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剑断春秋po18版29)宴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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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宴中变化 2021年6月26日 盛雪在前方引路。 燕离跟随在她身后,随着她来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小楼。 「徐先生,夫人正在书斋里等你。」 「有劳盛雪姑娘。」 燕离客气的说道。 「徐先生客气了。」 盛雪飞快的悄悄瞥了他一眼,连忙垂下头来。 为燕离推开门后,盛雪对着内里正在观阅竹简的姜卿月恭敬道了一声,随即 知趣地退了出去。 燕离的目光与爱妻相视一对。 发现后者一对明媚的秀眸似掠过一丝不可觉察的不自然。 凭借着过人的观察,燕离望见妻子眉梢眼角尚有一丝未完全褪去的情潮。 联想到来的时候从侍女盛雪的口中得知,祁青刚刚在妻子的书斋内谈完事才 走不久。 燕离心知肚明,妻子方才定然跟祁青在书斋内亲热过。 即便更令他神魂俱创的事,燕离已亲眼见过。 但瞧着心爱妻子与别的男人亲热后所显现出的动人余韵,他的心头仍不可避 免地泛起nongnong的酸意。 但在燕离的心中对祁青生出一丝妒忌时,他同时也对自己这刻的反应生出警 觉。 妻子现时与祁青之间的关系,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决定。 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姜卿月,都已做好承受任何后果的准 备。 妻子今已与祁青发生了最亲密的夫妻关系。 此事已无可挽回,更没得后悔。 燕离在心中警示自己,切不可因为对祁青的妒忌,而令夫妻二人这艰难的共 同决定出现任何变数。 想到这里,燕离硬生生压下心头翻腾的酸意,尽可能地令自己脸上的神情不 出现一丝半点的异态。 他从容坐入到姜卿月下手的矮几处,望向深爱的妻子,肃容道。 「我刚听说,北临君的智囊心腹连商刚离开不久,是否北临君派他前来相请 夫人?」 见夫君似未发现自己的不自然,姜卿月芳心微松一口气。 谈及正事,她当即轻轻点头:「夫君猜得不错,连商送来的请帖正是邀请我 与祁青今夜赴宴。」 燕离微微一愣,「你说北临君只邀请了夫人跟祁青?」 姜卿月点了点头,凝望向丈夫。 燕离略一思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妻子与祁青之间的关系尚未对外公布,但却已成功的透过内jian传到了北临君 的耳朵里。 因此,他才会指名道姓的要姜卿月与祁青一同赴宴。 要知道,北临君此前多次相请的对象一直都只有姜卿月。 祁青虽有资格列席,但北临君与他并不对付,素来懒得去理会他。 北临君此次指名邀请二人赴宴,并没有多说原因,很明显是来者不善,且他 派心腹的智囊连商亲来,个中更带着警告的意味。 「看样子,今夜的宴会你们是不得不去了。」 燕离沉吟道,「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你们的关系正式公布,好让北临 君彻底死了这条心。」 闻言,姜卿月一对美目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隐没。 她红唇轻启,道:「今晚你和我们一齐赴宴吧。」 「妾身着实不想看北临君那张讨厌的脸,有夫君你在,妾身也更心安。」 燕离现时身为姜氏一族的座上客卿,硬要出席北临君设下的宴会,身份倒也 够格。 他也想看看北临君究竟想使什么手段,加上妻子已亲开玉口,燕离也就点了 点头。 姜卿月这时将跟前的竹简卷好放齐,接着盈盈起身。 「夫君该暂没有什么事情吧?」 燕离摇了摇头,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姜卿月难得的展颜一笑:「妾身一会要到公孙府作客,夫君若没别的事,便 与妾身一块同行吧。」 燕离明白过来,「夫人是想去见那位公孙小姐?」 「嗯。」 姜卿月轻轻点头,「妾身最后一回见那位公孙小姐,已是一年多前的事,想 来也是时候该见一见咱们这位未来的儿媳了。」 虽仍不知爱儿究竟具体何时方艺成归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燕陵的归来之期也已是渐渐接近。 