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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早上十点的飞机,边汶南坐再餐桌上面姿势优雅的吃他的早饭时,一大早跑过来的心理医生正在对着他的行李仔细检查、严防死守,蹲在那儿捣鼓了半天。

边汶南就看着她把拖箱里两瓶安眠药给搜了出来。

“南瓜先生,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唐医生晃了晃手里的药瓶,“不能过度依赖药物,是药三分毒,每种药物都有它的副作用。”

“我知道你怕失眠影响你的角色发挥,先用用看我跟你说的精神疗法,睡前泡个澡喝杯热牛奶,然后舒舒服服的,什么事情都不想,深呼吸三口气。”

唐安宁双手摊平往下轻压,做了个深呼吸的示范。

定眼一看病人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吃了一口刷了奶酪的吐司。

唐安宁知道她拿走了这两瓶,边先生有的是钱去买另外两百瓶,于是她柳叶眉一挑,“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边董叫过来让她劝你。”

边汶南:“……”这种熊孩子不听话就要喊mama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唐安宁把一瓶安眠药里的药几乎都倒进了另一瓶里面,只留下了三四片,然后把这装着三四片安眠药的药瓶放回了行李箱里面的原位上。

“这些留给你,如果觉得自己出问题了立刻call我。”唐安宁捏着手,果然还是很想跟过去,以前边汶南外出拍戏都没有这种感觉,她把这一切归咎于黎程辉。

如果不是他,南瓜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唐安宁想到她当年第一次看到边汶南的那天……她把视线投向了餐桌上的那人,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时光在他身上沉淀下来,但同时也给这个人留下了永远治愈不了的瑕疵。

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玉瓷,瓷胎上却隐藏着不可磨灭的裂痕。

阿嚏!

黎程辉小声打了个喷嚏。

他清清喉咙,开着满满一房间的衣柜,看着里头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助理顶着他的冷气,提醒他:“哥,我们是去A市,那边现在应该已经零下了。”他的视线在这些衣服里晃了一圈,言下之意是都太薄了,不能穿。

黎程辉眉头一皱,助理发誓他看见了他冷脸上有如实质的烦躁。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提醒他:“黎哥,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打造型师电话,而且哥决定不搭专机、要和剧组搭一个航班的话要抓紧了……”您实在浪费太多时间了……后面这句话在助理喉咙里滚了滚,又重新咽了回去,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回发现黎哥原来这么注重外貌。

黎程辉看他一眼,沉吟半晌,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

边汶南插着耳机,他先前把剧本的Word下到了常用的iPad的上面,准备在飞机上将自己的戏份再过一遍。

他看看窗外,飞机还没有起飞。

机舱里已经基本坐满了人,全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一批昨天已经先去了,边汶南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他的旁边还空着,将耳机塞塞好,边汶南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剧本上面。

他将页面往下滑了滑,滑到一个地方停住了。

然后开始发呆。

边汶南现在看的这一幕正是整部电影感情线最高-潮的部分,也是他最无从下手的一部分。

他皱着眉头,食指在屏幕上轻扣两下,忽然察觉到旁边一暗,有人坐了下来,边汶南下意识地抬头,结果就看到了那幕剧本里的另一个主角的侧脸。

侧面看去,那人鼻梁的弧度尤其好看,上面架着一个墨镜,遮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他今天里头穿了一件高领的黑毛衣,领子到下巴,机舱里很暖和,他伸手将外套脱了,放在了膝盖上,然后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张极冷淡的脸。

边汶南见他似乎有望过来的趋势,想到自己正在看的那段剧本,心慌之下手一动,再低头发现手中的iPad已经直接被他关机了。

边汶南:“……”

黎程辉:“?”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坐在他们前面的赵导回过头来跟他们说话。

“我们先拍别的,趁前头这段时间,现在好开始好培养感情,你们应该是第一次合作这种题材的电影吧?别因为太尴尬演的干巴巴的,对对就是你们现在这样,两个小年轻年纪也差不多,没有代沟,应该很聊得开啊……不像我跟小天,差了有将近六岁,三岁一代沟……”赵导还没侃完,就被他旁边的孙编剧拉了回去。

“让他们自己磨合,你掺和一脚,不是更让他们尴尬吗?”

……

赵导和孙编剧这一对老搭档,从00年就在一起拍电影,各自都没有伴儿,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过,圈子里面的人基本都心知肚明。

边汶南自然也知道,在拍的时候就有撞见过几回他们在一起。

一个写剧本,一个把剧本拍出来,一个写故事,一个将故事变成电影。

走过了悠久绵长的时光,十分令人艳羡的一对。

边汶南没有再转头看那人,反倒将脸偏向了另一边。

飞机不知何时已经起飞了。

小小的舷窗,展现的景色却极美,光线从云层里穿透而出,让看到的人仿佛在一片云海中畅游,心境也似乎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下来。

但是边汶南知道自己的心还紧张地缩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揉捏过后,揪成了一团。

在耳中音乐声的间隙里,边汶南并没有听见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有什么动静,安静地仿佛睡着了。

心跳渐渐平静下来的他缓缓吐息着。

这些时日的困倦忽然一齐涌上来,边汶南双手捏成的拳头渐渐地松开了,恍惚之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味道,有一点像阳光,但又不是那种经由阳光晒过之后的棉被上的味道。

而更像是从阴暗的室内,走到阳光明媚的室外,第一缕光洒在额头上的温度。

是一直,一直萦绕在那段记忆里的味道。

也曾如细丝将自己紧紧地缠缚住,每一丝肌肤,每一个部位都被死死缠绕着,他将要无法呼吸,张口轻喘了一口气,洇湿的眼角有水光滑落了下去。

被一只颤抖的手极轻极轻地拭去了。

*

“……辛苦你了,平常多教教他,程辉这孩子在国外待得比较久,挺多事情老师没办法教的,就靠你带带他了。”

边汶南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先望了一眼那个座位,果不其然是空着的。

他平静的内心有些烦躁,说实话,边汶南并不想管班上这个特立独行的同桌,但是似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拴住这匹高傲的黑马的那根唯一的缰绳。

边汶南刚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还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