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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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22日 齐湘君优雅的美丽身影,在前方缓缓行来。 她今日换了一身镶着金边的雪白巫裙,雪白修长的美颈挂着一串金色的菱形 挂坠,如云的乌黑秀发仍旧如往前那般,仅用红绳在末端简单系上一个十字结。 比起前两趟燕陵见到她时,今日的齐湘君身上多了一层慵闲的意态。 她轻迈着玉步,雪白罗裙之下一对洁白无尘的精致绣鞋若隐若现,盈盈地朝 着两人所在的卿月小楼走来。 齐湘君与别不同的地方便在于,不论何时何地,她的身上总有一股难以言述 的冰清玉洁的圣洁意味。 当她出现在眼前的一刻,燕陵只感觉眼前的整片天地,都彷佛突然间因她的 降临而染上了一层光辉。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斓的枝叶,倾洒在齐湘君那张雪白纯洁得不含一丝半点杂 质的完美脸颊上,令她瞧上去更显绝美不可方物,彷如尘世间不存在的神女。 她已瞧见了石亭这边的燕陵与姜卿月,红润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一丝动人的弧 度。 当齐湘君迈步行至二人跟前之时,燕陵彷佛有种置身于琼楼玉宇般的错觉。 「湘君,你来啦。」 姜卿月率先回过神来,盈盈起身,美艳无双的玉颜挂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迎上 前去。 齐湘君从袖中伸出一对欺霜赛雪的玉手,亲切地挽上姜卿月,艳如星月般的 仙颜逸出一丝典雅的微笑。 「湘君早早便登门,希望没有打扰到夫人您休息。」 姜卿月近距离地瞧着眼前这冰肌玉骨有若神女般的玉人,心中暗叹。 她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道:「湘君这是哪里的话,你以巫神女的尊贵身 份莅临于我府上,那是我们姜氏一族的荣幸才是。」 齐湘君柔声说道:「夫人这么说,便太见外了。」 「姜齐两家同为楚室朝臣,又素来交好,虽然湘君与燕陵的婚事因时势所迫 解除,但两家情谊一直都在,夫人若这般生份见外,湘君可要生气了。」 姜卿月听得心中不禁感叹。 齐湘君成为身份尊贵的巫神女后,并未如世人想像中那般变得高高在上。 相反,她虽比从前更加高贵典雅,但言谈举止仍是那般亲切自然,叫人如沐 春风。 轻柔的几句话下来,不仅轻松弥除了姜齐两家因婚事解除后所陷入的凝困, 更拉近了姜卿月与她之间的关系。 饶是以姜卿月的身份地位,在听到她略带嗔怪的这些话后,仍由自主的生出 些许受宠若惊之感。 难怪她那已变得无比成熟的爱儿,在见过眼前的齐湘君之后,仍一整颗心完 全给她勾走。 两个有若天仙般的美人手挽手,一边轻笑交谈,一边往亭子行来。 燕陵看着心上人出现,难掩心中激动的喜意,站起身来,「湘君,你来了, 快坐。」 「我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一大早你会来这儿。」 齐湘君淡雅地坐下。 她瞧着燕陵面上那难掩的激动脸色,用一种略带俏皮的语气道:「怎么,湘 君早早过来,你欢迎么?」 燕陵连忙叫屈:「冤枉,湘君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会不欢迎。」 看着爱儿与心上人相见,脸上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姜卿月不由在心中没好气 的摇了摇头。 不过她瞧见齐湘君那如天仙般的玉颜上,亦同样挂着淡淡笑意。 同样身为女人,姜卿月能够感觉到,巫神女对于她的爱儿之间似是仍然藕断 丝连。 她有意要给二人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 因此在陪齐湘君说了一会儿话后,姜卿月便盈盈起身道。 「好了,你们年轻人谈话,我这当娘的便不要旁打扰你们了。」 齐湘君听后没有挽留,而是轻笑道:「湘君跟燕陵说会话,一会儿再跟夫人 您唠叨。」 姜卿月走后,燕陵殷勤地给她奉茶,一边忍不住问。 「湘君怎的一大清早便来此?」 「让你很意外,对么?」 