他至今仍不知姜齐两族婚约已解之事,待他回来后,爱儿届时会有何反应, 身为母亲的姜卿月亦难以猜估。 她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尽可能地在这方面补偿爱儿。 公孙氏小姐公孙晴画,正是各个方面都能够满足爱儿补偿的人,是以连姜卿 月的身份都相当重视。 燕离点头道:「也好,自应下两家婚约之后,夫人至今尚未亲自登门作客。 距离陵儿回 来该不会太久,是时候该与公孙氏多走动走动。」 当初姜氏与齐氏解婚,可说在王都造成了极大震动。 两家解除婚约的事情传开,事实上对姜氏的家族声誉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冲损 害。 公孙府与姜氏联姻虽也属于高攀,但对方能在姜氏陷入困境的局面里,第一 时间主动与他们攀交。 此举可说很大限度上,避免了姜氏因解除与巫神女婚事后的家族声誉进一步 下落。 虽然是各取所需,但公孙府的示好举动在当时的环境时殊属难得。 不管是姜卿月也好,燕离也罢,都对此铭记在心。 姜卿月一脸轻松的道,「既是如此,夫君便稍作准备,一会儿与妾身一道前 往公孙府吧。」 燕离点了点头。 瞧站心爱妻子那美如天仙般的玉容,燕离心中突然一热,忽地往前行了两步 ,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 姜卿月微微的一个错愕,显是想不到丈夫突然间的举动。 与祁青在一起时不同。 两人成婚多年以来,虽然一直举桉齐眉,甚至很多夜都要欢爱。 但在日间相处的时候,夫妻二人向来相敬如宾,这样亲密的举止行为并不是 特别多。 一时间,姜卿月甚至有些不太适应。 将妻子动人的玉体搂入怀中后,燕离感觉到姜卿月的身子似有些僵硬。 他心中明白,这是因为妻子近来这段时日与她亲密的男人是邑上公子祁青, 而非是他。 妻子与祁青之间的感情正在火速的升温之中,令他这身为丈夫的人搂抱她, 一时间出现了些许的不适应。 燕离心中微微一刺。 那一夜,妻子在祁青的身下婉转呻吟的一幕,又不由得浮上心头。 一直苦苦克制的那股妒忌,又冲破燕离的心防,直涌上来心头。 燕离再也忍不住,一把低下头去,吻住了妻子的红唇。 「嗯嗯……」 姜卿月琼鼻中哼出一声呻吟。 她雪白了一对玉手下意识的按压住了燕离的两边肩膀,似推非推。 片刻后,她似是才想起眼前这个亲吻自己的人,是她最心爱的夫君。 原本略微僵硬的身子,这才慢慢的放软下来,逐渐恢复正常。 燕离痛吻着妻子的芳唇。 自妻子答应祁青的追求后,他便再也没有与姜卿月有过半点亲密举动。 他心中苦苦压制的情火,在这刻终于爆发出来。 燕离紧紧追逐着妻子雪嫩的红唇,用力的痛吮着她,吸吮她檀香玉唇中芳香 的晶液。 妻子在他疯狂的亲吻下,娇躯倏地越来越热。 原本按压在燕离双肩的一对玉手也放软了下来,慢慢变成了反搂住他的身体。 燕离心中欣悦。 更加激情火热地吻着爱妻。 一般缠绵热吻之后,姜卿月微微推了推他,燕离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芳 香的红唇。 姜卿月轻轻喘着气,软伏在燕离的胸前。 雪白无瑕的玉容,轻泛着令人目眩迷离的淡淡红晕。 燕离看着怀中妻子那惊人的美态,一颗心真是越跳越发剧烈。 同时心中又有些酸涩。 皆因眼前这宛如天仙一般的妻子,她珍贵无比的rou体已经被另一个男人深深 的进入过。 且对方还在他爱妻的体内射进过属于那男人的无数子子孙孙。 深爱的妻子,已由内到外的被别的男人彻底占有。 那晚妻子在祁青身下婉转呻吟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每每想及于此,燕离心中便如刀剑穿心般噬痛,却还不得不在妻子面前尽力 掩饰。 姜卿月伏趴在丈夫胸前。 丈夫刚刚那激烈的深吻,直吻得她几乎有些差点喘不过气来。 印象之中丈夫与她相吻的时候,一直都是那么温柔,从来没有像刚刚那么激 烈过。 几乎让姜卿月想起了祁青,后者每次吻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激情火热。 夫妻二人在书斋内紧紧相拥着。 姜卿月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此时丈夫抵在自己小腹处的下身已是硬得发烫。 姜卿月轻咬着香唇,靠在丈夫胸前。 沉默着一会儿,她突然说道。 