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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穿睡衣,刚才洗了澡,因为还要吃饭补习,她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周易把她放在被子上,对着她雪白的肩线发呆。良久,他伸手帮她把衣服拉好,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细腻如暖玉。关掉灯,室内只余书桌上那盏台灯的光线,周易回到书桌前,从她的书包中取出作业和课本。果然,数科两门,不论习题册还是试卷,她都是挑着做的,做的基本是每个题型的最后一两题,他轻笑,提笔,把其余的空白补上。最后打开的是语文书。正在上的这个单元都是古文,她功底好,唯独对字音不上心,某些通假字以及生僻字得特地标出,她才肯看上一眼。闹钟指向九点时,周易放下笔,开始整理戴殳的书包,一切完毕,他进浴室洗手。出来后,他关掉书桌上的台灯,室内陷入黑暗,仅有几点幽淡月光自还未闭严的百叶窗遁入。床头柜上的闹钟滴滴答答在走,对比人的心跳,更显得稳定、规律。分针走过一个30°,周易从浴室门口挪至床边,半蹲身。他屏住呼吸,用唇碰下了她挺翘的鼻尖,被温热的气息灼到,又急速且狼狈地避开。他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的,和之前所受的所有教育相悖。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画面,他忍不住用拇指去摩挲她的唇线,另几根手指沿着脸颊滑至下颔处,最后微微用力,往上端起。“殳殳小宝贝,易易小心肝,我做了你们最喜欢的金枪鱼沙拉……”恰时,温静汀活力无极限的嗓音响起,然后,话音戛然而止。虽然光线不佳,但床上一团轮廓,床前一团轮廓还是看得清楚明白的。周易慢慢地直起身,再慢慢地站起身,一贯的沉着冷静,活像刚才想要偷亲的压根不是他。也好在照明不佳,那一对红透的耳朵没能出卖他。温静汀毫无为人母的自觉,站在门口,也不开灯,笑得露齿不露眼,“啊,我可什么都没看到。易易,你继续,你继续啊,温姨做俯卧撑支持你!”温静汀语录:俯卧撑=五体投地。“……”“对了,沙拉刚做好,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才够入味!你们慢慢来,记得下来吃就行。”房间门一关上,温静汀直奔楼下,拿起手机开始拨号。“我刚看到易易把殳殳按在床上,殳殳的嘴都被亲肿了……别不信啊,姐,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让他们负民事责任?”******进入十一月份,气温继续下降,但还没沾染上深秋的森与冬天的寒,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校园里让人振奋的事也不少,前有十佳歌手海选,后有运动会,期中考结束后,各个年段还会组织秋游。不过初三段和运动会扯不上关系,除了几个班的特长生,其他人都不参加本次运动会,这是实验中学的惯例。这天刚吃完午饭,张年年就兴冲冲地拉着戴殳往音乐教室跑,到了才知道是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在进行海选。海选一看就不怎么正规。设备简陋不说,人员统共五个,两名音乐老师和一名学生会文体部的负责选拔,一名宣传部的负责统计报名情况,一名纪检部的负责维持纪律,以上构成整个规制。许是这份不正式冲淡了比赛带来的紧张感,台上可谓异彩纷呈,唱、等主旋律歌曲的有,唱流行歌曲的更是大大的有。她们二人到的时候,一名男生正在高歌“大河向东流”,还爱演得很,不是撑着话筒架仰着脖子嘶吼,就是在间奏的时候把话筒伸向观众,大叫“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好吗”。观众冷漠脸。还有三名女生组了队,唱S.H.E的,博得目前为止的全场最高分。张年年跑去报了名。戴殳最近被周易cao练得太惨,正做完第二个梦,闻言惊恐,“你唱?”她知道的音痴不多,身边人里就两个,一个是张年年,另一个是……周易。“嗯,唱啊。”很快轮到张年年。其选曲十分之清新脱俗,选的是——。“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如果说歌声能杀人,那么把张年年放到英美法系里,她可以被量刑一千年。纪检部的已经在维持秩序,“请各位同学遵守赛场秩序,别抛掷笔、橡皮擦之类的文具,那边那位同学,放下你的圆规!诶,同学,精彩的还在后面,别走啊!”好在张年年知道自己的水平,就嚎了一分多钟,没荼毒广大听众太久。一曲毕,张年年站在台上,两只桃花眼笑成新月眼,还是那张迷之自信的脸,明媚照人。“老师、文体部长,就不劳驾你们给我打分了,给我辛苦分,我可是会骄傲的。咳咳,刚才呢,我只是在抛砖引玉,下面,有请初三(7)班戴殳同学带来周杰伦的!”7、分清...戴殳坐在位置上,整个人恍恍惚惚。宣传部的同学开始报名字,“下一位,初三(7)班、戴殳、歌曲——。初二(5)班的林森森请做好准备。”戴殳终于知道自己是被张年年坑了,难怪刚才这厮上台时,宣传部的没报让谁做准备,串通好的。张年年乐呵呵地下台,跑到她身边,直接把话筒塞到她手里。七班还有几名同学在观众席,见状起哄,“学委,上啊,咔嚓掉他们!”戴殳磨牙。比赛没有伴奏,只需举着话筒清唱。戴殳没有舞台恐惧症,站在台上并无局促感。她回忆着歌词,一个深呼吸后,缓缓启唇:“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一开嗓,是一道毫无侵略性的声音,淡淡的,舒服得让人觉得在听林间风、泉边水,与整首歌的慢节奏切合,和着歌词,像一则陈旧的故事被娓娓道来。张年年坐在场下,托着腮,秒变痴汉脸。学校的音乐考试不算,她就听戴殳唱过一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