齐湘君一对如同玉石般晶莹剔透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燕陵迎上她的目光,欣喜地道:「何止意外,简直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 「坦白说,如果湘君没有过来,我都已经在想着怎么才能登门求见了。」 「湘君现在不是来了么。」 齐湘君微笑说着。 她那对宛若星月般的秀眸,仔细端详了燕陵一会,柔婉悦耳的动人声音,方 才从她红润的玉唇之中珠圆玉润地吐出。 「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湘君本不想缺席,但思来想去,却仍觉得出席不太 合适,所以今日一早,湘君早早就过来,给你补上大婚的祝福。」 燕陵 听得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他接着凝望着身前齐湘君,鼻中嗅着从她玉躯飘来的淡雅体香,忍不住真情 流露地道。 「湘君该知道的,我最想娶的女人由始至终都是湘君你,这个想法至今没有 改变,往后亦不会改变。」 「你这人哪。」 齐湘君听得不由嗔怪白他一眼,有些责怪地道。 「昨日才刚大婚,翌日转头便对湘君说这种话,湘君都要替公孙jiejie不值了。」 燕陵耸了耸肩,「湘君也知中原各国贵族,娶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之事,我虽 娶了晴画,但日后再娶湘君亦非什么奇怪的事。」 齐湘君微嗔地白了他一眼,轻轻地道:「人家可没说定要嫁你。」 「何况,湘君现时根本没有闲暇的功夫去考虑婚姻大事。」 燕陵正色道:「反正,我是绝不会放弃湘君你的。」 「你这人,正经点好么。」 齐湘君有些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正色起来。 「湘君早早过来,其实尚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燕陵见她肃容起来,也不敢再调笑她,跟着正色道:「湘君要说的是什么事?」 齐湘君美目凝视着燕陵,认真地道:「湘君身后的巫庙,亦曾参与了袭击你 与燕离叔的那次偷袭。」 「什么!」 燕陵浑身一震。 巫庙的人参与一年多前的那场夜袭,燕陵当然知晓。 他更知道,当夜出现的那个巫庙祭司,此次还随着眼前的齐湘君同抵楚都。 他吃惊的地方在于,这些话竟是出自身为巫神女的齐湘君之口,这其中所代 表的含义便绝不简单。 齐湘君轻叹一口气,「上回湘君与你说过,在你失踪之后,湘君曾几度派人 去搜寻你的下落,那日湘君的话仅说了一半。」 「除了派人寻找你之外,湘君更暗中命人调查袭击你们的幕后真凶。事后调 查的结果虽不尽人意,但亦有一些收获。」 燕陵沉声道:「是关于湘君身后的巫庙的?」 齐湘君微微颌首,「巫庙在世人眼中地位超然,可正因为地位超然,便不可 避免与世俗的权力渗上关系。」 「巫庙里,有人不愿意看见湘君嫁入姜氏,因此参与了那次袭击,此事连湘 君亦被蒙在鼓里。因此前几日湘君终于查到当初参与的几个巫庙主使之人,湘君 才第一时间过来警告你。」 燕陵默默听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我想问,湘君查出的那些参与者,会如何处理他们?」 齐湘君淡淡地道:「那些人不仅违背巫庙的庙训,更胆敢对湘君当时的未婚 夫出手,湘君自会令巫庙的几位裁决长老,按庙训裁决。」 「这是湘君欠你的一份公道,湘君一定要为你讨回。」 齐湘君虽语气轻淡,但话语背后的坚决却不容置疑。 燕陵心中震动。 他与齐湘君相识已久,两人虽然自幼订下婚约,但一直以来,在与齐湘君相 处的过程中,她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 诚如燕陵此前在巫园与她说过的那样,他其实心中一直都清楚,齐湘君或许 不讨厌他,甚至对他有些好感。 但自始至终,两人的婚约并不能令她爱上自己。 因她是一个自幼便极具主见的人,看待事物有着自己的看法,不会轻易被外 人所影响。 感情方面同样如是。 直至这一刻,燕陵终从她坚决要为自己讨回一份公道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 微微表露出的对自己的一丝情意。 他心中震动之余,更无比狂喜。 强压心头剧烈跳颤的心脏,燕陵看着齐湘君那近在眼前的圣美仙颜,他长舒 一口气。 「有湘君这句话,燕陵已心满意足了。」 「其实参与那夜袭杀的人,我早认出来了,正是随湘君前来楚都的那两位巫 庙祭司中那个高瘦的男祭司。