「夫君,妾身上回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话音落下,轮到燕离沉默了。 妻子所提的事,是半个多月前她与祁青发生rou体关系后的第二日。 姜卿月突然向他提出,想将她最宠幸的贴身侍女盛雪许配给他为妾。 燕离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燕离清楚,妻子已与祁青确定了关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邑下公子将 成为妻子名义上唯一的男人。 而身为丈夫的他只能一直隐藏于幕 后,与妻子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姜卿月要将她的贴身侍女盛雪许给他,也是希望是能让盛雪代替她,履行她 作为一个妻子应尽义务。 可燕离心中由始至终所爱的人都只有姜卿月一人,除了她之外,他并不想接 受任何人。 即便她的贴身侍女盛雪容貌娇美,在姜氏一族里,已有多人想要从姜卿月手 中将她娶走。 甚至就连姜卿月的两位兄长都曾表露过,想要将盛雪纳为小妾的意图,但被 姜卿月所拒。 燕陵此前拒绝得毫不犹豫,妻子当时也就没有坚持。 但此次她再度提起,燕离却是不得不认真的考虑。 因燕陵知道,自半月前的那次过后,妻子就再也没有让祁青在她房中过夜。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 燕陵能够猜到,妻子是与祁青发生了rou体关系后,心中对他生出了极尽的愧 疚。 妻子认为她亏欠身为丈夫的自己,因此才希望让盛雪在这方面对他稍作补偿。 只是燕陵当时拒绝得毫不犹豫,必然令姜卿月心中更加亏欠。 至此才在过后这半个多月时间里,妻子再也没有让祁青踏进过她的闺房中。 燕离心中清楚。 只要他一日不答应妻子,妻子甚至可能会一直这么坚定的坚持下去。 燕离无比深爱着姜卿月。 他自是绝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赤条条地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 但姜卿月与祁青现时正处于恋人热恋之际,两人又初次突破了rou体关系。 祁青能在过后一直谨守君子之礼,是出于对姜卿月的迷恋和尊重。 并不代表这样下去,姜卿月与祁青之间的感情交流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燕离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轻抚摸着妻子的秀发,在她耳边柔 声说道:「夫人,你没有必要这样。」 「我一个人更加的自在,若身边多了一个盛雪,以后要做什么事都会更不太 方便。」 姜卿月轻声道:「盛雪聪明伶俐,对妾身与夫君有着绝对的忠诚。纵然夫君 把真实身份告诉她,她也一定会守口如瓶,也更加的欣喜。」 燕离待要说什么。 姜卿月突然紧紧搂抱着他,完美无暇的脸颊贴紧在他的胸上,红唇轻吐出的 如莺啭般的悦耳声音,罕见地带着浓烈的感情。 「夫君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妾身心里已不知多么的亏欠。」 「如今妾身为了家族与陵儿,选择了与祁青在一起,夫君你却孑然一身,每 当夜深人静之际,妾身每每想起于此,心中便非常的心痛。」 「就让盛雪代替妾身陪伴在夫君身侧吧。」 燕离听得心中一震。 这是夫妻二人第一次就此事深入地交心。 他从妻子的话中听出她心中浓烈无比的愧欠,至此他才终于明白,妻子一直 都在默默忍受着对自己亏欠的痛苦。 这一刻,燕离只觉能够拥有姜卿月为妻,实是他十世都修不来的福分。 妻子现今虽与祁青在一起,但那又能够如何呢?夫妻二人之间有海誓山盟, 两人情坚金石。 邑上公子祁青这人只要不会令妻子排斥,甚至能让妻子欢喜,他这作丈夫的 只应该高兴才是。 不该如世俗之人般,只对此生出妒忌。 姜卿月的深情坦吐,霎那间令燕离的心境豁然开朗。 他轻抚着妻子如云的乌黑秀发,在她洁白的素额轻轻一吻,道。 「让夫人你担心,是我的不是。好吧,既然夫人有此要求,那我便把盛雪纳 为妾吧。」 伏在他怀里的姜卿月,终蓦地抬起螓首。 一对秀眸之中渗出nongnong的感激。 「夫君,谢谢你。」 燕离凝望着她,微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何需说这样的客气话。」 「只不过这件事夫人也须先过问盛雪的意见,倘若她不答应,夫人绝不可勉 强与她。」 