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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叫他回去。“刚才,我妈找你干什么了?”郁禾问了出来。“借钱。”楚凌冬倒是直言不讳。果然。虽然并不算多意外,郁禾还是尴尬。替许安。也替占据许安躯壳的自己。郁禾不会因为身份、地位、教育而对陈兰芝就抱有任何的偏见。但她的所作所为,令他觉得羞愧。“借了多少?”“没多少。五万。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让小吴给她转过去。”郁禾怔怔的,喃喃地说,“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赌债。”楚凌冬凝视着他。许安十来岁就出来混与卖,很大程度上因为有这个妈。在此之前,楚凌冬并没见过陈兰芝,却偶然听过许安与她的通话。声音很大,他听到许安对着电话咆哮,“妈你别赌了,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被你炸干了。“那个时候,楚凌冬罕见地对许安有一丝可怜。面对郁禾的茫然与不知情,楚凌冬已是见怪不怪。“回去,早点休息吧。“楚凌冬扶了一把他的腰,又放开。“嗯。“郁禾点头。车子驶进小区,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一晚上应对陈兰芝,让郁禾已心力交萃,他看了一眼楚凌冬……但楚凌冬只是淡淡的,“我就不下去了。”郁禾意外之喜,甚至对楚凌冬升起了感激之情。今天的楚凌冬,善解人意。“你也准备一下,后天带你到产检。”楚凌冬交待。看来产检是确定的,只是楚凌冬说给陈兰芝的时候,把时间提前了一天。楚凌冬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看得出面对陈兰芝时,郁禾表面平静下的心虚与不自在。所以,有意把陈兰芝挡了回去。“你现在六个月,该做个B超,看看胎儿发育状况。”楚凌冬顿了顿,“这个你想必知道的比我清楚。”“嗯。”郁禾答应了下来。孕妇产检是常识,但他总记不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而许安只对楚凌冬感兴趣,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他套牢楚凌冬的手段,自己并不是多在意。除了怀孕的时候,是自己主动去过一次医院,每次都是时间到点了,楚凌冬给他预约好医院,让他去产检。楚凌冬虽然看不上许安,但对他的孩子确实十分尽心。“记住早上不要吃东西。”楚凌冬嘱咐了一句。“嗯。”郁禾觉得楚凌冬有些话多。第二天郁禾一边正常工作,一边惦记陈兰芝。不知她走了没有。纵然这次走了,保不定下次就回来了。陈兰芝身上有着nongnong的社会习气,没有任何可讲的规矩,一举一动只受利害驱动。快中午的时候,吴软软打来电话。清脆的声音:“楚总让我给你说一声,您母亲现在已坐上回家的列车了。”郁禾心里松了口气。对于这种如释如负的感觉,不知道许安会是个什么态度。郁禾心想。下班的时候,郁禾给郁老爷子请了假。他也没深讲,只是说要去趟医院体检。郁老爷子点点头,并示意陈敏先走一步。陈敏疑惑地望了两人一眼,便先离开了。对于这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同事,经过十来天的相处,陈敏大概也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那个细弱的体板与那个不合谐的肚子,以及郁禾上厕所的频率,都让他心生疑窦。他也是医生,对此有着常人没有的敏感。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好多问。等陈敏离开后,郁千里示意郁禾坐下。“我来给你把把脉。”郁千里说。郁禾眼里露出喜悦的神情,乖乖地把手心向上搁着。郁千里的手指搭了上去。郁千里的手不像楚凌冬那样的冷冰。温厚,热量充足,郁禾心里感到暖烘烘的。“脉相还好,摸着有力,但还是浮。看来有些阴虚上火。明天检查的时候,注意让医生看看有没有炎症。”老爷子松开了手,“我先给你开点培植正气的药,也有保胎作用,长期喝也没什么,还能提高免疫力。”老爷子提笔给他开药方。这几日确实有些不舒服,想来是有些炎症。但郁禾虽然已渐渐地适应了这具身体,但还真没到能心平气和地看妇科的地步。老爷子把方子开好,站了起来。“药你自己抓吧。先抓一个疗程的药。十天后我再给你号号脉。”郁禾点了点头。心中的那股来自亲情的暖意再次漫卷了上来。第二天一大早,楚凌冬的车已停在了门口。郁禾坐上车的时候,心里直犯咕嘀,他以为会是吴软软带他去。没想到楚凌冬居然亲自陪同。郁禾不知道该是觉得感激,还是痛苦。因为郁禾身体的特殊性,楚凌冬为他选择了私密性较高的私立医院。而在此之前他的同学兼家庭医生李诚志也在这所医院就职。为体检部主任。许安不是第一次来,但郁禾是第一次。颇感新奇。医院与公立医院不同,布置得十分温馨。沙发,墙绘具有nongnong的家居气氛。而且因为是预约制,医院里十分安静,连医生说话都细声细声。让郁禾觉得心情十分舒畅。郁禾以前的三甲医院,每天都是人潮汹涌,人声鼎沸,比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人多、事杂,闹腾,连郁禾都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而这里安静得让郁禾羡慕。从一下车,楚凌冬便挽着他的胳膊,虽然郁禾的肚子已颇有点可观,但还真没到让人扶的地步。关键是,楚凌冬这个体贴的举动与他的人设大相径庭,让郁禾觉得十分别扭。好几次,他或慢或快地改变步伐节奏,想借此甩开楚凌冬的胳膊,但楚凌冬总是能配合好他的步伐。让郁禾有些不知所措。讨厌到是没有。就是有些手足无措。一进医院,李诚志与院长已在门口候着他们。李诚志看着一起的两人,笑着说:“难得。”的确,楚凌冬这是第一次陪许安过来。李诚志把楚凌冬介绍给了院长,两人一番客气后,李诚志把两人领了进去。护士长亲切得如同酒店的mama桑,领着两人进了产科门诊室。门诊室里布置得也如同家居的客厅,有着温馨的小物件与鹅黄的沙发。楚凌冬扶着郁禾坐在沙发上,自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产科主任余红英不过三十多岁,全程面带微笑,声音柔和,瞄着两人,笑眯眯地说:“怎么,这次先生陪着过来了?“余红英对郁禾这个样子,没有流露出任何异于平常的表情,即不惊讶,也不同情。她面对的不过是自己患者中的任何一个,郁禾纵然自己也是医生,面对这个女产科医生,也心生钦佩。私立医院的一些管理模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