起初因为湘君身为巫神女的顾虑,我不敢倾吐全部 ,但现在我也可以放心地说了。」 「你说什么?」 齐湘君听得玉容现出错愕之色。 从齐湘君的反应来看,很显然她所查到的人里头,尚未包括那位巫庙祭司。 这也能理解。 燕陵虽对巫庙内部的身份阶层不太了解,但从对方能够与巫神女同行,其在 巫庙内的身份便绝不会低。 而齐湘君那个时候方刚成为巫神女,查不到此人头上亦属正常。 燕陵便详细地与她述说了当日见到的一切。 「是左祭司。」 齐湘君听完,眼眸不禁微微垂了下来,「多得你告诉湘君这些,否则,湘君 仍要给他蒙于鼓里。」 她随后抬起螓首,静静凝视 着燕陵。 「既然左祭司参与其中是你亲眼所见,此事绝不会假,不过左祭司身份属巫 庙高层之一,湘君要动他亦需考虑周全。但你可以放心,这件事情湘君绝不会轻 易就此放过。」 燕陵点了点头,「多谢湘君。」 齐湘君既亲自保证,那左祭司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回想起当日,若不是那左祭司用诡异的精神秘力干扰了正与年仲交手的父亲 ,他父亲亦不会重伤坠下瀑布。 想到他的心上人将会亲自出手,清除这幕后主使者之一,燕陵心情轻松起来。 「是了,我听闻湘君近来在巫园接连召见了池承君,令少君,还有左相这些 人,与他们谈得如何?」 燕陵一边为她添茶,一边好奇地问。 「你在人家的巫园里偷偷安插了暗哨么,连湘君这些时日做了什么都一清二 楚?」 齐湘君微嗔道。 燕陵连忙摆手,「湘君误会了,这些事都是我从娘那听回来的。试问整个楚 都,谁人有那胆子,敢在湘君所在的巫园安插暗哨。」 「湘君快说,你召见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是会见,非是召见,他们又不是湘君的下属,你当湘君是大王么?」 齐湘君白他一眼。 「对,对,是会见。」 燕陵轻咳一声,「会见的成果如何了?」 齐湘君轻轻摇头,只回答了四个字。 「强差人意。」 燕陵听得有些愕然:「湘君亲自见他们,他们竟仍不肯罢手?」 「表面上在湘君面前,他们当然言语诚恳,但湘君能看出来,他们都只是在 等待时机罢了。」 齐湘君轻叹。 燕陵脸色凝重下来。 他自然知道齐湘君口中的时机指的是什么。 「看来,他们也知道大王虽服下甘霖的身子,其实支撑不了多久。」 齐湘君轻轻点头:「在大王尚能坚持的这段时日,湘君仍会在楚都继续逗留 ,以尽绵薄之力。」 说完,她瞧向燕陵,认真地道:「湘君在这里,想认真地请求燕陵你一件事。」 燕陵微微肃容。 相处这么久,这还是齐湘君第一次这般郑重其事地对他道出请求。 燕陵正色道:「湘君请说。」 「只要我燕陵能办到的,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齐湘君佯嗔地瞧了他一眼,「湘君话都没说,你便毫不犹豫应下,答应得毫 无诚意。」 「咳,湘君真是误会我了。」 燕陵叫屈道,「我句句发自肺腑,绝无虚假。」 齐湘君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你这人,认真点听好么。」 「姜氏作为楚室三大氏族,每有动荡之时,都难以避免地成为政治权力斗争 的漩涡中心。我明白你娘心中所想,偌大的姜氏一直由她一人把持,她自然希望 姜氏能独善其身,避免卷入权力斗争之中。」 「但依湘君来看,未来楚都必然还会出现此前那样的权力动荡,甚至犹有过 之。包括姜氏齐氏姬氏三大氏族在内的各大氏族,在未来想要独善其身是绝不可 能的。」 话毕,齐湘君定定瞧着燕陵,认真地道:「眼下湘君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 能的在动荡来临之前,挑选出未来能够带领楚国走向安定的明主。」 「当未来湘君真的从一众王嗣中挑出人选,湘君希望,燕陵你身后的姜氏能 够与湘君作出共同的选择,尽力去辅佐于此人,以令楚国度过此次的权力交接危 机。」 「退一步地讲,若你不愿姜氏趟这淌浑水,湘君亦不强求,只希望不管形势 如何变化,都请你与身后的姜氏匆靠向哪一方,特别是申遥君!」 燕陵听得脸色凝重起来。 齐湘君对他说的这些话,可非同小可。 除了她以巫神女的尊贵身份,亲自在暗中挑选未来的国君人选这件事情令人 震惊外。 她对燕陵所提出的要求,亦同样关系到整个姜氏未来的兴盛,甚至可说是生 死存亡。 但不论是站在燕陵的角度,还是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去看。 齐湘君作出这个决定的动机,都崇高得没有半丝可挑剔之处。 