闻言,姜卿月这才轻轻展颜一笑,「夫君真是后知后觉,难道就没有看出盛 雪喜欢夫君么,即便夫君现时换了一张面孔。「她轻轻说道:「当然,这件事情 妾身会认真和盛雪说的,如若盛雪不愿意的话,妾身也绝不会勉强她。」 燕离听了,这才点了点头。 燕离走后,姜卿月把外头的盛雪唤进房内,吩咐她一会将要动身前往公孙府。 盛雪乖巧应了一声,随即便手脚麻利地为姜卿月收执书简。 「徐先生走了吧?」 「是的,夫人。」 姜卿月望着她,「你跟在我身边,该有挺多年了吧?」 盛雪「嗯」 了一声,一无所觉地回答说:「盛雪是六岁那年卖进府里的,十一岁那年开 始伺候夫人,已整整十年了。」 「嗯,我一直记得你比陵儿大了两岁。」 姜卿月点了点头,她忽然问道。 「盛雪,你觉得徐先生怎么样?」 「啊,夫人,您说什么?」 盛雪一时间似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问,你觉得徐先生人怎么样呢?」 盛雪张了张嘴,有些不明白自家夫人突然问起这个的原因。 她微微低下头去,用收拾桌上竹简的动作掩饰心中的慌乱,回答道:「徐先 生他……人当然很好。」 姜卿月凝望着,半晌,她才开口道:「既然这样,我想把你许给徐先生为妾 ,你觉得如何?」 盛雪浑身一颤。 下一刻,一抹红润在她俏丽的两边脸颊升起。 她一颗心扑扑直跳,登时羞涩的垂首下去,身如蚊呐的回答道。 「一切以夫人安排。」 见到她羞涩不已的模样,姜卿月芳心欣慰的同时,一对美眸亦掠过一丝复杂 之色。 ※※※姜氏的府邸大宅位于王城的西大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半个时辰后。 秀璃与珊瑚千卉从客店出发,扮作出来行街购物的行人,在西大街上行行逛 逛。 一边不停观察着远处姜氏大宅正门出入的人群。 但三女并不知晓,在她们出门之时,化名徐桥的燕离已与十几个姜氏仆从, 跟随着姜卿月的车队,先一步前往公孙府。 当珊瑚三女出来之时,姜氏的队伍正好消失在大街,与三女错过。 另一头,燕陵带着辛奇寻到了加度交待的,与潜藏于王都内的沙狼族人约定 暗号的地方。 刚刚留完暗号,燕陵便微微一震。 因为他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少女,她的年纪看上去约十七八岁,身材苗条,容 光照人。 赫然正是与燕陵偷尝过禁果的琳阳郡主,商蝶。 琳阳郡主仍与过往一样,出行不喜乘车,而是喜欢骑她父亲千金买给她的一 匹汗血宝马。 她神采飞扬地骑在马上,沿着大街中间一路小驰。 在琳阳郡主的身旁,还殷勤地跟着一帮衣着光鲜的权贵子弟,一群人身后带 着一帮仆从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琳阳郡主算得上是燕陵的「老相好」,自己失踪之后,想必她也定然惊慌失 措过。 但现时见到她光采一如往昔,想必已是接受自己或可能遭遇不测的事实。 想到这,燕陵心中一动,对身旁的辛奇交待道。 「我去办点事,与加度的人联络的事便交给你了。」 辛奇一拍胸口:「没问题,公子尽管去吧。」 燕陵点了点头,随即快步匆匆地跟上琳阳郡主。 商蝶策马一路小驰。 燕陵远远跟在她身后,左弯右拐,行了大约二三里远,见到她在一座不算气 派,但却非常别致的府邸前落马。 燕陵顿时停下脚步。 他认出来,商蝶走进的地方是车少君的府邸。 当前楚国国君膝下共有四子,四子之中除其第四子的申遥君未有子嗣之外, 后者的三位兄长都有正室所生的子嗣。 其中地位最尊贵的,当属储君北临君正室所生的独子令少君。 异日当北临君登基,令少君便是新的储君。 但除令少君外,楚王的二子平陵君跟三子池承君与正室所生的子嗣,都具王 室血脉,身份同样高贵。 琳阳郡主便是池承君最疼爱的独生女。 而车少君则是平陵君的次子,王室世子,琳阳郡主的堂兄。 平陵君原还有位长子,比车少君大两岁,但在五岁那年不幸夭折,平陵君正 室所生便只余车少君一个。 待将来北临君继位后,身为王室世子的车少君也将获得属于自己的封地,现 时则仍居于王城内。 燕陵跟琳阳郡主关系亲近,但跟车少君却不太熟悉。 虽然车少君为人温文尔雅,十分平易近人,但因他比燕陵大了整整七岁,年 龄的差距使得两人的交际圈并不融合。 反倒是燕陵的两位表兄,时常出入车少君的府上,与后者颇为相熟。 当然,先不提燕陵与车少君并不熟稔,纵然相熟,他也没有进去的打算。 如不是突然在街上碰见神采飞扬的琳阳郡主,燕陵根本不会跟到这里。 而且就算对象是与他关系亲密如琳阳郡主,燕陵跟随过来也仅仅只是临时起 意,并没有要向她表露身份的任何打算。 