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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句:“也不知道是哪一任主事因为墙面渗水,又在外头多砌了一堵墙,可内墙侵蚀出一个大洞,竟然还闹了老鼠,我上任盘点之后才发现那个大洞,原本清理干净打算让人填上的,这次不得不躲了进去!你知道我在里头吃了多少苦头,我一天没吃过东西喝过水!”张宁自己也正抓狂郁闷,听到朱擢埋怨自己,他顿时暴跳如雷,反手揪住对方的衣领便怒声说道:“你怪咱家,咱家又去怪谁,咱家也一样没吃过喝过!还不是你们一大堆文官尽坑咱家一个小小宦官,竟然不顾乱民冲击北新关的后果!你有胆子就去找三司那些家伙算账,咱家看你还有这气性!”“死太监,你说什么?”“臭穷酸,捡软柿子捏算什么好汉!”发现这吵架吵得半点水平也没有,汪孚林简直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看了片刻热闹,他终于醒悟过来。他重重咳嗽了一声,随即赶紧上前去,直接从后头抓住了张宁的肩膀,把人往后拉,而凃渊也知机地上前拦住了朱擢。直到好容易把此次北新关之变中,这一对“失陷敌营”的难兄难弟给拖开,汪孚林才诚恳地说道:“事到如今,两位就算想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等离开这里再说。朱主事还走得动吗?如果不成,你在这里继续躲一躲……”“当然要出去,再窝在这里,我就要疯了。就是撑也要撑出去。”朱擢想都不想便做出了选择,突然有些疑惑地看着汪孚林,“你是谁,怎么会跟着凃府尊到北新关来?”“这里不便多说,等出去之后,我再对朱主事详谈。”汪孚林三言两语打发了这位冲动又好奇的主事,随即拿了块备用的方巾,让朱擢包在了头上。而趁着这机会,朱擢也努力了解了一下北新关内现在的情况,以及杭州城内那些衙门的反应。当张宁添油加醋将凃渊的判断说了给朱擢听,这位南京户部分司主事,北新关明面上的主事者顿时黑了脸。这时候,在外头望风的霍正进来禀告,关城之中竟然仿佛乱成了一团,他拦下人问过,据说是处处混战,不少人都在往外头跑路,那几道大门之前看似严密的守卫估计都要形同虚设了,汪孚林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身旁的朱擢突然开口问道:“这些暴民弃关而逃虽是好事,但若是放任他们就这样散入四野,危害乡里,绝对还是一个大祸害。凃府尊你亲自跑到这里来安抚人心,若是就这样一个结果,岂不是太草草收场了?”凃渊瞅了一眼汪孚林,方才开口说道:“你放心,外间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至于能不能奏效,他实在没把握,能救出人就好!第二六八章赏钱和戚家军自从传出税关太监张宁被人挟持,而后打行中人又一举突入,占据了税关的消息,北新关外便暂时被杭州府衙的差役给封锁了起来。虽说之前把守北新关那些兵卒人倒是不少,可之前被打行几百人就冲了个人仰马翻,谁都知道这批乌合之众是指望不上的。可是,即便整个杭州府衙,三班衙役从正役到副役、帮役、白役、帮手,少说也有一两千,可平时让他们敲百姓竹杠容易,办正经事却难。所以,所谓的封锁也只是稀稀拉拉,之前就一度在凃渊和汪孚林等人进去后,被一帮打行中人给冲破过一次,放了小北在内的几十人进北新关。接下来还是府衙黄推官亲临,下了死命令,若再让人闯进关城,那么就革除出府衙,绝无二话,这下子差役们方才不得不认真卖力一些。可这种枯守的滋味却不大好受,更何况又没个好处,不少人都是叫苦连天。所以,当午后黄推官再次出现,告诉那些白役帮手们,这会儿可以回去了,只留下经制役听用,上千号人顿时大为高兴。毕竟,其中不少都和那些打行中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没关系的,也害怕回头挨上一顿胖揍。其中也不是没人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瞧瞧凃府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见得一帮衣甲鲜亮的兵马出现,看清楚这些人的佩刀,他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全都溜了。那竟然是戚家军的服色!而且一个个都涂黑了脸,这不是当初戚家军打倭寇时常用的手段?自打戚继光带了三千精锐被调到了蓟门担任总兵之后,戚家军剩下的兵马就被打散,一部分隶属福建和浙江巡抚直辖,名义上是防范可能出现的倭寇,另外一部分却一直在削减遣散,分隶卫所。尽管比不上北面那些边镇的督抚标兵,可浙江这支抚标总共虽只五百人,一样是精锐中的精锐。想当初肆虐东南的倭寇,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更何况是北新关中那帮乌合之众?可浙江巡抚邬琏明明不在,谁能调动这支兵马?哪怕只有区区百多人,可那也是戚家军!可现在,鲜少出现在人前的戚家军,竟然又现身了!随着这百人小队出现的,还有十辆马车,因为府衙经制役也全都被赶到了最外围,所以对于马车上足足要四个随车健壮汉子才能抬下来的一个个箩筐,他们看不到,自然也就无从猜测。此时此刻,北新关中的一片混乱已经蔓延到了几个出入口,原本把守这里的人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中,关城上负责瞭望的人也早就离开了位置,因此,竟是没人注意到下头的换防。至于之前因为北新关之乱,滞留码头不得离开的那些商人,自始至终都躲在船里不敢出来,当然就更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等到那些盖着黑布的箩筐被健壮汉子抬到各处指定位置,眼看一切预备都已经停当,时辰也差不多了,几个大嗓门方才齐齐大声叫道:“凃府尊有命,但凡主动出关者,都有赏钱!”随着这话,就只见几个大箩筐里,大把大把的铜钱抛向天空,继而几个汉子似乎还嫌这样的动作不够快,竟是直接将箩筐倾倒在地,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一时间赫然满地制钱乱滚!听到这动静,关门口本来还在犹疑的打行中人往声音来处望去,当看到那满地是钱的一幕时,顿时起了大大的sao动。尽管钱塘富家办喜事的时候,也常常会抛洒喜钱表示庆祝,可大多只是用簸箕象征性地撒上几千钱,眼下看那一个个满满篓筐的样子,何止几千几万,至少也是十几万钱!哪怕占据北新关的时候,也有人想要劫夺关银,然而,除了那一日通关收取的数百两银子之外,北新关银库设在地下,实心浇筑的铁门,挂锁更是整整六把,掌管钥匙的朱擢再一躲,就一天的功夫,寻常的刀剑怎么可能将其打开?于是,就有人打税关太监张宁的主意,拳打脚踢之后,张宁却是老老实实吐露真言。他上任不久,装腰包的却很多,可却不是自己拿,而是打算送回京孝敬干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