她已是身份超然无比的巫神女,在世人眼中,她的身份某种程度上比之各国 君王都更加的尊贵。 她不惜以万金之躯,插手于楚国的政治权力斗争中心,为的正是希望自己身 后的故国能避免陷入权力倾轧的大祸中。 燕陵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湘君眼下是否 已有了人选?」 「湘君抵达楚都的时日不多,眼下尚在考察。」 齐湘君答道,「但湘君答应你,若有了人选,定会第一个告诉你。」 燕陵轻呼一口气,点了点头。 「若是其他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的回答定是事关重大,我无法作主。」 「但是湘君对我燕陵提出的,我燕陵不论如何,都要答应。」 齐湘君像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感到非常欢欣。 她喜孜孜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这回答应,湘君能感觉到你的诚意了。」 齐湘君这一笑,彷如万千花开,令燕陵一时间都有些失神。 回过神来,他想起一事,问:「刚刚湘君提到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要靠向 申遥君,这是因何?」 说起这个,齐湘君罕见的放低了声线。 「你知道,北临君因何而死的吗?」 燕陵皱眉道:「是……中毒吗?」 齐湘君略为意外地瞧了他一眼,道:「正是,但你可知,他是被何人下毒所 杀的吗?」 燕陵吃惊地瞧着眼前的心上人。 「听湘君的语气,似是知道北临君之死的幕后黑手?」 齐湘君轻轻点头,也不瞒他:「整个楚都,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三个人,加 上你不超过四个。」 「北临君是被殷地魔女巴澜娜,座下四大统领之一的毒蜂后所种下的蜂毒毒 死的。」 「什么!」 燕陵听得面上震动,「北临君的死,竟与魔女有关!」 齐湘君轻轻颌首,「魔女座下的毒蜂后与黑寡妇皆极擅用毒,其中黑寡妇的 毒见血封喉,毒蜂后的毒绵长难寻,只有她的毒方能杀人于无影无形。」 「但若只是单凭这点,要断言北临君之死与魔女有关自然不足。」 「湘君是那日与申遥君见面谈话时,从申遥君身上感应到了一丝微不可寻的 精神异力。」 齐湘君淡淡地道。 「湘君的感应不会出错的,那股精神异力正是出自于殷地魔女巴澜娜。见到 申遥君的那一刻,湘君就联想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申遥君早已与魔女勾结却隐忍不发,直到其王兄暴毙方现出他的野心,他 与魔女图谋甚大,日后你若面对他,一定要万分小心。」 燕陵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当初在殷境时,他从加度的口中得知,魔女巴澜娜早已暗中跟楚人勾结,还 发现了魔女在殷境内秘密替楚人培植私兵。 在得知此事之后,燕陵原本想以剑圣传人的身份,亲自到魔女氏族质问魔女。 但遗憾的是,加度当时告诉他,魔女已有一段时日不见,必早已不在殷地, 大可能身处楚境。 至于其身在何处,加度力有不逮,无从得知。 燕陵重返楚都,当中亦有要从中搜索出魔女所在的目的。 只是联络过呼延新,后者也对魔女的所在一无所知。 可想而知,魔女不仅剑术超绝,且极擅隐匿。 这样一位各方面皆超卓无比的美人,无人知道她究竟与楚国境内何人勾结, 亦不知其躲在何处,图谋着什么,想想都叫人无比头痛。 哪知峰回路转,今日竟从身为巫神女的齐湘君口中,得到她亲口的确认。 北临君不仅死于魔女座下的毒蜂后之手,更死于其亲四弟申遥君与魔女的暗 中勾结。 如非齐湘君身为巫庙神女,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精神异力,从这些蛛丝马 迹中发现申遥君与魔女之间的关系。 凭燕陵自己一个人,怕是不知要追查到何时何日,都可能摸不到魔女的衣角。 齐湘君跟他说的这些情报,真的是太重要了。 重要到外界甚至连一丁点的风闻都没有,可想而知她对自己的信任。 「我会小心的。」 齐湘君轻轻颌首,玉手端起茶杯,典雅地轻啜一口,随即便放下杯子。 燕陵凝视着齐湘君那钟天地之灵秀般的仙颜,心头一热,忍不住伸出手,突 然捉住了她一只芊手。 「多谢湘君跟我说这些。」 齐湘君的手被燕陵捉住,她不由愣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挣脱,又或挣扎。 