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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为朱醴穿好了睡裤,而后扯过薄被来,覆在朱醴身上,他刚要起身走开,脚步却是被迫地一滞,他回首一看,却是被朱醴揪住了睡衣下摆。——朱醴没有醒,这么做分明是出于本能。周朗月本想去书房查看邮件,见朱醴这副模样,便索性上了床去,将朱醴抱在怀里。朱醴立刻将头埋在了周朗月怀里,双手双脚也跟着缠了上来。周朗月伸手轻抚着朱醴的后背,声若蚊呐地道:“放心,朱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睡梦中的朱醴的眉眼舒展了开来,不知是听见了周朗月的话语,还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朱醴一觉睡醒,见自己在周朗月怀里,不舍地蹭了蹭,才钻了出来。他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四十五了,便凑到周朗月耳侧,轻声唤道:“朗月,起床了。”周朗月睁开双眼来,动了动右手,发觉右手有些麻了,便凝视着朱醴,展颜笑道:“你把我的手都睡麻了。”“麻了么?”朱醴低下身来,将周朗月右手睡衣衣袖扯了上来,细细地舔吻着,一寸一寸的,从肩头舔吻到指尖。周朗月被朱醴这么舔吻着,直觉得朱醴的气息透过右手肌肤窜遍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他猝然想起他重生前的事,不禁稍稍有些恍神——朱醴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咽喉处插了一把散着银光的手术刀,殷红的鲜血漫过他苍白而纤巧的喉结,又蜿蜒而下,将他赤/裸的身体染上了一片血色。周朗月发现朱醴时,朱醴还没有断气,朱醴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含情的双眼空空洞洞的,除了死气,什么都没有,毫无血色的唇瓣颤了颤,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朗月,我爱你。”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朱醴便没有呼吸了,他却错觉他与朱醴对视了千万年。朱醴死了,死不瞑目,身体上还残留着手术的痕迹,甚至还有他们数天前做/爱后留下的吻痕。他用力地将朱醴抱在怀里,连接在朱醴身上的机器同时因为朱醴的死亡而发出了尖锐的声响。朱醴身上的血流淌到了他身上,从温热一点一点地冷下去了,同时朱醴的身体也从柔软一点一点地僵硬了起来。朱醴的尸体苍白逼人,周朗月从那把杀死朱醴的手术刀里看见了自己的脸,竟然比朱醴更要苍白上许多。他用力地阖了阖眼,将令他心脏骤停的回忆压了下去,凝望着朱醴,柔声道:“多吻我一会儿。”“朗月,出什么事了么?”朱醴觉察到周朗月的异常,抬眼望住了他。朱醴的双唇还停留在周朗月右手无名指指腹上,吐出来的气息也尽数扑打在周朗月手上,将每一处指缝都填得严严实实。周朗月顿时觉得手指被朱醴的气息濡湿了,他用指尖摩挲着朱醴的额角,柔声道:“没事,没出什么事,我只不过想让你多吻我一会儿。”朱醴衔起周朗月无名指的一点指尖,双眼脉脉含情,十分为难地道:“朗月,上班要迟到了。““没关系,再吻我一会儿。“周朗月将右手无名指全部送入朱醴口中,搅弄着,左手覆在朱醴后腰上,轻抚着那一段勾人的腰线。朱醴慢条斯理地将周朗月的那根作怪的无名指吐了出来,紧接着,便轻咬住了周朗月的肩头,咬了片刻,往下而去,又吻又舔又咬的。周朗月用左手手指梳理着朱醴的发丝,右手的麻意已然半点不剩,但他却完全不想出声让朱醴停止。朱醴正咬着周朗月的手腕子,却突然被周朗月掐住了腰身,又用力地一提。“怎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周朗月已擒住了他的双唇,深深地亲吻着。朱醴被吻得连心脏都战栗了起来,登时将今天自己还要上班,而且上班时间快要到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周朗月一面吻着朱醴的唇瓣,一面拼命地以手指磨蹭着朱醴的咽喉处。也不知吻了多久,周朗月松开朱醴,又拨弄了几下朱醴凌乱的刘海,才起身穿衣。朱醴失神地望着周朗月,见周朗月脱下睡衣,露出赤/裸的肌肤,又拿了衬衫来穿,他情不自禁地下了床,走到周朗月面前,帮着周朗月将一颗颗衬衫扣子扣上。周朗月由着朱醴帮他扣上衬衫,穿上西装、西裤,末了,打上藏青色斜条纹的领带。周朗月一把抓住朱醴帮他打着领带的手,起誓道:“我爱你,朱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嗯,我也爱你。”朱醴踮起脚尖来,吻上周朗月的唇瓣,由于他还没有缓过气来,这话稍微有些断断续续的。俩人又吻了一会儿,才各自上班去了,俩人理所当然地都因为早上的那一番温存迟到了。第27章第二十七幕钟嫤包好一束百合花,递给顾客,又送顾客出了门,正要回店里,一抬头,却见有一个人向着她缓步走来。外头下着蒙蒙细雨,那人执着一柄暗红色的长柄伞,他将伞压得很低,整张脸只露出一小段雪白的下颌,但仅仅这点下颌,便足以让人断定他必然容貌出众。细小的雨滴纷纷从他手中的长柄伞伞面上跌落下去,滑过每一根伞骨的顶端,坠在他脚边,仿佛是蹁跹的蝴蝶。他走到钟嫤面前,收起了伞,而后朝钟嫤致歉道:“店长,这半个月麻烦你了。”收了伞之后,他整张脸便暴露在了钟嫤眼前。钟嫤暗暗地吃了一惊,她不过是半个月没有见过朱醴,朱醴整个人予人的感觉便全然不同了——朱醴清瘦了许多,面色苍白,面颊也凹下去了一些,一身的骨头更是支棱着,显得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空空荡荡的,纵然如此,他也不见憔悴,反而不知为什么散发出了蛊惑人心的美感来,朱醴本来就长得出众,双眼含情,但神情却有些疏离,这一病,每一寸肌理都变得惹人遐思,每一个眼神都能使人沉醉,每一个音节都仿若春风一般,拂在人的心尖。朱醴见钟嫤望着他发怔,又启唇道:“抱歉,我迟到了。”钟嫤许久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朱醴,你病了那么多天,已经完全康复了么?”朱醴点点头:“店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完全康复了。”“那就好。”说话间,钟嫤窥见了朱醴衣襟处的肌肤上的一点吻痕,心里有些奇怪,朱醴明明因为发烧请了假,为什么还有精力与女朋友亲热,而且朱醴是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钟嫤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什么都没有说,便朝朱醴道:“刚刚苗圃那送来了百合花,你先将百合花修剪一下吧。”“好的。”朱醴将手中的长柄伞放在店门口的铁制的收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