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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乎侯府,关乎她哥哥一辈子的清白,她一刻都等不了。裴阑见云浠招招式式都下狠手,与她缠斗一阵,再避不过,不由皱了眉。一旁副将见此情形,趁云浠不备,横臂一挡,化解了她劈过来的一掌。裴阑借此时机,握住她的手腕,斥道:“你闹够了没有?”云浠的右手手心本就受了伤,又经一番打斗,缠好的绷带下又一滴滴渗出血来。裴阑拧眉看了一眼,问:“怎么回事?”然而不等云浠答,他又道,“今日是祖母的寿宴,你这么闹下去,待会儿惊动了她,岂不叫她老人家伤心?”云浠愤然收回手:“我只要那封信!”裴阑见她冥顽不灵,负手不语。云浠一字一句道:“我哥哥半生戍边,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的一个人,而今为朝廷捐了躯,你居然拿他的清白做文章?”“你不想娶我,你嫌侯府拖累你的前程,大可以来与我明说,何必用这样阴损的法子?”“你以为我想嫁给你么?”“你当我会死赖着嫁入你们裴府不成?”“你凭什么觉得我愿意嫁给你这种人?”“我现在就明白告诉你,便是你们裴府要娶,我也不嫁!”她又伸出手:“信。”裴阑依旧沉默。云浠道:“你就是不肯给是吗?”她点了点头:“好。”言罢,再不看裴阑,转身便往寿宴的方向去了。裴阑抬眼望向云浠的背影,目光不期然与立在门口的程昶对上,心中蓦地一顿。三公子的双眸里,尽是冷色,这种冷,不是冰霜的寒,而是一种淡漠,一种疏离,如方外人看这尘世间,或鬼或蜮尽收眼底,只一眼,便洞穿人心。仿佛他本不是这世间人。仿佛被他看着的人,其实就是个笑话。裴阑莫名失了神,再反应过来,程昶已与云浠一道走远了。“将军,这……”副将隐去后头的话不提,目露担忧之色。裴阑知道他想说什么。急函的事,云浠知道了无妨,但这事若由琮亲王府的三公子捅到老太君跟前,只怕裴府要大动一场干戈。裴阑沉下心神,道:“也好,这事由她来,省得废我一番功夫。”左右避不过老太君要气一场了。花苑中的宾客早已重新入席,云浠、程昶、裴阑的坐次均在厅中。老太君看着三人面色各异,一前一后的落了座,还没等问,坐在左手的裴铭便斥裴阑:“让你招待二位贵客,你却好,害得贵客险些误了时辰。”跟进厅里的冯管家连忙打圆场:“回老爷的话,此事不怪二少爷,是小的不是,方才云浠小姐在水榭伤了手,这才耽搁了。”老太君一听这话,担心道:“阿汀伤了?怎么伤的,要不要紧?”拄着杖就是要起身。云浠知道程昶不想声张遇袭的事,摇了摇头:“不小心磕伤的,没什么大碍,祖母放心。”老太君这才点了点头,缓缓坐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戌时二刻,府中婢女依次给每一席上了寿粽,须臾,又见八人合力抬上来一个半丈长,三尺宽的寿糕,供众人分食。赴宴人等在这一刻同时举杯,恭祝老太君高寿。老太君笑着应了,端起杯盏,并不饮,而是步到厅中,说道:“老身活到这把年纪,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趟过一遭,算是活够了。这辈子,老身算是个有福之人,到了今日半截儿身入了土,只余一个心愿未了,倘若能了了,老身便是明日驾鹤西行,也能瞑目。”“所以便算老身私心吧,今日请来陵王殿下,请来琮亲王殿下,请来诸位贵客,望你们能一同为老身做个鉴证。”她说着,笑着对裴阑道:“阑儿,你过来。”裴阑沉默一下,搁下酒盏,步到老太君身前,唤:“祖母。”“你年纪也不小了,本来三年前就该成婚,奈何当时军情紧急,你去了塞北戍边。保家卫国,这是好事,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今你既回来了,这亲事便万不可再耽搁了。”裴氏一门从文,唯有长房的这个二孙子承她衣钵,习了武,老太君因此对裴阑十分疼爱,觉得要把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嫁与他为妻。她抬起头,对众人道:“诸位或许都知道了,阑儿的亲事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那姑娘老身是看着长大,一直十分喜欢,把她当亲孙女疼爱。”她笑盈盈地朝云浠招招手:“阿汀,你也过来。”云浠端着酒盏,半晌没动。老太君以为她是害臊,催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今日的事,有祖母给你撑腰做主。”云浠默了一默,终是放下酒盏,步上前去。老太君一手握着裴阑,一手握着云浠:“你二人是打出生那年就交换了庚帖的,自小青梅竹马,后来长大了,虽说天远地远的分开了好些年,好在眼下都回到了金陵。姻缘这两个字,不是说断就断的,祖母今日就请陵王殿下、琮亲王殿下,与在座的诸位一同做个鉴证,挑个吉日,把你二人的婚期定了。”一语毕,裴阑没有说话,云浠也没有说话。倒是坐中人有人欢愉,有人举杯,有人按捺不住,已开始道贺。老太君偏头去打量云浠与裴阑的神色,玩笑似地问:“怎么,打小就定下的事,到了这会儿,你们倒还一起害臊了?”满堂欢声,裴阑仍是沉默,云浠垂眸而立,慢慢张开口,轻声说了句什么。老太君愣了愣,以为自己听岔了,侧耳过去,问:“阿汀,你方才……说什么?”云浠咬了咬唇,缓缓从老太君手里抽出手,退回至大厅正中,拱手一拜,一字一句道:“回老太君的话,阿汀方才说——我不嫁。”老太君怔怔地看着云浠,须臾,跌退一步。她看了裴阑一眼,又看了裴铭一眼,半晌,心思渐渐清明,她意识到方才阿汀喊她“老太君”,没有再喊“祖母”。“阿汀,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