琳阳郡主自幼养尊处优,脾气亦很大,但更重要的是她始终是王室的人。 即便她与燕陵发生过关系,毕竟与秀璃千卉她们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想到这里,燕陵径直先行回了客店,准 备看看秀璃她们是否已联络上了他父 亲。 沿着王都长街慢慢往回走。 大街上不时有身着铠甲的兵士策马而过,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带着仆从招摇过 市的贵胄公子们。 看着这些人气派威风的模样,燕陵神态冷漠。 曾经的他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些权贵子弟作风奢靡 ,令人厌恶。 这时,迎面走来了又一个燕陵熟悉的人。 那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得足可与辛历媲美,浓眉大眼 的短衣青年。 认识他的燕陵却知道,眼前这个强壮的青年只是看上去显成熟,实际上年纪 还不到二十岁,仅仅与燕陵同岁。 对方名叫康季,是族中一个名叫康黎的老仆之子。 他虽是仆人之身,却在燕陵爹娘的安排下到了家族开办的学堂读书识字,并 且习武的天赋相当不错。 他秉性纯良,为人就像他父亲那般忠厚老实。 虽然燕陵的两位表哥时常把他呼来喝去,但因年纪相彷的缘故,燕陵与他自 小相熟,倒没有像他那两位表兄那般对他,反倒把他当成了可以说话的小伙伴。 而康季也将燕陵对他的这份信任,变成了对他坚定不移的忠诚。 燕陵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碰上他。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康季长得比以前更加高壮。 他露在短衣外的双臂鼓壮有力,步伐沉稳,显是一身武艺大有长进。 康季朝着燕陵的方向走来,并没有认出后者,两人随即擦肩而过。 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模样,燕陵心中一动。 举步往他行去的方向跟去。 康季沿着主城街一直往前走,接着左弯右拐,拐过两条小道,最后没入到一 条小巷子里。 他越走越远,很快走进到一片贫民聚居的区域。 这个地方距离姜氏一族的府邸已有些远了。 燕陵原只是临时起意想看看他要去干什么,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现在看他走到这么远,心里不由泛起怀疑。 姜氏一族里隐藏着围袭于他的幕后黑手所安排的内jian,回楚都后,燕陵一直 在想办法将对方揪出来。 碰见任何怀疑的地方,他都不能放过。 燕陵现时五感极为敏锐,隔得远远的,他也能够凭借敏锐的听力探出康季前 行的方向,在后方吊着,不怕会被他给发现。 康季走了一段路之后,燕陵听到他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孩子欢欣雀跃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康季哥哥,你来了……」 燕陵来到一条巷子,悄悄探过头,一看之下,不由得哑然。 只见一群大概七八岁,身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物的贫民孩子,正在一片泥 地里玩耍。 见到康季来了,这群孩子纷纷围了上去。 康季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烤地瓜,分给了这群孩子。 待他们吃完后,又给当中一些年纪较大的孩子教习他们在地上写字。 燕陵看了一会,悄悄走了。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的沉思着,从那群孩子跟康季相处的熟悉程度来看,他 做这些事,绝非一天两天的事,而是长期的如此。 若不是今日见到他跟了上来,燕陵真的不知道,他原来一直都在默默的做着 这些善举。 在此之前,康季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燕陵儿时的玩伴。 诚然他对自己的忠诚无需怀疑,但秉着谨慎的原则,燕陵并没有考虑要用他。 但是今天的这个发现让燕陵改变了想法。 他决定再观察一阵。 