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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色的波涛,那身姿曾折磨了朕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皇后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整个身子斜倚在他怀中,闭了闭眼:“臣妾以为,陛下早忘了。”顺熙帝亲亲她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湿润吞入腹中,鼻尖在她颈间摩挲:“怎么会,你是与朕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朕不敢忘记。”皇后笑了笑,突然转过身来抬眸看他:“陛下,把阿宁给臣妾养吧,臣妾会像爱阿宝一样爱她的。”顺熙帝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她,久久没有答话,大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皇后默了须臾,又壮着胆子继续道:“阿宁现在虽小,可终究会长大的,将来养在承乾殿怕也会有诸多不便,倒不如让她跟臣妾住在椒房殿里,若陛下想她了就到臣妾那儿看她。可好?”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皇后以为陛下不会再回答时,顺熙帝用手指理了理皇后鬓前的碎发,柔声道:“好,阿宁自今往后便是你和朕的女儿。”皇后没料到顺熙帝突然松了口,她怔愣片刻方才想起行礼谢恩。顺熙帝亲自拉她起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阿宁跟着你,朕很放心。”…………………………岑璋正在椒房殿里百无聊赖,眼见皇后领了阿宁回来,他一脸欣喜的迎上前:“母后,你真的说动父皇了?阿宁meimei以后是不是可以跟你住在椒房殿里头了?”这几日跟漪宁相处下来,岑璋很是喜欢这位meimei,无奈小姑娘跟父皇住在承乾殿,他根本就见不了几次面。于是求了母后找父皇求情,让阿宁meimei住在椒房殿里来,这样他就能天天见到了。当初求母后帮忙时岑璋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父皇明显喜欢那丫头喜欢得紧,只怕很难放手。但眼见母后领了小姑娘回来,岑璋一时间对自家娘亲格外崇拜几分:“还是母后有法子!”皇后睨他一眼:“怎么还在椒房殿里头,你阿宁meimei既然住了进来,自然有你们兄妹说话的时候,现在赶紧回东宫念书,否则我这椒房殿以后可是不让你过来了。”岑璋一听这话哪有不听的,连连应下来,一溜烟儿地跑了。好容易赶走了讨人厌的儿子,皇后这才牵了阿宁的手去看她自己的房间。阿宁所住的寝殿在椒房殿的西厢房,是皇后一早便让人准备好的,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案几上摆着一鼎赤金雕镂空花的小香炉,里面浅淡的鳄梨香袅袅升腾,熏得整个屋子都香香的,一走进去倒像是进了梨花满园。皇后眸含春水,唇角带笑,柔声问她:“阿宁以后就睡这儿,可好?”漪宁点了点头,又仰脸问皇后:“岑伯母,那太子哥哥在哪儿睡?”皇后笑道:“你太子哥哥在东宫,离椒房殿不远,他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的。”第8章入学顺熙帝从御书房回到自己居住的承乾殿时,如往常一样特意看了看漪宁所住的寝殿,见里面黑乎乎的没点蜡烛,他诧异地看向旁边的方德宣:“郡主夜里睡觉不是怕黑吗,谁把灯全熄了?”方德宣在顺熙帝后面跟着,听到这话弯腰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今儿个您把郡主交给皇后娘娘抚养了,现如今郡主住在椒房殿呢。”顺熙帝揉了揉眉心,无奈喟叹:“一忙倒是忘了这事。”说话间进了自己的寝殿,方德宣上前去正要帮他取下头上的冕毓,顺熙帝抬手制止:“这段日子一直照顾阿宁,好些时候没去皇后那儿了,今晚咱们去椒房殿。”说着率先大阔步地走了。方德宣微怔了怔神儿,瞧见陛下那步履匆匆的样子,心下暗思:这哪里是去瞧皇后的啊,分明是没瞧见小郡主不放心。“陛下,您慢着点儿,大晚上的,路上黑!”方德宣疾步跟上去,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摆驾椒房殿——”领路的黄门各自挑着宫灯在顺熙帝前面引着路,后面跟随着几名宫女随驾其后,将顺熙帝的御撵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后所住的椒房殿而去。漪宁好容易熟悉了承乾殿的环境,如今又换了新的地方,第一晚自然格外的不习惯,躺在榻上眼睛睁得圆鼓鼓,任凭乳娘怎么哄都不见她有丝毫的睡意。后来索性皇后亲自过去陪她躺着,将小姑娘拦在自己怀里给她讲故事,又唱以前在宫外时经常唱给阿宝听的儿歌哄她。皇后的歌声柔美,嗓音温和圆润,漪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她觉得娘亲还在,整颗心都跟着踏实了不少。她像只小懒猫一样在皇后的胸口处蹭了蹭,一只手搭在皇后的腰间,不清不楚的呢喃一声:“阿娘,阿爹怎么还不回来……”想到宁meimei和萧景旗,皇后看向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时越发疼惜,她攥着漪宁rou嘟嘟的小手,怜爱的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是自己的女儿阿宝活过来了。漪宁一旦犯了困睡着得也很快,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她睡着时的样子很恬静,一张樱桃小嘴儿微微张开着,像半开的花骨朵,娇娇俏俏的。哄睡了漪宁,皇后回到自己的椒房殿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金嬷嬷、银嬷嬷早已备好的洗漱的热水,皇后坐在妆奁前由着她们为自己卸下头上的首饰,却忽听得外面的宫人传话来说陛下朝着椒房殿的方向来了。金嬷嬷和银嬷嬷一听自然高兴,急急忙忙的就要重新给皇后梳发髻。皇后抬手制止了她们,无奈摇头:“大晚上的梳什么妆,待会儿不还是要卸掉?我与陛下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何必整这些虚的?”说着她已起身去门口相迎了。顺熙帝进来时顺势握住了皇后的手,见她墨发随意披散着,烛光映着她皓白的肌肤,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如今这般素颜朝天,却也是美极。陈贵妃是皇宫乃至长安城里绝顶的美人儿,但在顺熙帝瞧来,自己的发妻则独有一份别样的韵致,是这后宫里的任何人能无法比拟的。“看来朕再晚来一步你便要睡下了。”皇后笑挽着陛下的胳膊进了大殿,熟练的为他取下头顶的冕毓递给侯一旁的金嬷嬷,又褪去外袍递给银嬷嬷,这才扶着他去旁边的矮榻前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送过去:“喝口蜜水吧,免得夜里口干。”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做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