说是已经在路上了。这些基本情况我只能先跟你说一遍,听说你一个人住,不太好,出院后请个人吧。”程昶点点头,说“嗯。”张医生离开后,两个护士检查了一下药品和点滴,也走了,其中一人怕程昶无聊,帮他开了电视,把遥控放在床头。这是医院,电视的音量很小,程昶无心看,等护士掩上门,他合目,往病床上一靠。眼底又浮现出白云山的断崖,他手臂受了伤,身后杀手步步逼近,保护他的四个武卫都死了,他心脏骤疼,跌跪在悬崖一株老榆旁,远天的黄昏凄艳如血,崖底是苍苍雾气,他撑不住,往下跌去,等到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就像大梦方醒。程昶沉默地坐着,有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