说不定在揪查姜氏内jian一事上,康季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返回客店的时候,已是日上晌午。 珊瑚她们早早就在那等他了。 见到三女的神情,燕陵便知她们没有联络上他父亲。 「燕陵哥,我们等了一整个上午,秀璃姐都说没有看见燕离叔,我们怕待太 久会惹起别人注意,只能先回来。」 珊瑚脱下了面具,那张美丽动人的小脸泛着些许气馁。 燕陵见状,不由微微一笑,安慰道:「等不到没关系,今夜我悄悄熘回家里 直接找我娘,待以后时机成熟时,再让我娘给你们安排几个新身份,你们也不用 一直藏身在这里了。」 几人说话之间,辛奇回来了。 见到他一脸兴奋的模样,燕陵便知交待给他的任务有结果了。 「联络上加度的人了?」 辛奇不迭地点头,一脸兴奋地说:「沙狼族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观守,公子 走后没多久,他们的人就过来跟我接头。」 「他们告诉我,呼延新会尽快想办法,在不引起司马道注意的情况下抽身出 来见公子。」 燕陵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做得好。」 加度安插在楚都的这些沙狼族人,对燕陵而言不仅是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 更是他探知现时楚国行形势的另一股重要情报来源。 原因无他,司马道与燕陵所出身的姜氏分属两个对立的阵营。 作为右相司马道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呼延新手中掌握的情报对燕陵至关重 要,甚至可说不可或缺。 没有等太久。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所处的房间便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而这正是燕陵约定与对方碰面的敲门暗号。 「来了!」 辛奇登时大喜,一把跳将下来,前去开了门。 一个身穿武士服的男子出现在门外。 他身材并不算高壮,但面容刚毅,一身劲装,但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他的身上一点看不出沙狼族人特有的特性。 门开之后,此人一对锐利的双目,第一时间望向坐在屋内的燕陵。 下一刻,他主动做了一个沙狼族人才懂得的施礼手势。 燕陵立即微笑起身,快步来到他跟前,一把握紧他的手臂。 「呼延兄。」 对方眼里射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恭畏,沉着声道:「燕公子!」 秀璃几女亦走了过来。 千卉轻声道:「呼延大哥请进房说话。」 燕陵将他迎进房内。 坐下之后,呼延新凝望着气定神闲的燕陵片刻,随后沉声道。 「不日前,我收到族主传来的密信,族主在信中对我明言,我族已决意效忠 于燕公子之时,呼延新当时尚觉不可思议。」 「虽然族主在密信中明言,燕公子乃剑圣大人的传人,但一日未亲眼见到公 子,呼延新心里仍有深深的疑虑。」 「但现在见到了公子,呼延新终于明白,族主为何会这样选择。」 他感慨的说道。 作为族内仅次于头狼加度的顶尖高手,即便放眼楚都,呼延新也是罕有人敢 惹的存在。 可当他与燕陵的双目四目相视的时候,后者眼中彷似有电芒闪掠,霎那间令 他浑身遍体生寒。 这才明白,他们族主在密信中所说的,燕陵仅凭三十合内便断去加度手中佩 剑一事绝非夸大。 燕陵微微一笑,谦让了几句,接着给他介绍起房内的几人。 呼延新这时才将注意力移到屋内的几女身上。 眼里立即掠过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 长期跟随在司马道的身边,他也算是见惯美色之人。 但眼前三女不论哪一个,尽皆都是万中无一的绝色美人。 特别是珊瑚。 容颜俏丽绝美的她,不仅美貌倾城,身上还有一股难言的冰清玉洁的气质。 以呼延新过人的定力,见到她芳容的时候,仍不免生出一瞬间的恍惚,尚需 依靠强大的自制力方能回过神来。 他心中乍舌,不禁对燕陵的艳福感到深深艳羡。 但也仅此而已。 他是心性坚毅之人,深知自己背负的使命。 对于美色,他来者不拒,但也清楚哪些女人是他该碰,哪些是不能碰,甚至 想都不可去想的。 他的反应都被燕陵看在眼里。 燕陵不由暗暗点头。 呼延新能在面对珊瑚等诸女的美色而迅速恢复清明,这方面常人甚至包括燕 陵自己在内,都难企及。 