只是有些佯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把你这只作怪的手给我拿开。」 「为何要拿开?」 燕陵微笑瞧着她,「我们两个以前又不是没有牵过手,不止牵过手,我还好 几次亲过你,湘君不是忘了吧?」 「你想捉便捉个够吧。」 齐湘君容色平静地道,「不过别怪湘君没有提醒,公孙jiejie已经来了,你不 怕给她瞧见,你就捉吧。」 燕陵听得心中一惊。 他的心神完全被眼前的心上人给吸引住,以致五官大幅减退。 他运极耳力, 果然听到了细碎的足音从远处若隐若现的传来。 燕陵只得尴尬地缩回手。 齐湘君像是早知他会缩回去似的,红润芳泽的唇边逸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燕陵见状,胸口不由得涌起一股连他自己亦不明白的勇气。 他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地在齐湘君的赛雪欺霜的玉颊上 ,吻了一记。 齐湘君美目现出错愣之色。 看着燕陵笑嘻嘻地坐回去,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公孙晴画优美的身影出现在卿月外。 已重新换上一身素美宫装的她,远远的便瞧见自家夫君与巫神女共坐于石亭 内。 见到两人谈笑风声的样子,公孙晴画芳心深处突然涌起连她自己亦说不清楚 的些许不舒服感。 她盈盈步向亭子。 燕陵见她到来,起身走了过去,并一脸微笑的亲热牵起了妻子的手。 公孙晴画心头异样。 她没有挣脱,而是任由丈夫牵着她的手走进亭子,随即才对着齐湘君盈盈一 福。 「晴画见过巫神女。」 齐湘君站起身来,亲切地挽起公孙晴画的双手。 「公孙jiejie无需这般见外,我与燕陵自幼相识,jiejie既是他妻子,便如湘君 的jiejie,直呼湘君的名字便成了。」 公孙晴画自幼长于王都,而齐湘君则在邺城长大,双方此前几无交集。 公孙晴画作梦都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巫神女竟不似想像中那般高高在上, 反而这般亲切近人。 一时间,不仅方才心中的些许不舒服感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更情不自禁的生 出受宠若惊之感。 燕陵一颗心仍沉浸在方才那无比动人的一吻上。 他心情大好,也在旁微笑道:「湘君说得不错,夫人不需要这般生份的。」 「那,jiejie便叫你一声湘君妹吧。」 齐湘君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微笑说:「那湘君以后便叫你公孙jiejie。」 「公孙jiejie初嫁到姜氏,不知可还习惯?」 公孙晴画温婉大方地回答道:「初嫁为人妇,总归是有些许不习惯的。」 「那便好,这个人如果以后敢欺负公孙jiejie,jiejie尽可来与湘君说,湘君定 给jiejie讨回公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公孙晴画看着一旁的夫君叫屈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在榻上给他折腾得浑身 无力的过程。 她耳根微微一红,嘴上却是答道:「夫君他……对jiejie很好呢。」 「那湘君便放心了。」 齐湘君轻笑着。 二女亲热地说了会话,齐湘君便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湘君尚有要事,待有空湘君再邀请jiejie至巫庙小会。」 公孙晴画有些惊喜地道:「就这么说定,湘君妹。」 「我们送送湘君。」 亲眼瞧着齐湘君登上车辇,驶离姜府后,夫妻俩方牵着手回去。 公孙晴画有些感慨地说道:「巫神女……真的比想像中更加亲切呢,毫无半 点架子。」 「这是好事,夫人初嫁入姜府,人生地不熟,多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日后也 可多去见见,不致在府里闷着。」 燕陵微笑道。 公孙晴画悄悄望了他一眼,对夫君这般体贴于她,她的芳心深处不禁有些感 动。 「三公子,三少夫人……」 一路行来,每一位见着的府中下人,皆恭恭敬敬地给二人行礼。 公孙晴画这才想起,自己的手给夫君牵了一路。 想起的时候想挣开亦晚了,最后只能任由丈夫牵着去了。 一整日的时间,燕陵便留于府中陪伴着新婚娇妻。 带着她到府内四处游览逛逛。 