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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情绪,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吴鸣去做个检查上个厕所,一分钟看不到,宋新仁就要发飙,搞得医院的医生护士一见他就绕道走。好在这几天,宋新仁要配合警方进行宋新诚的案件调查,来不了医院,所有人都感觉轻松不少。连吴鸣也悠闲自在了许多。他坐在床头吃贺丁丁给他削的苹果。“哎,你不知道老板看到你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的时候,神情有多可怕,”贺丁丁回想起那一幕来,还心有余悸,“我真怕他当时就发狂将宋宁杀了。”“后来呢?”吴鸣津津有味地啃了一口苹果。“我都说了八百遍了,你还要听啊!”“听啊!快说!”他就喜欢听霸道总裁为他伤心流泪发狂的故事。贺丁丁无奈,只得继续道:“后来他紧急调用直升飞机把你带回来抢救,我感觉要是这家医院救不活你,他可能就要拆房子了。“幸好,你的手术很成功,三天后,你醒了。吴鸣,你不仅挽救了你自己的命,还挽救了大家的命。要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很多人都活不了了……”贺丁丁正说得起劲儿,突然,门外响起了迟疑的敲门声。“请进!”门被推开了,宋宁站在门口。吴鸣与贺丁丁俱是一愣,因为宋宁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像张纸片粘在地上,被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宋宁……”望着他,吴鸣连苹果都忘了啃了。宋宁淡淡一笑,慢慢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拖着一只小型的行李箱,箱子的锁环里插着一枝怒放的粉色月季。“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宋宁将那枝月季取下,插在吴鸣床头的花瓶里,“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种花,原来在横店的时候,你养了很多。”“我以为你都忘了……”吴鸣喃喃道。“怎么会忘?那时的一切我都记得。”宋宁闭了闭眼睛,道,“我还记得那时问你为什么要养月季,你说月季虽然比不上玫瑰娇嫩芬芳,却是生命力最顽强最有韧性的……现在想来,这种花儿和你还有点像啊!”“阿宁……”吴鸣心潮澎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宁望着他,认输般叹了口气:“吴鸣,我错了……”他一字一句轻轻道,“你没有任何一点比不上我,安哥跟你在一起,我无话可说。”吴鸣也望着他,认真道:“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与你一起分享,甚至让给你。但是爱情不行,这也是尊重你。”“我明白。”宋宁点了点头,“我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法回头。所以我下午就要飞了,回国,重新开始。”听到这话,吴鸣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伤感还是该为宋宁高兴。纠结良久,他张开双臂,挤出笑容道:“不抱一个吗?”宋宁向他倾身,却没有抱他,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救了我一命。替我好好照顾安哥,我就不和他告别了。”说着,他缓缓地退了开去,在走到门口时,吴鸣突然问:“阿宁,你还会再演戏吗?”宋宁回过头来,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会。”他肯定道:“我会继续演话剧,我喜欢话剧,喜欢舞台,吴鸣,没准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切磋演技”吴鸣笑了:“那你等我!”宋宁走出病房,贺丁丁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来。“宁少,等一下!”宋宁停住脚步:“有事吗?”“你……”贺丁丁上下打量着他,犹豫道,“你真的不跟老板说一声?”“没有这个必要吧,”宋宁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他现在估计恨死我了。”“不会的,”贺丁丁说,“当时老板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吴鸣没事了,他一定会想清楚你只是为了帮他。”“无所谓了。他怎么想与我无关,我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宋宁说着,转身欲走。贺丁丁突然在他身后说:“其实,为一个人死很容易,但为一个人努力地活着却很难。宁少,你一向清高,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对不对?”宋宁听了这话,原本苍白的脸上荡起了笑容:“贺丁丁,你一点儿都不像看上去那么傻,你可真是——大智若愚。”贺丁丁腼腆地笑了笑,轻声道:“后会有期。”宋宁摆了摆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后会有期。”当晚,宋新仁来了。这阵子他要为宋新诚的事儿善后,还要管理公司业务,每天都是深更半夜才能到。一来就挤在吴鸣床上与他温存。其实这间豪华病房多的是空床,但宋新仁非要紧紧地抱着吴鸣才能入睡。“你知道吗?宋宁下午回国了。”吴鸣把这个消息告诉宋新仁。宋新仁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他为你做了很多。”吴鸣道,“你不要生他气了,行吗?”“你为我都差点死了!”宋新仁提高了声音,把吴鸣抱得更紧,生怕他一眨眼就会消失掉,“我不会生他的气,但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有他的人生,我们也有我们的。”我们?!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吴鸣玩弄着宋新仁头上的小卷毛,轻声问:“我们的人生,是连在一起的吗?”“当然。”宋新仁给了他一个吻,“就算之前不是,现在、以后也会是了。”他深深地望着吴鸣,以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道,“吴鸣,我是认真的,以后不要干这种傻事。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时候,我……”宋新仁说不下去了,他每次一回忆起那个画面,就感觉太阳xue如针扎一般疼,整个人无法呼吸,有一种强烈的濒死感。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这么害怕失去。原来强大如自己,也有不能承受的失去。吴鸣心头大震,连忙回抱住宋新仁,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宋新仁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平静下来。吴鸣却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宋新仁的状态有点不对头。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阵子,宋新仁每次和他同床共枕,吴鸣都会发现,他在做噩梦。常常半夜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有窒息感,睁眼一看,是宋新仁压他的胸口,死死地缠住他,生怕他跑掉的样子。“宋新仁?新仁?阿仁?”吴鸣轻声呼唤他,但是宋新仁不醒,也不动。他压着吴鸣,紧闭着双眼,似乎无限痛苦的样子,全身都在战栗。一直要抖好几分钟,等那可怕的梦境过去了,他才会慢慢地松懈下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吴鸣偷偷地去问了贺丁丁,贺丁丁也很着急。“老板的脑病好像有严重的趋势。”贺丁丁小声道,“但他不让我告诉你。”“怎么会这样?”“医生说,主要是脑子里的弹片一直拿不出来,后遗症渐渐显现。再加上前阵子他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这样。最担心的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以后没准会精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