他能够得到司马道的信任,确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是燕陵跟呼延新私下议事的时候。 辛奇立即跑到屋外守着,以防止有心人接近。 珊瑚三女则都是燕陵最亲近的人,没有回避的必要。 燕陵问起他现今的形式,特别是关于姜氏的情况。 呼延新回答道:「姜氏现今最危险的时间算是过去,但公子仍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在储君那边的探子有回报,今晚北临君设宴,为主除邀请了月姬跟邑 上公子与宴外,同时邀请的尚有一部分朝中大臣。我们不清楚北临君邀请月姬跟 邑上公子的动机,但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燕陵眉头微皱:「怎么说?」 「公子想必还不知道,自公子你们失踪之后,北临君多次派人前往姜氏相请 ,但都被月姬所拒。这次月姬答应赴宴,北临君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很可能 会在宴会上要求月姬表达姜氏的立场,以作威逼。」 呼延新正色道:「但以公子母亲的为人,姜氏绝不会轻易表明立场的,所以 北临君更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楚王病重,北临君无人能制,他的后手定会陆续有 来。」 听到姜氏目前情况尚算正常,燕陵微微松了一口气。 北临君一直对自己母亲穷追不舍的事,燕陵早就有所耳闻。 这在王都并不是什么秘密。 事实上除了北临君,他的母亲在王都明里暗里的爱慕者不知凡几,燕陵对此 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北临君之所以最让人在意,最主要还是他的身份特殊。 但这方面,燕陵也并不担心北临君会对他母亲强来。 北临君身为储君,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不论他对姜卿月有多么渴望,明面上 他怎都得保持储君该有的姿态。 这关系到楚国王室的脸面,任北临君再怎么藐视一切,也要惦量惦量。 何况他母亲也绝非什么弱质女子。 先不提姜卿月乃楚国三大剑手之一,她身上尚还背着前燕太子妃的身份。 如今散落在中原各国的前燕留民,仍视他父亲与母亲为故国王室正统,一直 期待着他们的太子与太子妃能振臂一呼,所有的前燕留民必在他们一声令下重新 复国。 虽然燕离与姜卿月至始自终都没有作此考虑,但仅这层身份已足够教北临君 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时,燕陵又问他右相是否有在他们府内安插了内jian探子。 得到了呼延新的肯定。 呼延新冷笑道:「司马道这jian臣自然没可能那么老实。」 「公子所在的姜氏一直被他视为政敌,欲除之而后快。我也是在获得到他的 信任之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终于知道他安插在公子府上的内jian是什么人。」 燕离顿时沉声道:「是谁?」 「公子绝对想不到他的。」 呼延新沉着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燕离听后目光顿时一凝,冷冷地道:「大管家姜福!」 呼延新点了点头,「正是他,他早就给司马道给重金收买了。」 「姜氏府内但凡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姜福都会暗中派人汇往司马道那。便像 今早,公子的母亲带着一众仆从出发前往公孙府,前脚才刚走,后脚就传到了司 马道耳朵里。」 燕陵深吸了一口气。 大管家姜福在姜氏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一直深受他母亲及两位舅舅等人的 信任。 族中的大小事务皆由他统管。 这样一个原本该在忠诚方面绝对没有问题的人,竟然会是内jian,实让燕陵意 想不到。 呼延新沉吟道:「关于姜福这人是否真为内jian,公子只需稍稍做一试,必教 他露出马脚。」 燕陵冷哼一声,「先不急着打草惊蛇,留着他或许还有更大用处。」 呼延新点头说道:「一切自然听从公子的安排。」 燕陵这时冷冷地问了另一个问题:「姜氏原来的护卫统领赵骞,是否也是司 马道的人?」 他一直都记得,正是赵骞的出卖,才令他们深陷围袭,无法脱身。 呼延新摇了摇头:「赵骞此人非是右相的人,他背后另有他人。