在姜氏府中下人眼中,这位新进门的三少夫人不仅长得貌美如花,性子更是 温婉大方,万里挑一,与他们的三公子瞧起来可谓是珠联壁合。 没有多长的时间,公孙晴画很快便受到府内下人们的尊敬。 姜氏府邸占地逾二百亩,偌大的地方很难以一两日内完全逛完。 用过午膳,夫妻二人又逛了小半个时辰,燕陵见妻子略有些乏了,便挽着她 到母亲小楼后的后花园里坐下。 经过一整日的陪伴,夫妻间的感情有了一些升温。 燕陵见她雪额微现细密的香汗,温柔地用手袖为她擦拭。 凑近过来时,鼻中闻到了公孙晴画独有的另外一股淡淡体香,燕陵不由得心 中一热。 为她擦拭过后,忽然将头凑近至妻子的脸颊前,嘴唇重重的吻住了她红润的 小口。 「唔……」 公孙晴画香唇被封,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扶按在丈夫的身上。 虽仍算不上抱,但却已跟推没有半丝关系了。 吻了个够之后,燕陵yuhuo狂升的凑到妻子耳旁,悄声说道。 「夫人,在府里逛了半天,你也该有些累了吧,不若我们先回房午睡片刻可 好?」 公孙晴画从夫君炽热的眼中,自然猜到他绝非要与自己回房午睡那般简单。 但她没有说什么,仅是柔顺的轻轻点头。 一张粉脸,早已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半个时辰后。 燕陵赤裸的健壮体躯,整个伏压在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公孙晴画身上。 他胯间水淋淋的rou具,正在妻子那动人的胴体内,快速的进进出出着。 「嗯……啊……」 公孙晴画红唇半张半吐。 阵阵诱人心扉的呻吟,从她的唇中压抑的吐出。 进房后,如同公孙晴画猜想的那样。 夫君二话不说,抱起她的身子便往榻子行去,很快两人便在榻上赤诚相见。 这一次,在燕陵深深进入到公孙晴画体内之后,后者一对玉手终于轻轻地回 抱住了燕陵。 燕陵的胸膛与她丰满的rufang紧贴在一起,挺动之间,两人的嘴唇胸口与下身 紧密得没有半丝缝隙。 这是燕陵第四度进入到自己妻子的体内。 这次他感觉到妻子的花xue比今晨更加顺滑柔腻,她的叫床声亦稍稍放得开一 些。 心中清楚,她的芳心深处已不再像大婚夜那般抗拒自己了。 「笃笃笃~」 正当屋子内的夫妻二人行房至情浓之时。 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兴致。 燕陵正伏在妻子动人的裸体上奋力冲刺着,享受着与她结合为一体的那种动 人之感。 他兴在头上,怎愿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停下来。 「夫……夫君,先停下吧……」 公孙晴画自是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极难让他们下来的。 她唯有断断续续的呻吟道。 「晚上……妾身再跟夫君……继续做好么……」 听到敲门声不停,且有身下妻子都已这般说了。 燕陵唯有微微喘着粗气,无可奈何地停下了抽送动作。 「谁?」 「公子,是盛雪。」 赫然是已嫁予燕离为妾的盛雪。 她似是大概猜到了,燕陵与新婚燕尔的三少夫人在屋子内在做着什么,声音 有些拘谨。 燕陵一听,连忙放缓了语气,道:「是盛雪姐,什么事?」 「琳阳郡主来了,说想见三公子。」 「商蝶?」 燕陵眉头一皱。 「她来多久了?」 「已经有一会儿了,她指定要来见三公子您。」 燕陵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麻烦盛雪姐告诉她,我马上就来。」 「好的。」 盛雪足音远去。 燕陵瞧着身下玉容仍一片通红的妻子,有些无奈地刚要开口。 公孙晴画已先一步对他道:「夫君,琳阳郡主既有事要见你,你就赶紧去吧 ,妾身稍候再来。」 燕陵见她毫不追问,对妻子的善解人意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轻吻了妻子的红唇一口,道:「多谢夫人。」 恋恋不舍地抽拔出仍旧坚硬的阳物,燕陵不禁有些恼怒琳阳郡主早不来晚不 来,偏偏这个紧要关头来搅事。 公孙晴画温柔地下榻为夫君穿衣。 燕陵望着妻子白皙泛红的赤裸胴体,不由苦笑轻吻了妻子一口,道。 「还是我先服侍夫人穿衣吧,不然夫人这般模样,为夫都不想出去了。」 公孙晴画听得脸上不由一阵错愕。 反应过来之时,才知道夫君是在称赞自己漂亮,脸上不禁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