且自公子失 踪后,他也同样没了半点消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耐人寻味。」 燕陵脸色凝重。 赵骞既非司马道的人,那意味着当初袭击他们的幕后指使尚另有他人。 当然,司马道的嫌疑不会这般简单地就洗脱。 他有足够的动机主使这件事,因而嫌疑依旧极大。 思忖片刻,燕陵随口问道:「呼延兄方才说我娘一大早就前往公孙府,知晓 他们去做什么吗?」 难怪珊瑚她们一大早等了半天,一直没有等到人。 想来他父亲该跟母亲一道同行。 「公子莫非尚不知,姜氏已将公子与巫神女的婚事解除了?」 呼延新有些愕然地道。 「什么!」 燕陵豁然站起身来。 一旁的珊瑚三女,都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呼延新这才吃惊道:「原来公子还不知道。」 他立即简单地作了解释,最后才补充说。 「在公子婚事解除的第二日,公孙府便派人登门欲与姜氏联姻,而公子的母 亲同意了。」 燕陵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阴沉的脸,没有理会公孙氏的所为,而是径直问道:「是齐氏那边要求解 除婚约的?」 呼延新张了张嘴,回答道,「据我收到的情报并不是,而是公子的母亲,即 是月姬亲自提出解婚的。」 燕陵重新坐回椅子,但面上一语不发。 珊瑚三女都早已知道,燕陵有一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正是当世三大美人之 一的巫神女齐湘君。 虽然她们很少听到燕陵提及他这位未婚妻。 但在燕陵偶尔提起她的时候,珊瑚等人都很清楚地看到,燕陵 脸上流露的对 他这位心爱未婚妻的nongnong爱意。 三女都非常清楚,那位巫神女在燕陵心中的地位有多么深刻。 燕陵脸色阴晴不定。 沉默了半晌后,他才沉着声说道:「解婚之后,齐氏一族有否再与谁人联姻?」 呼延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自公子的婚约解除后,欲往齐氏登门求亲的人有不少,但齐氏一直未有人 选,因而直至今日,巫神女仍没有任何婚约在身,尚属自由之身。」 闻言,燕陵心头一颗大石终放了下来。 面上也松了一大口气。 在房内与呼延新密谈了近半个时辰,后者便需先行离开。 因怕引起司马道的疑心,呼延新不能停留太久。 皆因司马道此人生性多疑,除了其两个儿子之外,他对其余的外人全都防着 一手,哪怕呼延新深得其信任也一样。 燕陵只好与他约定别的时间再碰头。 守在外头的辛奇陪送他出去。 待呼延新走后,燕陵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从呼延新的口中突然听到他与齐湘君婚事已解之事,确给燕陵 造成极大冲击。 令让他措手不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与齐湘君的婚事会出现这样的变数。 幸而她至今仍未有婚约在身,总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当初若没有给敌人围袭,一年多后的今日他早已跟齐湘君完婚。 只恨世事便是这般无常,谁也预料不到。 燕陵下定决心,纵然婚事已解,用尽一切手段,他也一定要与齐湘君再续婚 缘。 他决不容许心中最深爱的女人嫁予他人!几女见他沉默不言,都有些担心。 珊瑚轻声说:「燕陵哥,齐家jiejie跟你的婚事虽然解除了,但你现在回来了 ,就不能重新恢复两家的婚约吗?」 燕陵眉头紧锁,这件事自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半晌后,他才摇了摇头道:「我大概知道母亲为何要主动解除婚约,她是为 了保住姜氏,或者说是为了保住我,才不得不这么做。」 「虽然很不甘心。」 燕陵重重一叹,「但母亲的苦衷我必须要体谅,此事容后再想。」 这时,千卉又问道。 「那公子现在订婚的那位公孙小姐,又是个怎样的人呢?公子知道吗?」 燕陵脑海中浮现起一位温柔如画的婉丽美女。 他摇了摇头,说道:「那位公孙小姐比我年长三岁,我跟她只见过几面,对 她了解不多。」 珊瑚则一脸好奇的问:「那……那位公孙小姐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燕陵微微一笑:「反正没有珊瑚你好看。」 珊瑚听了,登时红晕过耳,一脸羞涩。 燕陵这句话当然没有说谎,但却并不代表公孙晴画的容貌就那般不堪。 事实上,